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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夫婿冠我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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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承煜看着殘頁上的朱砂印,忽然想起寫休書時,他的手一直在發抖。那時他告訴自己,這是為了仕途,卻不想,這一抖,竟抖掉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明薇,”他低聲道,“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後悔?”林明薇搖頭,“你後悔的不是休了我,而是失去了一個能為你擋箭、能為你謀利的傻子。謝承煜,你永遠不會明白,我要的從來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平等的愛。”

七·民心為鑒

圍觀的百姓中,忽然有人開口:“謝大人,你當年為了蘇府休妻,如今蘇府落難又來求前妻,這算什麼大丈夫?”

“就是,好不要臉!”

“聽說他前妻在冷宮裡吃馊飯,他卻在娶新人,真是畜生!”

罵聲此起彼伏,謝承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林明薇看着這一切,忽然想起母親的信——“莫困于閨閣,要做自己的将軍”。她終于明白,真正的解脫,不是原諒,而是讓對方在真相面前無地自容。

“謝大人,”她輕聲道,“回去吧。以後,别再來了。”

謝承煜擡起頭,看見她眼中的決絕,知道再無可能。他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春日,她蹲在他面前,眼睛亮得像星星。

“明薇,”他最後一次喚她的名字,“祝你幸福。”

林明薇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發現顧硯白的手仍被她緊緊握着。她想松開,卻被他反握住:“别松開,”他輕聲道,“我想這樣握久一點。”

尾聲·雙影成雙

是夜,繡坊打烊後,林明薇坐在二樓窗前,看着顧硯白在樓下整理藥材。他的青衫已換成她新繡的月白色長衫,袖口繡着半朵蓮花,與她裙擺的蓮花紋樣相得益彰。

“在看什麼?”顧硯白不知何時上來,遞來一盞糖蒸酥酪。

“看你。”林明薇實話實說,“看你如何成為我的夫君。”

顧硯白耳尖發紅,卻直視着她的眼睛:“明薇,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現在就去寫婚書,約定‘妻掌家業,夫随妻姓’,永不反悔。”

林明薇笑了,她想起白天當衆牽他手時,他僵硬卻堅定的模樣。原來有些心意,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眼神,一次握手,便已足夠。

“好,”她輕聲道,“不過要等你傷好了。我可不想我的夫君,是個挂着繃帶拜堂的病号。”

顧硯白笑了,笑得像個孩子:“聽你的,一切聽你的。”

窗外,月亮升起來,灑下銀色的光輝。林明薇靠在顧硯白肩頭,聽着繡坊裡的織機聲,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此——有愛人在側,有事業在手,有底氣與這世道抗衡。

她知道,前方還有無數挑戰,但隻要有顧硯白在,她便無所畏懼。就像繡坊的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永遠不會倒下。

第六章:江南織造·龍紋秘約

一·秘令

暮春的江南,細雨如絲。林明薇站在船頭,望着兩岸蔥郁的桑田,手中握着沈墨的密信——“速來織造府,有要事相商”。顧硯白站在她身後,青衫被細雨打濕,卻依然身姿挺拔,像株立在水邊的竹。

“緊張嗎?”他輕聲問,“聽說七皇子近日南巡,或許會來織造府。”

林明薇轉頭,看見他耳後被雨水沖刷得更加清晰的疤痕:“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顧硯白笑了笑,卻未回答。自從上次繡坊解圍後,林明薇發現他總能在關鍵時刻拿出關鍵信息,卻又從不解釋來源。她心中清楚,這個男人就像一本厚重的書,每一頁都藏着驚喜。

二·織造密談

江南織造府的雲錦閣内,沈墨早已等候多時。他身着藏青色雲錦長袍,腰間玉佩換成了一枚雄鷹造型的金飾,與林明薇繡品中的紋樣如出一轍。

“林東家,别來無恙。”他拱手笑道,“此次邀你前來,是想談一筆大生意。”

林明薇挑眉:“沈公子何時學會拐彎抹角了?直說吧,是七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沈墨一愣,随即大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錯,殿下看過你的‘飛鳳繞龍’紋樣,想讓你設計龍袍刺繡。”

林明薇瞳孔微縮:“龍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若按舊規,自然是。”沈墨壓低聲音,“但殿下想借此次機會,推動‘女子亦可參與宮廷織繡’的新規。林東家,這是個機會——一個讓天下女子都能憑手藝進宮的機會。”

三·飛鳳繞龍

顧硯白在一旁聽着,手中的算盤無意識地撥弄着,忽然開口:“龍袍刺繡向來由男工壟斷,他們豈會輕易讓步?”

