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宮殿大門打開又關閉,畢爾博司打了個清脆的帥氣響指。
神智漸漸回來,南風挑眉,淺褐色的眸子與含笑的畢爾博司對視。
“他們很快就會回神,戳破你的謊言。”
畢爾博司手中刀叉用得流暢,将一塊法式凍派送至南風餐盤。
“作為他們的家長,我隻是跟他們開個玩笑,小南風快嘗嘗,骷髅大廚的手藝很好,都是按你口味準備的呐,蒜香口蘑蝦、烤土豆……”
搖曳的火焰,忽明忽滅,侍者将一盤盤涼掉的菜肴頓下,一盤盤熱騰騰的新菜上桌,還不忘将兩瓶插滿玫瑰花的花瓶,落于桌子中心。
若是再灑落玫瑰花瓣,這面對面用餐的兩人,真就是燭光晚餐。
嘗了嘗新上桌的番茄蝦滑團。
爽滑的蝦肉,包裹着軟糯的西紅柿,配上微微酸甜的湯汁,超級符合填的胃口。
“看來你很喜歡酸甜的食物,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能接受肉食?”
觀察着南風的神情,畢爾博司放下刀叉,修長白皙、極具骨感的雙手交疊,目光審視對面的白衣少年。
很美,看着嬌嬌弱弱,可他還記得,南風來到墓園的第一天,差點讓他的墓園盛開起緻命的玫瑰。
怪不得小君澤要給南風,封個‘玫瑰公爵’,長得如玫瑰般的漂亮,卻帶着尖銳的倒刺,可傷人遍體鱗傷。
秀眉微皺,南風将手中餐具放置好,不再去看滿桌子的美食。
雙眸中,印中搖曳的火光。
許久,南風殷紅的薄唇,微微開合,半晌,才有強制平靜的聲音,緩緩傳出。
“應該是在輪回副本,也就是父皇的世界,我被人誣陷是敵對派來的間諜,審問期間,有着萬種不重複的手段。”
對此,畢爾博司點頭。
天穹是一個隻要你遵守規則,就能為所欲為、毫無道德底線的地方。
若是在一些黑暗、危險的異世界(副本),那些見不得人的黑暗,更加喪心病狂。
“那是一把并不鋒利的小刀,插入□□的時候,冰涼涼的。那時候我被餓了五天,早已沒了力氣反抗,他們啊,就拿小刀,在我的腿上、手臂上割下一片片薄肉。”
講到這,畢爾博司已經明白過來。
剛要出聲阻止漂亮少年繼續講述,南風已自顧自往下講。
“他們在我的面前,架起烤肉的爐子,熊熊烈火,烤得肉片滋滋作響……至少,我沒有被餓死。”
松開雙手,畢爾博司挺得筆直的脊梁,往柔軟的餐椅靠背上,重重靠下。
深綠如翡翠般的眸子,帶着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
“我明白,為什麼小君澤如此看重你,甚至願意為了你犧牲。”
那些酷刑,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挺過去又如何?腦子裡存儲着那些記憶,人遲早會瘋。
看似柔弱的富家公子哥,卻硬生生挺了過去,甚至為了自己,走出一條陽光大道。
他的内心,強大到讓所有強者,自慚形愧。
“你能說出來,說明你已經走了出去。”
“自然,畢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心,我不讓他們吃自己,我讓他們嘗嘗家人的味道。”
殷紅如紅酒的紅唇,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燈火搖曳,讓少年一半臉龐被黑暗吞噬。
瘋子,他瘋得跟君澤一模一樣。
帶着理智的瘋狂,比沒有意識的瘋,更為讓人畏懼。
但有一句話,兩人都未往下說。
心理是走了出去,身體反應很難調整,隻要一碰到肉食,那熟悉的觸感味道,足夠讓機體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二十分鐘,吃飽飯的兩個人,坐在敞開窗戶前的茶桌,一張國際棋盤,兩杯清茶,剛剛好。
“我救你,南風,你幫我一個忙如何?”
與城堡中的溫馨和諧不同,行走在墓園裡,顧西洲終于知道,為什麼這群人會是一家人。
真的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殺得最歡最瘋的,便是那位看着霸道、但其實很細心溫柔的君澤,他的手,隻需要輕輕一握,那些美麗詭異的作品會被捏爆。
所過之處,真可謂,一片屍山血海。
“殺不完,身軀不過是殼子,我們砸墓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