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防尊他們看見她之前,遙就已經感知到周防尊的靠近。獨屬于周防尊的腳步聲,無論多少次,她都不會聽錯。
在聽見他的腳步聲時,遙就視線投了過去,但又在周防尊的身影即将出現時,她移開了視線。
明明在周防尊面前,遙從不掩飾自己坑蒙拐騙敲詐勒索的手段,但此刻,她有了一絲詭異的窘迫感。
仿佛打了鄰居的孩子後,被鄰居的父母找上門後當着鄰居的面,又打了鄰居的小孩一頓。
逮着同一隻羊薅了好幾次羊毛,稍微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既然周防尊已經出現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刻意避開。但考慮到十束多多良的承受力,遙還是停止了在禦槌高志身上的“實驗”,并把聲音還給了他。
“啊啊啊,魔鬼!你是魔鬼!”回複了行動能力的禦槌高志第一時間想離開眼前的女孩,手腳不停地扭動,鎖鍊與皮膚摩擦,一陣“嘩啦啦”的聲音之後,禦槌高志原本被治愈的身體又添傷口,金色鎖鍊沾上斑駁紅點。
即使沒有看到全貌,但禦槌高志掙紮着想要逃離的驚恐,吠舞羅的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遙皺眉看着插話的禦槌高志,再一次确定了對方沒有眼色的事實,她冷着臉,不開心地收緊鎖鍊,确認腕骨粉碎的疼痛讓禦槌高志再也張不開口後,才慢悠悠地指責道:“醫生先生,你太沒禮貌了,果然是‘實驗’做多了,所以一點做人的禮貌都沒有嗎?”
“這可是醫院,請保持安靜。畢竟如果你無法保持安靜的話,我就隻能讓你永遠保持安靜了。”遙的視線停留在禦槌高志的喉嚨處,讓禦槌高志明白自己繼續尖叫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遙想到禦槌高志的治愈異能,補充道:“不用擔心,我保證你的治愈能力絕對不會起作用的。”
禦槌高志牙齒用力咬着下唇,滿嘴的鐵鏽味,嘴角溢出鮮血,但他依舊沒有松口——保持着安靜。
他的治愈異能能恢複一切傷口,這也意味着他永遠無法對疼痛失敏。如果他不想在無止休的疼痛中失去理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對方的命令。
眼看鬧騰的‘實驗品’終于安靜下來了,遙轉向一直旁觀的吠舞羅三人,用着和平常一樣的熱情語氣,臉上挂着和平常一樣的笑容,歪了歪頭打了聲招呼:“周防君、草薙君、十束君,有事麼?”
周防-周防前輩變成周防君-尊:“......”
草薙-出雲前輩變成草薙君-出雲:“......”
十束-十束變成十束君-多多良:“......”
不對勁,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别說本就感情細膩的十束和善于觀察的草薙,就算了一直心大的周防尊都察覺到遙身上的不對勁。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四人初識時,遙都沒用這麼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們,仿佛他們是浪費空氣的垃圾和渣滓。
如果隻有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就算了——畢竟他們時不時地被鈴木鄙視着(捂臉),但連周防尊都得到這個待遇,草薙出雲隻能寄希望于這場車禍沒有隐情。
不過.....草薙出雲看了看挂在半空迎風飄蕩仿佛兩條被人丢棄的抹布似的人影,默默推翻了這個猜測。
白白淨淨的那個人他不認識,但是另外那條身體已經破破爛爛的那個人絕對是現任scepter 4 的代司令鹽津元吧。
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出現在研究所的醫院,被鈴木吊起來,還被打一頓......
所以是和安娜有關嗎?是和安娜的異能有關嗎?
吠舞羅唯一會動腦子的參謀做出了自己的猜測。
草薙出雲看着已經換了一個“皮膚”的遙,眼睛明明是璀璨的金色,卻隻能讓人聯想到冬日積年不化的冰雪,臉上雖然挂着溫柔的笑容,但無法給人帶來任何放松感,和安娜同樣色調的銀發更是為這份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添磚加瓦,遊離在她身邊的光點時不時幻化為匕首、鎖鍊、刀劍等武器顯示了本人對他們三人的敵意。
草薙出雲歎了口氣,覺得棘手非常,看着遙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明明中二已經畢業的女兒突然向他宣布她要統治世界并且已經開始行動。
算了算了,反正吠舞羅裡不是一直都宣稱男人至死是少年嗎?多一個大齡中二少女也沒有任何違和感,畢竟尊都一把年紀還是王來着......
完完全全聽到草薙出雲心聲的鈴木遙:......
其實還沒成年,但被“大齡”的遙沉默了。
十束多多良就沒有草薙出雲那麼多糾結,他一個快步沖到遙的面前,眼瞎似的無視了遙突變的眸色和發色以及因為他的靠近而漂浮在他四周蓄勢待發的兵器。
“鈴木,你怎麼樣了?哪裡受傷了嗎?”他神色緊張地盯着遙,犀利的眼神就像是X光要把遙隐藏起來的傷口全部找出來,語氣焦急得讓遙誤以為她可能要命不久矣。
但其實她剛剛把兩個菜雞吊起來打(字面意義上)。
禦槌高志and鹽津元:QAQ
現在需要救援是他們啊啊啊啊
遙皺了皺眉,後退一步與十束多多良拉開距離,但在能力的加持下,遙依舊看清了十束多多良眼裡滿溢而出的焦急和關心,以及....因為劇烈疼痛而無法控制的肌肉抖動。
遙張了張嘴,明明是想随便敷衍過去,不知為什麼變成了:“十束君,與其擔心我,你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吧,這裡受傷了吧!”
遙指了指十束多多良的肩膀和胸口,以她的經驗來看,那裡絕對青紫了一片。
十束多多良擡手,結果牽動了傷口,臉色就像是吃了酸橘子一樣扭曲,五官扭成一團,但就算這樣,他還能做出一臉羞澀的樣子撓了撓臉頰,半點不把這次受傷放在心上,不在乎地表示:“哎呀,人外有人嘛,本來我覺得我已經夠強了,但敵人比我強太多了,我也沒辦法,隻能下次努力吧。”
鈴木遙:“......”
遙靜靜地看着他表演,半響,她木着一張臉,眼神死一般望着他,發出靈魂質問:“你覺得你哪裡強?”
“呃,夥伴比他強?”
鈴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