沈墨看向他,眼神中帶着贊許:“所以需要有人帶頭。林東家的繡坊,便是最好的标杆。”他轉向林明薇,“隻要你能在月内繡出‘飛鳳繞龍’的小樣,殿下會親自為繡坊題字。”

林明薇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父親曾說:“戰場上的機會,都是用命搏來的。”她擡頭笑道:“好,我接了。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所有參與刺繡的繡娘,無論男女,同工同酬;第二,我要帶顧硯白一起進宮。”

沈墨挑眉:“第二個條件,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林明薇笑而不答,顧硯白卻紅了耳根。

四·針下春秋

接下來的日子,林明薇帶着顧硯白住進織造府的繡房。繡房内挂滿了曆代龍袍紋樣,金線銀線在陽光下閃爍,卻都透着股威嚴與壓抑。

“太死闆了。”林明薇皺眉,“龍袍為何一定要張牙舞爪?龍與鳳,本就該是相輔相成的。”

顧硯白在一旁研磨,忽然道:“我曾見過一幅古畫,畫中龍與鳳共舞于雲海,姿态舒展,不像現在這般猙獰。或許可以借鑒?”

林明薇眼睛一亮:“快帶我去看!”

兩人在織造府的藏書閣裡找了整整一夜,終于在一本古籍中發現了那幅《龍鳳呈祥圖》。畫中龍首微低,鳳羽舒展,竟有幾分“夫唱婦随”的意味。

“就按這個來。”林明薇當機立斷,“飛鳳繞龍,不是對抗,而是共生。”

五·暗潮湧動

就在林明薇埋頭刺繡時,京都傳來消息:謝承煜被貶為七品主簿,蘇月芙因父罪被逐出謝府,改嫁富商為繼室。銀翹在信中寫道:“蘇月芙那日經過繡坊,竟想進來讨碗水喝,被小翠攔在了門外。”

林明薇看完信,将它折成紙船放進水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終究是沒學會‘因果’二字。”

顧硯白正在調配染料,聞言道:“你不恨他們嗎?”

“恨?”林明薇輕笑,“我忙着織就新世道,哪有時間恨别人?”她舉起繡繃,飛鳳的尾羽在陽光下泛着七彩光,“你看,這金線用了十二種顔色,每一種都要染七次。人生也是如此,總要經過多重淬煉,才能成器。”

顧硯白望着她專注的側臉,忽然想起祖父說過的話:“最好的織錦,不是用金線堆出來的,而是用心血染出來的。”眼前這女子,何嘗不是用自己的心血,在織就一幅前所未有的人生錦緞?

六·禦前獻藝

七皇子南巡那日,織造府張燈結彩。林明薇身着素色長裙,懷中抱着繡繃,顧硯白則捧着裝有染料的漆盒,緊随其後。

“林東家,”七皇子身着便服,目光落在她的繡繃上,“聽說你要獻藝?”

“正是。”林明薇行禮,“民女想為殿下繡一幅‘飛鳳繞龍’紋樣,望殿下指點。”

七皇子挑眉:“哦?朕倒要看看,女子能繡出什麼花樣。”

林明薇示意顧硯白打開漆盒,裡面是十二種顔色的金線,每一種都泛着獨特的光澤。她取過銀針,在素帛上輕輕勾勒出鳳首,金線在她手中流轉,竟比男子的針法還要利落。

“這是……孔雀金線?”七皇子認出金線的材質,“此線極難紡織,你從何處得來?”

“是顧公子改良的工藝。”林明薇笑道,“他将孔雀羽與蠶絲混紡,才有了這般色澤。”

七皇子看向顧硯白,眼中閃過贊許:“好個巧匠。林東家,你可知道,曆來龍袍刺繡都隻用金線,你卻用了七彩線,不怕犯忌?”

