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憶谙心裡一陣歎息。
除了皇家,哪家公子不上趕着巴結姜家?
哪家都能巴結唯獨皇家不能。
姜家久經沙場,震懾邊疆,隻要立起姜家軍旗邊疆賊寇便聞風喪膽不敢造次,朝中武将雖未結黨營私但也不自覺以姜榮為首。
武将以姜榮為首,那置高坐金銮殿上的聖上于何地。
姜榮深知聖心難測,也知道姜家風頭太盛,封無可封,是以平叛北疆後不等休整就匆匆帶着一家老小趕回京城述職。
聖上體恤姜家勞苦功高,為了大晏,姜家次子甚至殒命戰場。
為此聖上特意下诏命姜家可以在京中久住,不必着急趕回北疆,想必北疆蠻賊也沒有膽子敢再犯大晏。
“你心系常王殿下的事姜夫人和姜将軍知道嗎?”
姜韻擡眼望她一眼,若不是知道宣憶谙從小不在京城長大,此刻聽她這樣問姜韻定要拍桌子認為她取笑自己。
因為偌大康甯城誰不知道她天天跟在越青朔後面?
京中娘子也是因為這覺得她有失女娘的顔面,大都不願與她相交。
“……”
如此,宣憶谙也不好說什麼,所有人對此事都心知肚明卻又裝作無事發生,那就隻能說明此事被所有人默認成不了。
宣憶谙瞧着姜韻蔫蔫的趴在桌子上也是無奈,她總不好跟姜韻說她跟越青朔約莫是有緣無分,讓姜韻換個人喜歡,感情之事又不是兒戲。
“你想不想出去玩?”宣憶谙推了推把頭埋在臂彎當鴕鳥的姜韻。
姜韻給她個眼神,眼睛裡滿是稀奇,據她所知,宣相之女可不是個愛出門的,當然每一次出門……好像都會有點事。
但是姜家女又是個喜歡往事堆裡去的……
姜韻很滿意,她覺得自己挑的朋友就是和自己臭味相投。
她問:“去哪?”
宣憶谙從袖中掏出一個請柬,展開給她看:“大理寺卿的夫人邀請你我二人前去做客。”
姜韻:“……”
姜韻狐疑地盯着宣憶谙,雖然她被她爹娘關在家裡,可她兄長沒被關啊,早把她們當街遇刺的事告訴她了。
“你倆患難之交,她邀請你就算了請我幹什麼,我又不認識她。”姜韻撇撇嘴,對祝棠很是不喜。
“可她是借我之手來請你。”
不是宣憶谙為哄姜韻開心而捏造事實,實在是祝棠太過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是給宣憶谙的請柬,滿紙說的都是姜韻,言外之意是請宣憶谙來的時候務必帶上姜韻。
起初宣憶谙還不明白這是何意,隻當祝棠知道她與姜韻關系匪淺,如今一看倒是司馬昭之心了。
“去嗎?”宣憶谙問。
“不去。”
“……”
“宣娘子,姜娘子,可算把你們盼來了。”
祝棠等了幾日也不見她們來,正說問問怎麼回事下人就通傳宣娘子和姜娘子來了。
她也顧不上招待院裡的幾位夫人,匆匆将人送走。
也不管姜韻不曾與自己見過,甚是熟稔地牽起宣憶谙和姜韻的手,語氣甚是親切:“我還說着人去封書信問問,怎麼還不見二位娘子來,總不好你們也避嫌吧。”
文觀言被聖上任命為本次春闱主考官,文觀言算是朝廷新貴,升為大理寺卿後聖上就把監考一事全權交給他負責,一時風頭無兩。
滿朝文武有來巴結的更有不少擔心小心謹慎不願接觸春闱一事免得惹事上身而暫時避嫌的。
宣憶谙視線朝某個方向轉去,那是剛才幾位夫人離去的方向:“那幾位夫人是文夫人的客人?我和阿韻是不是來得不巧?”
祝棠不甚在意的順着她的目光掃過去:“是客人不過不是我請來的。”
眼見春闱将至,選拔人才的方式與以往略有不同,最近文府門庭若市,都是想來結交這位大理寺卿亦或是打探聖上突然改變選舉方式所用何意。
總之是些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還擾得夫君近些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祝棠心裡有些厭煩的想。
“不說這些,我專程請二位娘子來就是準備了幾樣東西要送給二位娘子。”
祝棠命人将她早已備好的兩個匣子遞給宣憶谙和姜韻。
姜韻的匣子裡裝得是兩根工藝精巧的馬鞭。
宣憶谙的匣子裡裝得則是一塊淡雅清冽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