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家:“是,小姐說的是。”
剛才那通電話是療養院打的。
高管家不慎跌倒被送往了急診,一番檢查下來無大礙後被棠溪孑安排進了VIP病房。
“我聽說小少爺回國了,還記得以前小少爺最喜歡吃我做的紅燒肉了,現在我也做不動了。”高管家岔開話題回憶過往,眼前不斷浮現以前的回憶。
棠溪孑看着他,問,“程曼找過你了?”
高管家低低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歸是會來的,逃不掉的。
“榮幸,小姐還能來看我。”
“她找你說了什麼?警告你不要告訴我關于溫娣的事?”棠溪孑直言不諱,似咄咄逼人,“溫娣是她害死的,她是殺人兇手。”
“不是,咳咳咳~”高管家激動地咳嗽。
棠溪孑冷漠地給溫念使了個眼神,溫念立即上前遞上了水,讓高管家不要不激動。
“謝謝。”一聲道謝不知是說給誰的。
“不是小姐的錯,這件事跟小姐毫無關系。”高管家回憶起當時的場景,說:“當時小姐還找我勸說過她,讓她跟着您一起去法國,所有費用都由小姐來,可她拒絕了小姐的好意。”
“為了您,小姐對她已經夠仁慈義盡了,她的死跟小姐沒有半點關系。”
棠溪孑眼眸半眯,死死地盯着高管家,諷刺道,“她會這麼好心?”
高管家:“小姐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她的簽證是小姐替她辦的,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就差她人過去,這些都是有記錄的,我騙不了您。”
“她為什麼拒絕?”棠溪孑問。
她不是想努力走出那裡嗎?她不是想成功嗎?
這麼誘人的條件放在這裡,為什麼要放棄?
高管家搖搖頭,“這丫頭啊,一根筋,怎麼勸都沒用。”
棠溪孑贊同地垂下眼。
是啊,一根筋,像個傻子一樣,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上當。
“如果不是她,那她為什麼要抹掉溫娣的信息?”棠溪孑始終不信這件事跟程曼無關,“為什麼連你都要幫着她騙我?”
“我費盡心思地找了她十一年,最後發現自己就是個傻子,你說這可不可笑。”
“小姐,咳咳,您不是,小姐怎麼能這麼說自己。”高管家聽不得棠溪孑這麼說自己。
“你早就知道是她抹掉了她的信息?”棠溪孑目光緊鎖着他問。
高管家不知道怎麼面對她,點頭道,“是。”
“你參與了?”棠溪孑問。
高管家不敢再做回應。
棠溪孑眼裡閃過一絲寒光,“你累了,不打擾了。”
高管家落寞地看着她的背影,問,“小姐還會來看我這老頭子嗎?”
棠溪孑頓了一下,說:“也許吧。”
離開之際,棠溪孑依舊能聽到管家蒼老的聲音。
他還是那句,溫娣的死不關程曼的事。
棠溪孑哼笑。
所有人都否認跟溫娣的關系,都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幹淨到讓她懷疑這不過是一場夢,一場她幻想出來的夢,夢醒了,她依舊是那個孤獨的闵知笙,而溫娣也隻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其實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該走了,再吹下去會感冒。”溫念捂着她的手,“手都涼了。”
離開醫院後棠溪孑直接來了海邊,什麼也不幹,就是幹坐着對着海面發呆,一坐就是三小時。
暮色下的海風格外的涼,鑽心的涼,同時也格外的孤寂,黑茫茫的一片,似深淵。
棠溪孑空洞地望向深淵,碎發飛舞,刺在眼睑,羽翼煽動,脫下肩頭的外套,還給他,“去水居安。”
*
“小姐,沒有會員真進不了。”
棠溪孑掃視了一圈。
丫的,這老東西像是事先預料到似的,故意堵着她不讓進,這安保系統明顯比之前嚴格多了。
她問王茹要了會員,還不能進,必須本人。
棠溪孑恐吓道,“告訴你們老闆,最好他能時刻守住這裡,不然,等哪天我興起了,直接把水居安一鍋端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小程總啊,幸會幸會,怎麼進不去?”徐瑾陽欠欠地朝着棠溪孑走來,“不應該啊,小程總是何等人也,怎麼會連個小小會所都進不去。”
棠溪孑恨眼藐視他,反怼,“徐總,越來越消瘦了,縱欲過度死的早,節制點。”
“噗。”
徐瑾陽不怒反笑,“走吧,我帶你進去。”
“不進嗎?”
“我想我們是時候該好好聊聊了,小祖宗。”
溫娣曾吐槽說,她教了個小祖宗,打不得,罵不得,得天天供着,還得忍受着她的惡作劇,要不是看在工資高的份上她早就跑了。
徐瑾陽笑問,哪個兔崽子,這麼折磨我的女朋友,我幫你去宰了她,這窩囊費不要了,我給你。
她會要嗎,答案肯定是不會,她沒有跑,而是選擇繼續幹。
後來,這兩人竟莫名其妙的友好相處了,他不再聽到溫娣的吐槽,那壞透了的小孩像是變了個人,漸漸的關于那小祖宗的事迹他便不再聽說。
其實他早該猜到,溫娣口中的小祖宗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