“民女鬥膽,”林明薇直視着他的眼睛,“覺得真正的天子龍袍,該像陛下的心胸一樣,海納百川,包容萬物。飛鳳不是僭越,而是陛下治下‘女子亦能成才’的象征。”

七皇子沉默片刻,忽然大笑:“好!來人,取朕的明黃緞子來,讓林東家當場刺繡!”

七·破局

繡繃展開在明黃緞子上,林明薇的銀針如蝶穿花,飛鳳的輪廓漸漸清晰。顧硯白在一旁遞線,指尖與她偶爾相觸,卻默契得仿佛早已練習過千百次。

“陛下,您看這鳳羽,”林明薇解釋,“用了十二種顔色,代表十二州百姓;鳳首朝向龍心,寓意民心所向。”

七皇子點點頭,忽然指着鳳爪下的紋樣:“這是……算盤?”

“正是。”林明薇笑道,“女子亦能算銀錢、掌家業,這算盤,便是女子自立的象征。”

繡房内響起抽氣聲,顯然有人覺得她太過大膽。但七皇子卻再次大笑:“妙!林東家,朕準你繼續繡下去,若成,便将這龍袍作為朕的新朝服!”

尾聲·新章

離開織造府時,顧硯白忽然拉住林明薇的手,将一枚金鑲玉戒指戴在她無名指上。戒指内側刻着“明硯”二字,是他親手設計的。

“這是聘禮。”他輕聲道,“等你繡完龍袍,我們就成親。”

林明薇望着戒指,想起白天七皇子的贊賞,想起謝承煜的落魄,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她反手握住顧硯白的手,笑道:“好。但成親後,你得跟我姓,叫林硯白。”

顧硯白笑了:“聽你的,一切聽你的。”

江南的雨又下了起來,打濕了繡坊的旗幟。林明薇望着江面,忽然想起七皇子臨走前說的話:“林東家,你打開了一扇門,一扇讓女子走進朝堂的門。”

她握緊顧硯白的手,知道這扇門後,是無數女子的未來。而她,将與身邊這人一起,用銀針和算盤,在這世道上,織出一片嶄新的天空。

第七章:金殿繡成·鳳舞龍庭

一·針尖上的龍威

江南織造府的繡房内,明黃緞子在繡架上鋪開,如一片凝固的陽光。林明薇握着銀針的手懸在半空,針尖距離緞面不足三寸,卻遲遲未落。顧硯白在一旁研磨朱砂,餘光瞥見她緊蹙的眉頭,輕聲道:“緊張?”

她搖頭,指尖摩挲着繡繃邊緣:“隻是在想,這一針下去,便是女子繡工登堂入室的第一步。”

自七皇子下令讓她繡制新朝服,已過去十五日。繡房外始終徘徊着内務府的老繡工,他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目光中滿是質疑。林明薇知道,這些人守着“男工繡龍,女工繡鳳”的陳規,視她的參與為挑釁。

“開始吧。”顧硯白将研磨好的朱砂遞過去,“你的針法,比他們任何人都幹淨利落。”

林明薇擡頭看他,他眼中倒映着燭火,像兩簇小小的太陽。她忽然想起昨夜他在燈下為她整理繡線的模樣——青衫半敞,露出鎖骨處的舊疤,卻專注得像在雕琢一件珍寶。

銀針入緞,如遊龍入海。林明薇的針法融合了邊塞胡繡的粗犷與江南蘇繡的細膩,飛鳳的尾羽以金線勾勒,卻在末端綴以孔雀羽的翠羽,每動一針,便有細碎的光澤流轉,如鳳凰振翅時抖落的星芒。

二·舊規與新勢的碰撞

第三日,内務府總管王公公帶着一衆繡工闖入繡房,手中捧着一本《天工織錦錄》。

“林東家,”他陰陽怪氣地開口,“老奴聽聞你要在龍袍上繡飛鳳?這可不合祖制啊。”

林明薇頭也不擡:“哪一條祖制寫着龍袍不能繡鳳?”

王公公翻着書冊:“您看這《輿服志》裡明言:‘龍袍者,天子之象,唯男工可繡之。’女子繡龍,恐遭天譴啊。”

“照你這麼說,”林明薇冷笑,“皇後的袆衣上繡着翚翟(注:五彩鳳凰),也是遭天譴?”

