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彧那老東西他天天上朝天天見,容貌不說醜可也算不上俊美。宣憶谙那張臉分明半分都不像宣彧。
越沛掃視徐達那張寫滿了纨绔二字的臉,心裡不禁冷笑——這蠢貨能看出個什麼!
深知說錯話的徐達此刻安靜的像個鹌鹑,巴不得趕緊找個借口離這煞星遠點。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徐達正想用什麼借口溜,就看見常王步履匆匆的走了過來,不像是來找安王叙話,更像是在躲着誰。
越明歸大步走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坐在石凳上喘着氣,一點平日裡穩重端方的樣子都沒有。
越沛側身朝他身後看去,笑道:“常王殿下這是逃命呢?”
“……”越明歸當作沒聽見越沛的取笑,隻是兀自歎了口氣。
徐達眼珠子一轉,雙手一拱,道:“那下官就不打擾二位殿下,下官先行告退。”
越沛眉心一皺正要出聲卻見越明歸随意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宣憶谙打發走喬娘文心二人後就在這園子裡随意漫步,不過她也不會自讨沒趣往人堆裡湊。這裡地方大,有的是安靜之地。
可太安靜了也不太好,就比如現在——
她就在這座假山裡迷了路。
連個指路人都沒有,宣憶谙抱着胳膊擡頭仰視——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看見那塊像猴子的巨石了。
嗯……宣憶谙思忖着,難道真的要爬上去?站的高了就能看見路。
宣憶谙看了看這四下無人的環境,深吸一口氣,這是不爬也得爬了。
“娘子這是作甚?”徐達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宣憶谙身後,看見她的動作了然一笑:“這是迷路了?”
宣憶谙被這乍響的聲音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正是去而複返的徐達。
宣憶谙:“這園子太大,一時不慎迷了路。公子可知道出去的路怎麼走?”
徐達輕笑:“當然,娘子這邊請。”
……
“這樣好的娘子不好好珍惜就算了,怎麼還如避蛇蠍,也太傷人家的心了。越沛看越明歸半天沒有緩過勁來,不明白倒底他在躲什麼。
越明歸斜他一眼:“少說風涼話,姑姑叫你過去不也是說這件事的。”
大長公主舉辦這場宴會之心昭然若揭,就是為這三個還未婚配的王爺挑選合适的娘子作為王妃人選。
不過她這幾個侄子沒一個讓她省心的,任她說破了嘴也沒能勸動這幾個侄子從這些娘子中挑一個喜歡的。
“是嗎?我看着不像。”越明歸瞧着越沛手中撥弄個不停的玉扇,眼神帶着意味不明的探詢:“你好像有點坐立不安啊。”
越沛聞言眉頭一挑:“什麼?”
越明歸笑道:“沒什麼,忙你的去吧。”
越沛:“我是要忙了,你也閑不着啊。”
越明歸:“?”
越沛下巴輕點,視線頓在越明歸的身後,搖着扇子踱着步子往徐達離去的方向離開。
越明歸身子一僵,忍不住一聲長歎。
下一瞬,一個紅色的身影竄到他面前坐定,姜韻拍拍他的衣袖:“明歸,我找到你了。”
越明歸:“……”
假山裡,宣憶谙跟着徐達一路瞎轉,她觀察着周遭一山接一山的景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出去的路。
徐達腳步一頓,停在原地。
“怎麼了?”宣憶谙問。
宣憶谙不明所以的探頭一看,眼前是一塊巨大的山石擋住在二人面前——徐達帶着她走進了一條死路。
徐達一拍腦門,無辜開口:“哎呀我忘了……”
“什麼?”
“我忘了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在哪。”
宣憶谙盯着他逐漸惡劣扭曲的表情,面色一僵:“你騙我?!”
“怎麼能叫騙呢?”徐達獰笑着糾正她:“相逢即是有緣,我瞧娘子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與娘子好好聊聊……沒想到娘子竟與我心有靈犀,自己倒先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等着我。”
徐達越看宣憶谙那張臉越發确定她就是相爺宣彧的女兒。
這張臉他可是惦記了好久,沒想到一别多年竟還有再遇的時候。既然自己送上門的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宣憶谙轉身欲逃卻被一股蠻力狠狠甩在石牆上,冰冷粗糙的石頭劃破她的衣衫,雪白的肌膚也留下幾道滲血的口子。
宣憶谙吃痛的捂住裸露在外的肩頭怒聲質問:“你可知我是誰?!膽敢如此放肆!”
“知道,宣家娘子嘛,相爺的女兒。”徐達滿不在乎的說:“若非知道你是誰我還真不一定會下手呢。”
假山石群堆積在一起隻留下一個狹小的隻餘一人通過的口子,徐達堵在其間徹底封住了宣憶谙唯一可以逃跑的路線。
此地位于後園深處,偏僻難尋,今日宴會所有侍女又都去服侍客人更是不會有人經過此地。
宣憶谙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看着徐達一步步朝着自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