因為徐瑾陽的一句‘那她呢?’,宋霁骁又開始陷入不安中。
打開手機,盯着跟棠溪孑的對話框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指滑動,不知道在滑些什麼,而手機屏幕永遠停留在一個界面。
他跟她的聊天少之又少,随便一滑就能滑到頂,永遠都是他主動,他隻要不找她,她也不會找他。
對話框最後一次停留的時間是兩個禮拜前,而他們也将近兩周沒見了。
‘棠溪孑跟溫霖洛還有聯系。’這句話像魔咒一樣纏着他,他沒有辦法不胡思亂想。
上次她也是這樣,隻要他們不再聯系,她就會認為這是分手的信号。
她是不是又要分手?又是因為溫霖洛?
戚書凡說,這次的獎學金就是棠溪孑為了溫霖洛而特意發的,她還說,全校隻有溫霖洛的獎學金最高,十萬。
這筆錢他收到了,兩萬。
他不在意錢多錢少,他在意的是溫霖洛是特例,是她棠溪孑的特例。
簽的保密協議隻是為了保護溫霖洛一人。
宋霁骁胸口堵的喘不上氣,鼻翼泛着酸。
溫霖洛并沒有消失,她隻不過是把他保護起來了,而他什麼也不知道。
溫霖洛一直都存在于他們之間。
*
“叮叮叮~”
源源不斷的門鈴聲擾的在客廳打遊戲的Noan五官擰皺。
回頭朝着門口方向怒看,鈴聲還在持續,Noan不得不扔下遊戲去開門。
棠溪孑不喜歡不相關的人闖入她的私人空間,家就是她的私人空間,所以家裡隻有她跟Noan,保姆每天都是固定時間做完固定的事就走。
他要是再不開,裡頭那顆炸彈就得炸到他。
“宋霁骁?”
Noan被門口一臉寒郁的宋霁骁吓了一跳,宋霁骁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感覺像是要把他幹了的樣子。
Noan悄悄地後退,咧着天使般的笑,自覺讓道,“你請進。”說完就健步如飛地溜回卧室去了,路過棠溪孑卧室的時候還不忘喊了一聲,“姐,宋霁骁找你來了。”
心裡則是罵罵咧咧,“有病吧,半夜十二點不睡覺跑來瘋狂按門鈴,我的遊戲啊,正打得精彩啊!”
“宋霁骁?”早早就睡了的棠溪孑迷迷糊糊之間隻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悶着透不過氣,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熟悉的味道闖入她的鼻尖,她整個被困于他的懷中。
“疼。”宋霁骁眉心微蹙。
棠溪孑笑嘻嘻地擡眼看他,宋霁骁的脖頸處清晰的現着兩道齒印。
這是她剛咬後留下的,新鮮的。
“真的是你,你怎麼進來的?”
宋霁骁雙手收縮着,緊緊抱住她,頭埋入她的頸肩,直到鼻尖滿是她的味道,胸口的悶堵才漸漸消散,沉悶道,“物業放我進來的,Noan開得門。”
鼻尖磨蹭着她頸間的肌膚,鼻翼的熱氣撲打在她白嫩的肌膚上,陣陣酥麻湧上心頭。
棠溪孑想抽手,宋霁骁束縛着她,讓她動彈不得。
她越想抽離,他的束縛越緊。
棠溪孑眼睑顫了顫,不再挪動,“宋霁骁,你怎麼了?”
宋霁骁嗓音發着顫,緊貼着她,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睫毛顫動,“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分手?”
棠溪孑被他問住了,雙唇緊閉,沉默了好一會兒。
頸間泛起濕意,突然冒出一絲痛意。
宋霁骁在她的頸間也留下了兩道牙印,悶聲問,“為什麼?”
“你說過的,我們好好談,你騙我。”
“你又把我當玩具,高興了玩一玩,不高興了就扔一邊。”
“我不想當你的玩具。”
“我沒騙你。”棠溪孑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宋霁骁,我沒騙你。”
“我有在跟你好好談。”棠溪孑說的異常堅定。
堅定到棠溪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宋霁骁,你在哭?”
頸間涼涼的,濕濕的。
這是第二次了吧,與上次不同,這次的她的心口悶悶的,每用力呼吸一口就好像有針刺入,這是莫名的針刺感,不在她的控制範圍内,她不喜歡這種失控感,“宋霁骁,我喘不過氣。”
棠溪孑眉頭緊皺着,宋霁骁松了力,留下空隙給她喘息,棠溪孑趁機伸出長臂打開了暖燈。
“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暖燈之下,棠溪孑看清了宋霁骁陰郁的面容,整個人被陰霾籠罩着,沒有一絲生氣,對上他紅潤的眼眶,棠溪孑仰頭輕覆上他的薄唇,面對他蠻不講理的質問,反問道,“我們為什麼要分手?”
“你想分了?”
棠溪孑的腰突然被他緊扣着發疼,唇間除了齒唇碰撞聲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他所有的狠勁都傾洩在這掠奪式的熱吻中。
棠溪孑任他索取,血腥味在齒間蔓延。
吻着,吻着,他突然停了下來。
舌尖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同時還夾雜着苦澀。
棠溪孑擡眼看着他,眼睑煽動,他的羽睫上還沾着淚痕,幽深的淺瞳看不見任何的光彩,臉上毫無血色,緊扣着腰的手在微微發顫,棠溪孑的胸口悶得厲害,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事情好像漸漸脫離了她的掌控,“宋霁骁,回答我,你想分了?”
棠溪孑盯着他問。
心中産生了一抹遲疑,她是不是該适可而止了?
她好像下錯棋了,無形間給自己挖了個巨大的坑,而她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跳進了坑裡。
趁着坑淺,或許該爬出來了。
可是,為什麼腦子裡有一種聲音在告訴勸說她,‘别爬,就這樣吧,将錯就錯。’
她不怕錯棋,她怕的是因為錯棋而喪失了主控權。
“你隻愛我一個人,對嗎?”宋霁骁毫不自信的問。
棠溪孑眸眉,“是我的愛還不夠明顯嗎?”
眸底深處藏着一抹殺意。
就算是錯棋,那也是她的棋盤,棋隻能她下,任何想要破壞她棋盤的,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誰讓她手欠想動她的棋。
“我們不是玩玩,對嗎?”宋霁骁又問。
“不是。”
“你不是騙我的,對嗎?”宋霁骁顫抖道。
“不是。”
一聲比一聲堅定。
“你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對嗎?”宋霁骁眼尾下垂,整個人黯淡無光。
棠溪孑沒有回答,而是主動吻上了他,像是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兩周沒聯系,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半夜跑過來就問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旁敲側擊的想要她說些什麼,或許她猜到了。
宋霁骁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隻要他問出口,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他想問,但是他不敢問。
既然沒問,她就沒必要說些什麼。
傷心的小狼崽,哄兩下就夠了。
第二天早晨,Noan邊吃着早餐邊伸長着脖子。
還不起床?等會兒溫念哥又該來了吧,我要不吃快點?
但心底又想留下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