王公公語塞,臉色漲得通紅:“袆衣是袆衣,龍袍是龍袍,豈能混為一談?”

顧硯白放下算盤,上前一步:“王公公,七皇子殿下親準的事,難道您要抗旨?”

王公公一滞,顯然沒想到這少年會搬出七皇子。他狠狠瞪了顧硯白一眼,甩着拂塵離去,卻在出門時撞翻了染缸,靛藍染料潑在明黃緞子一角,如一團污漬。

“你!”銀翹驚呼,連忙去擦。林明薇卻按住她的手,盯着那團靛藍沉思。

“别擦了,”她忽然笑道,“或許,這污漬能變成妙筆。”

三·化瑕為瑜

深夜,繡房内燭火通明。林明薇盯着緞面上的靛藍污漬,忽然取過一支細筆,在污漬周圍勾勒出雲紋輪廓。顧硯白見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遞來金線:“用金線繡雲紋,既能掩蓋污漬,又暗合‘雲從龍’之意。”

林明薇點頭,銀針在雲紋中穿梭,金線與靛藍交織,竟形成一種奇特的層次感——雲紋如波濤翻湧,隐約露出龍鱗一角,仿佛巨龍在雲中若隐若現。

“妙啊!”沈墨不知何時進來,“這雲紋竟比原先設計的更有氣勢,林東家果然神來之筆!”

林明薇擦了擦額角的汗:“不過是被逼出來的。對了,那些老繡工最近可有動靜?”

沈墨臉色一沉:“他們聯名上了折子,說女子繡龍袍是‘牝雞司晨’之兆。不過殿下看了折子,隻說了句‘朕的龍袍,朕說了算’。”

林明薇輕笑,指尖撫過繡好的雲紋:“看來,咱們這一針,紮痛了某些人的神經。”

四·情動于針黹之間

接下來的日子,林明薇與顧硯白幾乎吃住都在繡房。她負責刺繡,他則調配染料、整理針法記錄,兩人配合得越來越默契,有時甚至不用言語,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心意。

一日午後,林明薇實在困得不行,竟靠在顧硯白肩頭睡着了。他不敢動彈,任由她的頭枕在自己肩上,聞着她發間的蘇木香,心跳如鼓。銀翹進來時看見這幕,嘴角泛起笑意,又悄悄退了出去。

顧硯白望着她熟睡的臉,想起第一次在繡坊見到她的場景——她赤腳踩在織機上,眼神倔強如小獸。那時他就知道,這個女子注定要掀起一場風暴,而他,甘願成為風暴中的一片瓦礫,隻要能護她周全。

“顧硯白……”林明薇在睡夢中呢喃。

他渾身一僵,屏住呼吸。卻見她皺了皺眉頭,又安靜地睡去。他輕輕伸手,替她拂去額前的碎發,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五·繡成之日的較量

二十日後,龍袍終于繡成。林明薇站在繡架前,看着完工的“飛鳳繞龍”紋樣,眼中泛起淚光——飛鳳展翅欲飛,龍首微低,仿佛在與鳳凰私語,雲紋中隐約可見算盤、繡繃等女子用物,寓意“女子亦能輔君治國”。

七皇子親臨繡房那日,王公公帶着老繡工們跪在兩側,臉色鐵青。林明薇捧着龍袍跪下,緞面上的金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飛鳳的眼睛用黑珍珠鑲嵌,竟似活了一般。

“陛下,”她朗聲道,“此袍名為‘龍鳳呈祥’,取‘陰陽和諧,天下大同’之意。飛鳳所銜之物,是女子常用的繡繃與算盤,寓意女子亦可憑技藝和才學,為陛下分憂。”

七皇子伸手撫過龍袍,眼中閃過贊許:“好一個‘龍鳳呈祥’!林東家,你可知道,這是大楚開國以來,第一件由女子參與設計的龍袍?”

