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皺眉,“回小姐夫人,這位餘公子是着了涼,加之本來身子就處在恢複期傷口處理不得這才引起發熱,初時應隻是低熱,這是生生忍着導緻的高熱。”
姜澤念目光瞥向床榻的餘栖,他面色潮紅原本白皙的肌膚像是打翻了滾燙的開水,薄唇輕啟應當是有些呼吸不暢。
“趙大夫,那可有醫治的辦法,這麼發熱也不行啊。”
“小姐放心,老夫馬上開方子讓人灌藥,隻要今日高熱能退下去就沒事了。”
姜澤念松了口氣,她既撿了他回來,自然希望他能早日傷好,這般病情反複,對身子也是不好的。
姜母見局勢穩定,這才懲罰了玩忽職守的下人,每人都罰一月月錢。
姜母先前也聽兒子提了一嘴女兒救了個人回來,隻是她一向不過問這些小事,今日也是偶然才碰上。
她拉過女兒,問了緣由,得知此人的身世也感歎了一句悲苦。
“念念,娘知曉你心善,這樣的人遭受重傷若是不拉他一把,怕是這條命都沒了。”
“對了,等他傷好你準備怎麼辦?”
姜澤念輕聲道:“二哥先前同我說過,等人傷好了就給他一筆銀子放他離開。”
姜母摸着女兒的小手點點頭,“好了,娘不摻和你們這些小事,想怎麼樣你自己決定就好。”
姜澤念甜甜的笑,拉着娘親的胳膊撒嬌,“娘……”。
姜母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姜澤念看着屋内昏迷的人,想了想還是守着他退燒比較好。
趙大夫親自去煎了藥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聞起來就讓人唇舌發苦。
“小姐,麻煩您按住他的雙手,我好将藥汁一下灌進去。”
姜澤念根據趙大夫說的站在裴晏栖的下半身那側,雙手分開緊緊按住他的手腕。
趙大夫則捏住他的嘴巴兩邊,擡手将一碗藥汁灌了進去,雖然灑出來不少但也多少喝了些。
他擦擦額角的汗,将藥碗放在一邊,拿起藥箱退下了,還不忘囑咐,”小姐若是累了就早些回去休息,讓下人看着就是,隻要今日退了熱就沒什麼事了。”
“老夫精力有限就先回去休息片刻再來。”
趙大夫是府上老人了,姜澤念知曉他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囑咐他好好休息,若是有情況會叫人去喚他的。
趙大夫一走,竹雪去訓斥那些偷懶的下人,屋裡就剩姜澤念一個人。
她鮮少來這邊,這間房子因為常年無人居住處處都透露着簡陋,連這坐人都桌椅都有些搖晃。
她擡頭環繞周圍,心裡盤算着要找人來修繕一下,這桌椅也該換換新的,屋内的擺件最起碼也要有幾個簡單的,要不然像她姜家苛待人一般。
姜澤念無聊的很,她慢慢走到床榻前,昏迷的男人被灌了藥方才嗆了好幾聲,此時臉上的紅更甚,甚至他的脖頸都是薄紅,眼尾微潮,一副可憐極了的模樣。
姜澤念用手背去探他的額頭,果然燙的很,她的手指冰涼,更像是降溫的冰帕子。
昏迷的人好似尋到了極為舒服的源頭,無意識的輕蹭她的手背,薄紅的唇瓣張張合合仿佛在乞求什麼。
“餘栖,餘栖。”姜澤念試圖叫醒他,可并沒有什麼反應。
她收回手,目光看向他的唇瓣,嘴唇上幹的有些翹皮,怕是發熱缺失水分口渴了。
“你等等,我這就給你倒水來。”
姜澤念轉身拿起水壺,倒了慢慢一杯,隻是因為下人不在意,這水壺的水都是冰涼的。
眼見床上的人不安分的扭動,她還是将水端過去。
姜澤念拉不動他,隻能将被子墊在他的腦袋下,一隻手扶着他的腦袋,另一隻手端着水去喂他。
裴晏栖還昏迷着,可口渴引着他去尋找水源,清涼的水飲下,他像不滿足似的捉着姜澤念的手腕往前湊。
沒多久,一杯水就喝完了。
水杯裡沒了水,人卻是還沒喝夠的。
姜澤念想要起身再去倒一杯,那想到裴晏栖卻不放開她的手,緊緊攥着,都有些疼了。
“餘栖,餘栖你放開,我再去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