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間有沒有純友誼?”
酒吧裡燈光昏暗,雲歲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陷了進去,帶着點困意的眼睛在聽到這話後稍稍睜開了些,餘光下意識地往旁邊看。
“肯定有啊,我們歲歲和林遲安不就是純友誼,都這麼多年朋友了。”
旁邊的玩伴反駁,拿着大家都認同的例子。
“差點忘了,那确實。”
“認識這麼多年,還是朋友。”
聽着大家不約而同下意識反應過來的驚呼,雲歲壓了壓眸子。
餘光裡坐在沙發另一角的男生沒有任何動靜,也沒說過一句話。
“下一個問題,繼續。”
酒吧裡強鼓點的音樂,身邊大家聊天的聲音加大,雲歲心髒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
她拍了拍旁邊女生的手臂。
“淺淺,我出去一下。”
“啊,你說什麼?”周圍太吵,于淺聽不清楚。
雲歲指了指外面,見于淺點頭,拿起手機往外走去。
推開門,挂在門上的鈴铛一響,雲歲手松開後,卻沒聽到第二聲響,于是轉頭看去。
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
兩人靠的很近,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香煙味,以及夾雜其中的洗衣液香味。
是她喜歡的栀子。
“你怎麼也出來了。”
雲歲擡頭,看見背着光影,那人低着頭的臉,輕聲說道。
“裡面太吵,趙磊那人太蠢,總是輸。”
男人打了個哈欠,雙手抱胸,頭靠在旁邊的門上。
雲歲抿了抿嘴角,淺笑。
“嗯,确實蠢。”
轉身往旁邊走去,她看到不遠處的冰淇淋車。
“要一個奧利奧和一個芒果。”雲歲笑着對點單處的店員說。
“你還嫌過敏不嚴重?”男人聲音從後面傳來,懶散随意。
“這種沒事的。”雲歲搖頭,但還是示意店員将芒果換成了香草。
這一塊都是酒吧,即使已經淩晨,依舊燈火通明。
夏夜的風有些涼爽,吹散了剛從空調房裡出來的黏膩感。
雲歲轉頭見那人又靠在冰淇淋車上,雙眼緊閉。
穿着黑色短袖,在路燈下,襯着他更加的白,鼻梁的陰影,隐在發梢下的眼睛,這麼多年過去,沒了高中時的青澀,林遲安變得更加有吸引力。
“林遲安。”
聽到聲音,林遲安緩緩睜開眼,正好看見雲歲雙手拿着冰淇淋,沖着他笑。
心髒漏半拍,壓下後不去深究。
冰淇淋車旁邊放着幾把椅子,雲歲坐下後,林遲安也跟着坐在了旁邊。
“困就回去睡覺。”雲歲說。
“回去就不困了。”林遲安舔了口冰淇淋,“更何況你好不容易有空,我不得出來陪你玩。”
又來了,這種容易讓别人誤會的詞。
雲歲心裡不争氣地泛起甜意,但很快消散下去。
“項目結束了?”林遲安問。
“嗯,進入最後收尾階段了,終于不用那麼忙了。”雲歲伸了個懶腰,恢複了點精神,頭靠在椅子靠背上,偏頭看向林遲安,“你呢?最近怎麼樣?”
“就那樣,工作順利。”
“哦。”雲歲輕輕點頭,“今年生日打算怎麼過?”
“生日?不還早着嗎?”林遲安眯了眯眸子,試圖回憶起現在離自己生日還有多久。
“這不是你早說,我就好早做準備,今年你就多少歲了,二十七八?”
“二十七。”
“也不小了。”說起這個,雲歲突然想到個事,坐正後說道:“我爸媽居然催我結婚了,他們以前可是說随便我的。”
“噗嗤。”林遲安笑出聲,“是該到被催婚的年紀了。”
“你還笑?”
“這有什麼的,我爸還讓我去相親,說是鄰居家親戚,約好讓我去見見。”
視線中林遲安還在講些什麼,但雲歲已經聽不進去了。
耳朵嗡嗡地響,心髒比剛在在酒吧裡跳動的還要劇烈,等林遲安說完,雲歲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
“挺好的。”
于是起身。
“走吧,出來太久了,他們還在裡面等着。”雲歲理了理衣服,先往前面走去,沒再看後面林遲安一眼。
趙磊問的問題。
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
吸引她的不是問題的答案,而是林遲安的反應。
很顯然他認為有。
那她也裝作有。
“鈴鈴鈴——”
雲歲艱難地從伸出手,按掉旁邊響個不停的手機。
沒了鬧鐘聲音,世界恢複甯靜,雲歲将腦袋埋在枕頭裡,眼睛一閉,又沒了意識。
昨天幾人喝到淩晨兩三點,她雖然很困,但耐不住心情不好,有借酒消愁的打算,所以最後也喝多了,什麼時候回到家,誰送她回來的早已記不清了。
她揉了揉腦袋,看了眼手機,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宿醉的下場就是整個人提不起精神,于是開始自暴自棄,不顧空空的肚子,直接靠在床上玩手機。
【淺淺:歲歲,你起來了嗎?】
【淺淺:我們下午還去逛街嗎?】
手機顯示消息,雲歲看到最後這條消息,大概猜到于淺的想法,默契地發了句。
【雲歲:要不不去了吧】
【淺淺:我也這麼覺得,這外面太熱了,晚點降溫我們再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