“陛下謬贊,”林明薇道,“若不是陛下開明,民女縱有千般技藝,也難有今日。”

王公公忽然開口:“陛下,這龍袍上繡女子用物,恐遭天下人非議……”

“非議?”七皇子挑眉,“朕倒想聽聽,是天下人的非議重要,還是江山社稷的革新重要?王公公,你年紀大了,該退休了。”

王公公臉色慘白,癱倒在地。林明薇見狀,知道這是七皇子在為她掃清障礙,心中不禁感激。

六·金殿封诰

三日後,七皇子在織造府設宴,當衆宣布:“即日起,女子可參加宮廷繡工選拔,與男工同工同酬。”他轉頭看向林明薇,“林明薇,朕封你為‘雲錦女官’,主管宮廷繡品設計,欽此。”

席間響起一片驚歎聲,有贊賞,有嫉妒,更多的是震驚。林明薇跪下接旨,聽見顧硯白在身後輕輕鼓掌,掌聲雖輕,卻讓她心中充滿力量。

宴後,七皇子單獨召見林明薇:“林愛卿,朕有個不情之請。”

“陛下但說無妨。”

“朕想讓你設計一套皇後的禮服,”七皇子道,“以鳳凰為主題,與朕的龍袍相配。你可願意?”

林明薇一愣,随即笑道:“榮幸之至。不過民女有個請求——能否讓顧硯白擔任我的副手?”

七皇子挑眉:“朕聽說他改了你的姓,叫林硯白?”

“正是。”林明薇點頭,“他的才華,不在我之下。”

“好,”七皇子笑道,“準了。不過……”他忽然壓低聲音,“朕希望你能在禮服中加入‘女子科舉’的元素,如何?”

林明薇眼中一亮:“陛下是想……”

“朕想讓天下人知道,”七皇子望着遠處的江面,“女子不僅能繡花,還能讀書、科考、治國。林愛卿,你說這主意如何?”

“妙極。”林明薇輕聲道,“民女定當不負陛下所托。”

七·情定江南

是夜,林明薇與顧硯白漫步在秦淮河畔。河面上漂滿荷花燈,映得水面一片絢爛。顧硯白忽然停住腳步,從袖中取出個錦盒,裡面是一對銀線纏枝發簪,簪頭分别刻着“明”和“硯”字。

“送給你的,”他低聲道,“算是……定情信物。”

林明薇接過發簪,指尖觸到他刻字時留下的刀痕,忽然想起他曾說過“願以餘生為墨,書你所願”。她擡頭看他,見他耳尖通紅,卻努力直視着她的眼睛,忽然覺得心中一片柔軟。

“好看嗎?”他有些緊張。

“好看。”林明薇輕笑,“不過……”她忽然湊近他耳邊,“定情信物哪有隻送一頭的?”

顧硯白一愣,隻見她從發間取下銀線纏枝發簪,别在他頭上:“這簪子我戴了三年,現在送給你。以後,你便是我的人了。”

顧硯白呆住了,感受着發間的重量,忽然笑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纏,仿佛要将彼此的命運緊緊織在一起。

“明薇,”他輕聲道,“等皇後禮服完工,我們就成親吧。我想早點叫你一聲‘夫人’。”

林明薇擡頭望他,見他眼中滿是期待,忽然想起七年前那個春日,她蹲在牆根安慰哭鼻子的書生。命運兜兜轉轉,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是能與她并肩的男子。

“好,”她輕聲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秦淮河的水緩緩流動,帶走了無數人的故事。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在這針尖與算珠交織的世界裡,他們将一起織就屬于自己的傳奇,讓女子的名字,永遠刻在曆史的錦緞上。

第八章:京都風雲·鳳儀天下

一·衣錦還鄉

暮春的京都,柳絮紛飛如白雪。林明薇坐在八擡大轎中,聽着百姓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快看,那是明繡坊的東家!”“聽說她給七皇子繡了龍袍,皇上都誇她呢!”她掀起轎簾一角,看見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駐足觀望,眼神中滿是好奇與贊歎,心中不禁感慨——曾經被指指點點的“被休棄婦”,如今竟成了街頭巷尾的傳奇。

顧硯白騎着馬跟在轎旁,身着月白色錦袍,腰間别着她送的銀線發簪,在陽光下格外醒目。他時不時回頭看向轎中,目光中滿是關切,惹得銀翹在一旁偷笑:“顧公子對小姐,真是捧在手心怕化了。”

繡坊門口,小翠帶着一衆繡娘早已等候多時,看見林明薇下轎,立刻迎上來:“東家,您可算回來了!京都最近可熱鬧了,蘇月芙被富商休了,謝承煜天天在吏部打雜,見人就躲呢!”

