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硯在旁看她幾次差點被“海水噴泉術”潑個正着，擡手就順手替她隔開一波浪，語氣平靜地提醒：“别太靠近，攤主是故意引人圍觀。”

“嘿嘿，我就看看。”錦錦吐舌，乖乖往時硯身邊挪了挪。

兩人在靈瀾城轉了一整天，從海靈果飲喝到海鹽冰糕，又順手買了一堆靈材和符胚，還順便幫一個小商販趕走了兩隻偷吃的靈螃蟹。回頭路上，錦錦興緻勃勃地講着今天看到的奇人異獸，時硯則偶爾補充幾句見聞，語氣不多，卻能一語中的。

夜晚，他們登上觀海閣遠眺。大海在星光下波光粼粼，潮聲如歌。錦錦靠着欄杆，目光望着遠方：“這地方真好啊，好想再來一次。”

“如果下次你不貪吃貪玩，被人騙了還自豪地告訴我，應該還能有下一次。”時硯淡淡地道。

錦錦瞪大眼：“我哪裡被騙了，那是我看出他的小幻術了才——”

“嗯，我知道。”他輕輕應了聲，聲音裡聽不出責備，反而帶了點笑意。

“哼，我會變強的，到時候我罩你！”

“你最好先罩得住你自己。”

兩人相視一笑，毫無芥蒂，像是并肩走過千山萬水的旅伴，也像是随時可以并肩戰鬥的好友。

——他們不是輕浮的“朋友”，也不是暧昧的“未滿”，而是那種在日複一日并肩曆練中培養出的，穩固又坦然的戰友型好感。

原本隻是想來看海，卻沒想到靈瀾城正好趕上了每十年一次的“潮生節”。

據說這是滄淵界為了祭祀海神、祈求海運豐收而設的節日。節日持續三日，海城張燈結彩、燈海滿街，白天有巡遊表演、靈獸競技，夜晚則是煙火大會與海神祭歌。整個城市仿佛都浸在熱鬧和靈氣中。

“難得來一趟，就别急着走了。”時硯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淡聲道。

錦錦早就兩眼發光，連連點頭：“好好好，留下來玩三天都行！”

她在街邊攤上一眼看中一件精緻的雲紗海紋裙，靈貝點綴在裙角，走動間仿佛浪花翻卷。回頭一看，時硯也換上了當地傳統的藍銀雲紋長袍，腰束玉帶，發冠輕系，整個人清隽潇灑，仿若從畫中走出。

兩人并肩走在節日熱鬧的大街上，俊男美女，氣質出衆，不知吸引了多少路人回頭。小販熱情推銷，孩童圍繞嬉鬧，還有不少人低聲議論“是哪家宗門的仙侶下山遊曆”——

錦錦聽了愣了一下，低聲嘟囔：“哎？我們是朋友诶。”

時硯不動聲色地掃了她一眼：“他們猜而已，你不用回應。”

“也是。”她點點頭，又興緻勃勃地拉他去看巡遊，一路上糖葫蘆、海鹽雪糕吃個不停，還非要挑戰“靈魚套圈”這種幼稚遊戲。

“輸了就把魚給我烤了！”她理直氣壯。

“……那不是你自己套來的？”時硯一邊幫她套圈，一邊順手施了個不被察覺的小法術。

三天時間，兩人幾乎把整座靈瀾城的節日活動都體驗了遍。錦錦一度懷疑時硯是不是在偷偷幫她作弊，但看他那一臉淡然，實在抓不到證據。到了最後一晚，兩人并肩坐在燈海長階上，看着海上煙火綻放，潮聲與歡笑聲交織成一幅溫暖的畫面。

這場難得的旅程，沒有刀劍，沒有陰謀，有的隻是信任與陪伴。那是一種非常純粹、自在、卻也深沉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