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桃起身拽住他的衣領來到教室外沒有人的地方,一把把他甩向牆壁,手臂橫在他的胸膛上。
“離我遠點。”
無視霍格委屈純澈的眼神,松開他被抓皺的襯衫,朝教室走去,走了兩步又猛地回頭,看見霍格被她吓得瞬間停住腳步。
姜蜜桃語氣強硬了起來,粗着嗓子,“别再跟着我。”
霍格孤零零留在原地,向日葵的一片花瓣掉落在地。光潔的瓷磚地闆上倒映着孤單的身影。
走廊盡頭刺眼的光将少女疏離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姜蜜桃有預感會出事,但沒想到這麼快。走在人群中精确無比地隻有她一個人被撞,洗衣機的排隊裡永遠被插隊。還有——
被鎖在宿舍裡。
宿舍門是木門,每次外出都是用鎖鎖在門外的鎖扣裡,晚上則是裡面有個鎖闩。從裡面打不開外面的鎖,從外面打不開裡面的闩。
這天舍友都有活動,中午忙到沒時間午休,隻有姜蜜桃一個人在,原本打算趁着下午第二節課之前去澡堂洗澡,結果準備好洗澡籃,開門的時候發現出事了。
門打不開,聽聲音是門外的鎖被鎖住了。
她給舍友發消息全都沒有回信,隻有阿蝶和阿臘在剛上第二節課的時候看到消息幫她聯系了宿管阿姨幫她開鎖。
少不了一頓絮叨。
“動作太慢了咯,該上課别人都去上課了可不以為沒人了,誰知道你還躺在床上把門鎖了,以後不要這麼懶了,自己多注意點,阿姨都好多事,不要給阿姨添麻煩咧。”
姜蜜桃聽完一耳朵教訓,想要調監控,“阿姨,我想調監控看一下。”
“你這個孩子,才剛說完不要給阿姨添麻煩,你知道這個多麻煩嗎?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看這個幹什麼。”
“想看下誰把我鎖起來的。”
“呀!你這個孩子學會頂嘴了還?!啧啧沒救了。”
宿管阿姨一頓噼裡啪啦下來,姜蜜桃根本沒機會插話。剛說兩個字就會被嚴厲地打斷。
說了一個小時候,最後阿姨對剛進來的大叔說:“你說說這個孩子,跟她好說歹說,說了那塊沒監控,還要阿姨查,阿姨又不是神仙,有神通,給你變出來。”
她莫名覺得這比跑一千米還累,隻能說:“給您添麻煩了。”以此結束話題。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舍友都跟她說,“蜜桃,不好意思啊,實在是排練節目沒看見消息,後來你怎麼出來的?”
姜蜜桃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換上拖鞋,将鞋在床底放好,“宿管阿姨開的。”
不論她跟霍格說了多少句别靠近她,他依然每天早上在她的教室等她,要将向日葵送給她。
除了每次走在路上會的來很多探究的目光,霍格帶來的麻煩表現,重點表現在每天美術院的女生在霍格有課時過來找她對她說離霍格遠點。
“你們喜歡霍格,自己跟他表白啊。還有,如果你能讓霍格别靠近我,我會無限感激。”
來的三三兩兩的女生漲紅了臉,第二天換了另一撥人同樣的操作。
同班的同學也開始背地,實則不遮掩地抱怨她影響班級不能好好學習。
種種流言诋毀不堪其擾,終于有一天,她忍無可忍地爆發了。
她擺在桌上的書被幾人抛來抛去,用毫不掩飾的鄙夷打量這她。
“爹媽生了一副窮酸相,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連和雪淨姐的一個指甲蓋都比不上。”
姜蜜桃依舊沒有其他動作,讓所有想看她滑稽的人期待落空。
濃重的墨汁緩緩在心中暈染。
她漫不經心掀起那雙霧氣沉沉的眸,像一束枯老的樹枝坐在那。窗戶外打來的日光在她的正面投射出一片陰影。
唇上緩緩扯開一抹譏諷,“比不上某些人,尾巴搖得再歡,她的主人知道她是哪條狗嗎?”
“你!”上課鈴響起,隻好暫時罷休,坐在後排等着下課給姜蜜桃一個教訓。
可一整天所有人連姜蜜桃的影子都沒看到。
第二天清晨,朦胧的霧氣還未散去,姜蜜桃下樓面無表情來到霍格身前,第一次接過霍格手中的向日葵,在他欣喜的目光下,甩向他的臉。
金黃色的花瓣在空中揚起一道美麗的寬弧面,緩緩上升,又快速墜下。
姜蜜桃手中隻留下幾束殘敗。目光直視着他,手一松,殘敗的向日葵墜落水泥地。
少年白皙精緻的面容瞬間多了幾道紅紅的印子。
“管好你的人,還有你,離我有多遠滾多遠。”
他聽見姜蜜桃平淡無波的嗓音帶着薄怒,目光透過漸漸散盡的薄霧看向她毫無溫度的目光。
厭惡。
是他讀出來最強烈的感情。
*
午後陽光正好,他躺在小山坡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伸手張開五指擋住刺眼的光,又遺漏出一縷微光。
回想着peach曾經在賽場上自信的笑容,回想着姜蜜桃冰冷無波的眼神。
回想着她幾個小時前那句話。
雪淨突然闖入視線,她臉上挂着淺笑,即使出現在草坪上也姿态優雅。
“霍格,不向我解釋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