林明薇輕笑,走進繡坊,看見大堂中央挂着七皇子親題的“雲錦天工”匾額,金光閃閃。她伸手撫過匾額,忽然想起在江南織造府的日日夜夜,那些針尖上的較量,那些與舊規的對抗,終于有了實實在在的回報。

二·貴女茶會的逆襲

三日後,京都貴女圈最有名的“簪花閣”茶會如期舉行。林明薇身着七皇子賞賜的雲錦長裙,裙擺繡着新設計的“并蒂蓮”紋樣,一出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蘇月芙坐在角落,身着過時的粉色羅裙,頭上金钗已換成銅制,看見她時,眼神中閃過嫉妒與慌張。

“林東家果然風采照人,”貴女甲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聽說你在江南給七皇子繡了龍袍?真是好大的膽子。”

“膽子是大了些,”林明薇淡淡一笑,“不過七皇子說,比起膽子,他更看重手藝。”她示意銀翹展開繡繃,上面是皇後禮服的小樣——鳳凰展翅于雲海之間,爪下托着一本打開的書,書頁上“女子科舉”四個字若隐若現。

貴女們發出一陣驚呼,蘇月芙更是脫口而出:“女子怎麼能科舉?成何體統!”

林明薇挑眉:“蘇夫人可知,七皇子已下旨,今秋科舉增設女科?這禮服上的書本紋樣,便是預示‘女子亦能讀書參政’。”

“你、你這是妖言惑衆!”蘇月芙站起身,卻因太過激動打翻了茶盞,滾燙的茶水潑在她腿上,疼得她尖叫。

林明薇看着她的狼狽模樣,忽然想起當年在聽雪閣,她戴着自己的翡翠镯子耀武揚威的樣子。她輕笑一聲,取出塊帕子扔給蘇月芙:“蘇夫人,這帕子是用新出的‘防污錦’繡的,你且試試,看能否擦幹淨你的‘體面’。”

三·朝堂之外的戰場

茶會結束後,林明薇接到七皇子的密旨,讓她次日随顧硯白進宮,參與商律改革的朝議。顧硯白得知消息後,整夜未眠,在書房整理關于女子從商的案宗,手指被紙張割出了血痕。

“歇會兒吧,”林明薇遞上金瘡藥,“你這樣下去,明天怎麼陪我上朝?”

顧硯白擡頭,看見她眼中的心疼,忽然握住她的手:“明薇,你說我們真的能改變這世道嗎?”

“我們已經在改變了,”她輕聲道,“你看,繡坊的繡娘現在能和男工拿一樣的工錢,京都已有三家女子私塾開課,就連七皇子都在推動女科——這些,都是我們一起做到的。”

顧硯白笑了,将她的手放在心口:“有你在,我就有底氣。”

次日清晨,兩人身着官服進宮。林明薇的雲錦官服上繡着飛鳳紋樣,顧硯白則穿着繡有算珠的補子,引來無數目光。謝承煜正在吏部當值,看見他們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轉身想躲,卻被林明薇叫住:“謝大人,别來無恙?”

他僵住腳步,緩緩轉身:“林……林大人。”

“聽說謝大人在吏部負責抄錄卷宗?”林明薇明知故問,“當年你考中狀元時,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做這種活?”

謝承煜的臉漲得通紅:“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林明薇輕笑,“隻是想告訴你,這世間從來沒有捷徑可走。你當年踩着我往上爬,如今也該嘗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了。”

四·金銮殿上的交鋒

朝議上,七皇子提出“允許女子開設商号,與男子同等納稅”的提案,立刻遭到保守派大臣的反對。

“陛下,”禦史中丞王大人出列,“女子涉商,有違禮法!曆朝曆代,哪有女子抛頭露面的道理?”

林明薇上前一步:“王大人可知,大楚開國之初,平陽公主曾開設‘娘子軍’商号,資助太祖打天下?女子涉商,古已有之,何來‘有違禮法’之說?”

