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朔:“……”
這是又把球踢了回來。
衆人一看還有機會,壓下去的争吵隐隐約約又有擡頭之勢。
不聾不啞的宣相這時呵呵一笑:“老臣倒不那麼認為,若不讓他們走上前曆練一番,即使行至暮年恐怕也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稚子。”
“不如給他們一個機會,祝老一生克己複禮,他教出來的徒弟不會差。”
龍椅上的帝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邊是一錘定音了。下面的群臣見狀也停止争吵,畢竟誰能争得過心中已有定論的帝王呢。
在群臣看不見的地方,越青朔的面前平鋪着一份奏折,是祝昭遞上的乞身書。
上面是他再三言辭懇切的向越青朔表明自己年事已高無法繼續為他效力。
自己的弟子文觀言天資聰穎,但缺少曆練,若陛下願與他一個機會,假以時日或可為陛下分憂。
越青朔看着祝昭的奏折上十之七八都是在替自己的弟子說好話,心裡不免生出幾分感慨。
祝昭其人說好聽了剛正不阿,一身傲骨,說難聽了就是死心眼,一根筋。有時甚至會在朝堂之上讓皇帝下不來台,誰的面子都不給。
對于那些喜歡拉幫結派的人來說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沒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看到這樣的一個人會為了小輩的前途去跟他人說好話。
不論還有何種原因,大理寺卿這個位置是該換人了。
随着于公公尖細地一聲“退朝”此事算是告一個段落。
即将升為大理寺卿的文觀言被其他想要巴結的同僚圍個水洩不通。越沛看了眼被擠在中間脫不開身的文觀言,覺得自己還是不去湊熱鬧的好。
他剛準備回府,于公公一路小跑過來,對着他行了一禮,低聲說道:“王爺,陛下召您去文華殿。”
看着遠去的主仆二人,幾個湊在一起的尚書侍郎彼此對視一眼:朝堂的風要變喽。
本欲回府睡個回籠覺的越沛又被于公公拖到了陛下面前。
文華殿裡,一群婢女小太監手裡抱着不少畫卷正忙活着鋪展開。
于公公把人帶到後就連忙去指揮他們手腳麻利兒,陛下等着用。
在于公公的呵斥下百來幅畫卷全部懸挂在畫架上,随着畫卷的垂落,畫上的内容顯露出來,赫然是一幅幅美人圖。
“見過陛下。”越沛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等着越青朔發話。
等了半天越青朔也不見他開口,隻好改口:“皇兄。”
越青朔斜了他一眼,從鼻腔冷哼一聲,“明歸青衡私下見了朕都是喊皇兄,就你一天天的要朕幾次提醒。”
越沛一笑:“臣弟隻是覺得君臣有别禮不可廢。”
越青朔歎了口氣:“你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聲嗎?還禮不可廢。”
“行了行了。”越青朔懶得聽他一套套的說辭,直接指了指越沛身後那一排排畫,開門見山道:“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今日必須把你的婚事定了!”
大長公主隔三差五進宮在他耳邊念叨越沛的婚事,他耳朵差點沒生出繭子。
細數越沛今年二十又五,也到了成親的年歲,若不給他的婚事提上日程,他這個皇帝估計又要被群臣議論了。
于公公一聲令下,婢女舉着畫魚貫而入,一個又一個芳姿綽約、姿容絕代的女娘在越沛眼皮子底下走了一遭。
直到所有美人圖都在他跟前轉完一圈越沛也沒挑出一個滿意的。
“陛下……”
“選。選不出來你就在文華殿待一輩子。”此刻的陛下異常獨裁。
“……”
越沛眼神一閃,餘光瞥見一抹紅,不等看清随手一指:“這個。”
越青朔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眉梢一揚:“二弟要是沒意見,朕也沒意見。”
越沛這時才肯好好賞個眼光看過去,嘴張了又合好半晌才道:“陛下是想看看常王殿下是什麼弄死臣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