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十束多多良擋在身後,遙才抽出綁在大腿上的匕首,架住淩空抽來的短刀,武器與武器之間相撞擦出一連串細細的火花,證明剛剛那生死一線的危機并非錯覺。
說實話,遙感覺自己有點生氣,但是又感覺自己也沒理由生氣,不就是一隻十束多多良嗎?生離死别她見的還少嗎?
遙睜開眼,第一次不是用看零花錢的眼神,而是用看不可回收垃圾的眼神看着剛剛下狠手的不良少年們,不屑一顧:“垃圾就該好好呆在垃圾堆,肮髒龌龊不是你的錯,但是出來污染别人的眼睛就是你的錯了!”
也許是遙的柔弱外表給他們的錯覺,也許他們還潛藏着自認為能一局定勝的決定性武器,眼前4個已經脫離少年往青年階段走的不良們不但沒被遙剛剛顯露出來的武力值和手中的匕首吓到,反而露出來勝券在握的表情:“仔細一看,你長得還蠻漂亮的。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約會啊!我們會讓你快樂起來的。”
“就是就是,像你這樣的美人,和你旁邊這個瘦弱的不堪一擊的家夥在一起簡直就是浪費!”
“哥哥們會好好疼愛你哦!”
“而且現在和我們約會的話,你旁邊的家夥我們可以放了,畢竟你這麼美,嘿嘿!”
遙的嘴角彎起一個甜蜜的弧度,嘴裡卻說着氣死人的話:“很抱歉,恕我拒絕,畢竟連我行情的低價都達不到的人實在是太無能了呢~”
十束:……第一次看見上趕着送死的人呢!慢走,不送!
果不其然,這些人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甚至還沒有掏出他們自認為的決定性武器—槍,就徹徹底底昏死過去。
遙把這4個人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思考着要怎麼處理他們了。
十束茫然地看着遙把人疊在一起,抓住最底下的人的腳踝,準備把人拖走,連忙攔住,“鈴木鈴木,為什麼要拉着這些人走啊?”
仇已經報了啊,難道是想帶回去向king炫耀一下?
不是十束胡思亂想,腦洞突破天際,而是他真的覺得遙……很可能會這麼做的啊!
但很顯然,十束低估了遙的心狠程度。
遙言簡意赅,直指核心:“埋了啊!”
十束:“……”
十束終于體會到了草薙出雲的痛苦,雙眼泛着淚光,拉住遙的手微微顫抖:“求你了,快放下!”
草薙哥,king,你們快來啊,我一個人頂不住了!
…………
等遙和十束推開吠舞羅的大門,才發現昔日的模範好友正在争吵。
草薙出雲用手抓住周防尊的前襟,把他狠狠地推到牆上。
即使被開門的聲音短暫的吸引了一下注意力,也立馬轉回頭繼續憤怒地盯着周防尊,有别于以往的包容。草薙出雲雙目泛紅,憤怒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樣子,質問着周防尊。
“你想死嗎?尊。”
你想死嗎?你想留下鈴木,留下十束,留下我,去死嗎?我們不值得你好好珍惜自己嗎?
遙的眼神落到周防尊滿目瘡痍的身體上。雖然經過了處理,但依舊有許多傷口沒有堵住,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繃帶。
但是周防尊的表情不但沒有半點痛苦,甚至是帶着幾分愉悅,眼裡充滿着與這身體情況截然相反的生機勃勃。
這是幼獅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面臨的殘酷,隻要對森林之王這個位置還有渴望,那麼免不了一路上的荊棘與殘酷。
這是追尋自由要付出的代價。
這是遙曾經最想看見的,獅子在草原上隻有奔跑的身姿。
可是現在,看着周防尊滿身的傷口,遙覺得自己剛剛被強壓下去的恐慌再次席卷而來。
遙覺得自己不應該害怕,也不應該緊張,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理應對鮮血與傷口習以為常。
可是身體卻仿佛背叛着她的意志而開始不安。遙不自覺地将左手扶上右臂,卻發現自己正在發抖,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像是在畏懼着什麼一樣而蜷縮起來。
而這時,遙對上了那雙現在依舊耀耀生輝的眼睛,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遙卻仿佛看見那雙眼睛裡倒影着她的影子。
真奇怪,她現在一點都不難過了!