王大人被噎住,半晌才道:“那是特例!尋常女子……”

“尋常女子怎麼了?”顧硯白出列,呈上一本賬冊,“這是明繡坊三年來的賬本,女子掌櫃、女子賬房,樣樣齊全。我們的繡品遠銷西域,為朝廷帶來的稅銀,比十個男子商号還多。王大人若覺得女子不能涉商,不妨看看這些數字。”

七皇子點頭:“朕已派人查過,明繡坊的賬目清楚,納稅及時。顧愛卿說得對,稅銀可不會在乎商人是男是女。”

保守派大臣面面相觑,一時無人敢再反對。七皇子趁機宣布:“即日起,女子可在各地官府申領商契,開設商号。違者,以抗旨論處。”

林明薇與顧硯白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欣喜。這一仗,他們終于赢了。

五·情定終身

朝議結束後,七皇子留林明薇和顧硯白在禦花園散步。春日的禦花園花團錦簇,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竟有幾分江南的韻味。

“林愛卿,”七皇子忽然道,“朕聽說你和顧愛卿即将成親?”

林明薇點頭,耳尖微微發紅:“回陛下,正是。”

“朕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們,”七皇子笑道,“就當是朕的賀禮。”他拍拍手,太監呈上一個禮盒,裡面是兩塊金牌,分别刻着“雲錦女官”和“雲錦男官”,“以後你們就是朕的耳目,負責巡查各地女子商号,如何?”

“謝陛下隆恩!”兩人齊聲道。

離開皇宮時,顧硯白忽然握住林明薇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将她的手放進自己袖中:“天有些涼,别凍着。”

林明薇一愣,随即輕笑。她看見遠處的宮牆上,夕陽的餘晖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竟像是鍍了一層金。這雙手,曾握過繡針,撥過算盤,如今又接過了七皇子的密令,注定要在這世道上掀起更大的波瀾。

六·婚前的暗湧

回到繡坊,林明薇發現門口跪着一個人——蘇月芙。她的頭發淩亂,臉上有明顯的掌印,看見林明薇時,立刻撲過來抱住她的腿:“明薇,求你救救我!那個富商天天打我,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林明薇皺眉,退後一步:“蘇月芙,你當初搶我夫君時,可曾想過我活不下去?”

“我知道錯了!”蘇月芙哭号,“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留我吧……”

“往日的情分?”林明薇冷笑,“你搶我镯子、毀我名聲的時候,可曾念過情分?起來吧,我不會收留你,但可以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去别處謀生。記住,以後别再靠男人活着了。”

蘇月芙愣住了,擡起頭看着她,忽然想起曾經在貴女圈,林明薇總是被她們嘲笑“粗野”,卻不想,如今這個“粗野”的女子,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七·龍鳳呈祥

婚期定在端午。林明薇穿着自己設計的婚服,裙擺繡着“并蒂蓮”和“比翼鳥”,顧硯白則身着繡有“明”字暗紋的喜服,冠妻姓,稱“林硯白”。

婚禮當日,繡坊張燈結彩,京都百姓紛紛前來觀禮。七皇子親自送來賀禮,是一幅他親筆書寫的“平等之愛”匾額。謝承煜躲在人群中,看着紅毯上并肩而立的兩人,想起曾經自己也有機會站在她身邊,心中滿是悔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當司儀喊出“禮成”時,顧硯白輕輕掀起林明薇的蓋頭,眼中滿是溫柔:“夫人,以後請多指教。”

林明薇望着他,想起七年前的雪夜,那個撕碎休書的自己,那個在舊倉房裡織錦的自己,終于等到了這一天——與心愛之人并肩,站在世人面前,接受祝福。

“林硯白,”她輕聲道,“以後,我們還要一起織就更多的傳奇。”

他笑了,握緊她的手:“好,都聽你的。”

尾聲·新的開始

婚後第三日,林明薇和顧硯白便接到了七皇子的密旨,要他們去揚州巡查女子商号。兩人收拾好行李,站在繡坊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繡娘和商戶,心中滿是感慨。

“準備好了嗎?”顧硯白問。

“準備好了。”林明薇點頭,“你呢?”

