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張開了嘴,無聲地問候了一下上帝,便慌亂地想掙開他,結果卻感覺到他的身體開始發起了抖,他的笑聲以一種令她難以忍受的方式在她耳邊環繞。
“你的眼睛瞪得比茶碟還大。”他道,“我都懶得數你究竟跟我說過多少次你天不怕地不怕了,結果區區一個身體部位就讓你這麼害怕。”
他分明是在操縱她,她清楚這一點,但可悲的是,她控制不住地上鈎了,她這個人生來如此,無藥可救。
“我根本不是在害怕,隻是……這……這也不是我的身體部位……”
她說話的時候别結巴,眼神也少四處亂飛,估計會更能取信于人。
“你當然害怕。”他道,“你害怕蜘蛛,害怕大海,害怕許多未知的事物,害怕迷失自我,害怕顯得脆弱,你還始終如一地害怕男人的身體,而我卻隻希望你感覺很好。”
說到這,他又笑了:“你之前甚至還能害怕一隻貓,就好像它真的能傷害到你一樣。”
他的手離開了,她沒有再去試圖抽離自己的手,隻是它們仍然在無法控制地顫抖。
不就是幾個扣子麼。
她十分大膽地将它們一個個解開,整個人都松了口氣,然後,她變回了一塊完美無缺的木頭。
他能怎麼辦?
“再幫幫忙,我想你還沒有脫完。”
她當然知道這個,可他剛剛不就隻是說了讓她解開而已麼……
算了,她不跟他争,她隻能視死如歸地把手給他重新挪回去,緊張的感覺使她的胃都在翻江倒海。
“看在上帝的份上。”阿萊西奧有趣地看着面前的人神情愈發焦灼的樣子,“小姐,碰我一下不會要了你的命。”
“我難道不是正在碰你?”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薇洛本想要這麼問,可由于他一貫是個相當下流的人,隻是片刻的工夫,她還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感覺到了這點,親了親她的眼睛,道:“親愛的,摸摸我好麼?”
這是一個溫柔的請求,不是命令。
可對于一位有教養的淑女來說,那很糟糕,甚至可以說,異教徒般無恥。
“也探索一下我的感覺。”他繼續道。
薇洛的臉更紅了,她的頭腦在有些時候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即便她再如何努力抗議,讓它去想些别的事,它此時此刻也正在想,她應該也不是不知道感覺。
她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可能是過于混亂的頭腦幫助了她,總之,她确實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讓自己試探着去碰了碰他。
那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輕微的觸碰,而且隻用了一根手指,但電流般的感覺還是瞬間傳遍了他的整個身體。
但謝天謝地,她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任何反應,她實在是太緊張了,而且與此同時,她那一向驚人的好奇心也正在發揮作用。
在這個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是一樣,在你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之後,一切都會開始變得簡單。
她出乎預料地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輕輕地探索着表面——第一次接觸時,她有些驚訝于皮膚的絲滑柔軟,但當她再用手掌沿着他的長度緩慢地滑動,追蹤這些陌生的輪廓,并略微用力,試探着擠壓,是的,很熱、很硬,就像是絲綢被覆蓋在了鋼鐵上。
然後她聽見他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我傷害你了?”她本能地詢問他。
“不。”阿萊西奧的聲音因壓抑的激情而顫抖,“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于是她的手繼續掃過他滾燙的皮膚,直到觸碰到膨脹的頭部,她察覺到上面好像有液體,不禁好奇地用手指在上面抹了抹,體會它的觸感。
嗯,有點黏。
顯然,薇洛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許多事情,正在把自己當做一個探險家,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則是她研究新大陸的工具。
阿萊西奧的背弓了起來,血液在血管裡奔湧。他顫抖得如此劇烈,幾乎快要無法思考。
他頓時有些後悔,他怎麼就被她單純可愛的模樣迷惑住了,他應該努力抵制想讓她觸摸他的欲望的。
又或者說,他就該去英國掐死所有曾經參與了她的教育的人?那些該入土的老古闆把她養成了個所謂的淑女,讓她冷酷而克制,滿嘴教條,然後他就成了那個受苦的人。
這個甜美的無辜者隻需要眨動她那雙純潔而文雅的大眼睛,沉思着,随便對他做一點什麼,他就覺得非常刺激非常下流……
他把她仍在作亂的手猛地拉了起來。
薇洛回過神,想要把手抽出來,但他緊緊握着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和我說說,你一直在思考什麼?”他問她,自己腦子裡也有一大堆猜測。
她看他一眼,實話實說道:“肌肉血管圖,還有我朋友說過的解剖課程……”
阿萊西奧整個愣住,準備好的一肚子話也隻能默默地全部吞了回去。
解剖?
這時候她居然偏偏想起了解剖?!
薇洛繼續道:“我明白,你一直覺得我就是個對男人身體一無所知的白癡,但其實,我有個朋友的父親是醫生,我仔細了解過人體的解剖結構,我知道它從基底韌帶到覆蓋并連接整個結構的筋膜的每一個……”
“我想你已經探索得差不多了。”阿萊西奧選擇打斷了她的醫學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