想了想,遙抽出綁在大腿的匕首,甩着幾個刀花慢慢靠近依舊僵持着的兩個人,挂着溫柔笑意的臉龐在冰冷的刃身上一閃而逝,鋒利的刀刃不間斷地在空氣中劃出危險的弧度。
遙一把拉開僵持着的草薙出雲,笑得格外溫柔,說道:“出雲前輩,請不要擔心,這件事我來解決。”
草薙出雲: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遙的眼神迎上周防尊的視線,不閃不避,甚至在周防尊茫然的眼神中歪了歪頭,露出了“你怎麼還不來抱抱我呀”的可愛表情,讓周防尊一愣。
遙抓住周防尊的愣神,表情不變,但是迅速擡起握着匕首的右手,草薙出雲隻覺得刀光一閃,遙的匕首就已經抵在了周防尊的脖子上,甚至匕首冰冷的刀鋒離周防尊的皮膚不足一毫米。
也就是說,隻要遙一個手抖,周防尊就隻能在天空翺翔了。
周防尊:“……”
草薙出雲:“!!”
草薙出雲:“……鈴木,我知道你也很生氣,但是鈴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一點,先把匕首放下,而且我覺得其實我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先把匕首放下,求你了!
遙姿勢不動,甚至還能委婉地回答草薙出雲的問題:“出雲前輩,你可以把我當成心理年齡隻有三歲的寶寶哦。”
草薙出雲:“……”
現在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你抵着尊的喉嚨的匕首啊!而且鈴木你是不是也太不要臉了!
看着不為所動的遙,草薙出雲決定要咬牙,也不要臉了:“鈴木,你把匕首放下,我可以把你當成心理年齡隻有一歲的寶寶!”
遙:“……”
這次不隻是遙了,就連周防尊都側着臉給了草薙出雲一個“你該不會是犯病了”的眼神。
草薙出雲:“……”
我這是為了誰,為了誰?!
“周防前輩知道我想做什麼嗎?”遙歪着頭低聲說。
即使可能在下一秒就告别人世,周防尊也沒半點憂慮,看着遙的眼神中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是帶着幾分笑意。
無視喉間的匕首,周防尊擡起手在遙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揉,語氣堅定地仿佛是對誰許下一生的誓言:“真是愛操心的小鬼,放心吧,我不會死在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手裡。”
草薙出雲&十束多多良:“??”
我們是在同一部小說吧,為什麼感覺我們都在不同的劇場?所以說剛剛鈴木的死亡威脅是在說“你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裡”嗎?這是什麼沙雕的腦回路?
遙滿意地收回匕首,看着周防尊一臉欣慰:“周防前輩,你能認清現實真是太好了!”
周防尊:“……”
是我高估了我的女朋友,是我的錯!
草薙出雲實在是忍無可忍,吐槽說:“完全不是這樣的好麼,為什麼你能在過程完全正确的情況下,推導出一個完全莫名其妙的答案啊,果然是……因為笨蛋……嗎?”
說到最後,草薙出雲的聲音逐漸消失,他直視着遙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就像是看見自家乖巧可愛的女兒突然變成葬愛家族的殺馬特一樣,語氣充滿震驚:“鈴木,你的眼睛變成金色了!”
不是周防尊那種琥珀金,而是一種更燦爛、更耀眼的金色。
如果說之前遙的眼睛能讓人聯想到清晨下帶着露珠輕盈搖晃的紫羅蘭話,那麼現在遙金色的眼睛能讓人聯想到天空中照耀萬物的太陽。
雖然也很好看,但是淡紫色和金色………差别是不是太大了一點啊!
遙一聽,迅速閉上眼睛,平複因為情緒起伏過大而導緻的能力暴動,語氣平淡仿佛草薙出雲為此表示驚訝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出雲前輩,請不要大驚小怪,這隻不過是美瞳掉色了而已!”
草薙出雲一噎:誰家的美瞳在一閉一睜的時間,顔色就恢複了啊?!
終于到了十束多多良能參與的話題,他擺出實驗室科學家的嚴肅表情,認認真真地把遙從頭到尾打量了好幾遍。
這一看,眼睛沒讓他看出變色,但是頭發到讓他看出變色來了。
十束多多良一臉驚訝的挑起遙的幾縷頭發,滿臉寫着“怎麼辦,遙是不是要未老先衰了”的表情,讓她有點惱火:“鈴木,你的頭發尾端變成銀色了!”
“十束,請别擔心,這也隻不過是因為染發劑掉色了,不是什麼大問題!”
十束多多良:不,怎麼看都是大問題吧!而且我也沒見過誰家的染發劑會瞬間恢複顔色啊!
遙:别問,問就是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