“我?”他輕笑,“我早就準備好了。從看見你撕碎庚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注定要和你一起,在這針尖與算珠的世界裡,闖出一片天。”

春風拂過,繡坊的旗幟獵獵作響,上面的“明”字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林明薇挽着顧硯白的手,踏上了新的征程——她知道,這隻是開始,還有更多的挑戰等着他們,但隻要有彼此在身邊,便無所畏懼。

第九章:尾聲·繡卷山河

一·博物館的晨輝

京都的晨霧還未散去,“明薇織錦博物館”的青銅門已緩緩打開。林明薇扶着雕花欄杆,看着小孫子拽着顧硯白的袖子往前跑,銀發在晨風中輕晃。顧硯白穿着月白色長衫,袖口繡着的“明”字雖已褪色,針腳卻依然工整——那是她十年前親手繡的,如今已成了他的标志。

“祖母快看!”小孫子指着展櫃裡的龍袍,“這就是您給七皇爺爺繡的龍袍嗎?”

林明薇輕笑,摸摸他的頭:“是啊,不過現在要叫‘太爺爺’了。”

展櫃内,“飛鳳繞龍”龍袍靜靜陳列,金線雖曆經十年,依然璀璨。講解員正在給一群孩童講解:“這是大楚第一件由女子參與設計的龍袍,飛鳳爪下的算盤,象征着女子亦可掌銀錢、知世務……”

二·掌家歲月

十年光陰,足夠讓一棵樹苗長成棟梁。林明薇看着博物館内的“女子百業圖”織錦,圖中繡着女醫、女書肆掌櫃、女漕運押船婦,每個形象都栩栩如生。這些年,她和顧硯白走遍十三州,開設女子織錦學堂,收下的弟子已逾千人。

“夫人,”顧硯白走到她身邊,遞來一杯碧螺春,“硯錦說今天要展示她的新設計。”

“這孩子,總是這麼急脾氣。”林明薇笑着搖頭,卻難掩眼中的驕傲。女兒林硯錦遺傳了她的倔強和顧硯白的聰慧,十五歲便設計出“四季流光”織錦,轟動整個織造界。

顧硯白忽然咳嗽起來,手帕上沾了些血迹。林明薇眼神一緊,他卻擺擺手:“老毛病了,不打緊。你看,硯錦來了。”

三·鳳儀新篇

林硯錦穿着改良後的短打勁裝,衣襟上繡着展翅的鳳凰,手裡抱着一卷織錦,身後跟着幾個學徒。

“母親,父親,”她行禮,展開織錦,“這是我設計的‘星際雲圖’,用了三十種蠶絲混紡,夜晚會發出熒光——就像祖母說的,女子的眼界,不該局限于閨閣。”

林明薇湊近細看,織錦上的星辰用珍珠粉和熒光染料繡成,輕輕晃動,竟似銀河流動。顧硯白眼中泛起淚光,低聲道:“明薇,我們的夢,硯錦替我們實現了。”

林明薇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依舊,隻是比十年前涼了些。她想起昨夜他在燈下整理《女子織錦大全》手稿,咳嗽聲斷斷續續,卻堅持要将畢生所學傳給後人。

四·舊人舊事

午後,林明薇獨自坐在博物館的休憩室,看着窗外的紫藤花架。忽然想起謝承煜,聽說他在江南某縣當主簿,終身未娶。上個月有人送來他的信,信裡隻有一句:“當年撕碎的不僅是錦帕,更是我自己的良心。”

她将信折成紙船,放進院内的小池塘。水面漣漪中,她看見年輕時的自己,在鎮北将軍府的演武場舞刀,謝承煜站在一旁鼓掌,眼中滿是傾慕。如今想來,那些過往早已成了鏡中花,雖美卻虛幻。

“在想什麼?”顧硯白的聲音打斷思緒。他手裡拿着個錦盒,裡面是當年那枚碎玉重鑄的翡翠镯子。

“沒什麼,”林明薇微笑,“隻是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五·宿命的重逢

入夜,顧硯白忽然說想出去走走。兩人手挽手來到當年的雲桑莊子,如今這裡已變成織錦學堂,燈火通明。

“明薇,”顧硯白停下腳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他緩緩道出當年的秘密——原來他的祖父曾是鎮北将軍府的織錦匠人,因得罪權貴被陷害,是林明薇的父親暗中相助,才讓顧家免于滅門。那塊“振翅鷹”鎖子甲的織錦圖,正是祖父為報答将軍恩情所制。

“所以,”他輕聲道,“從揚州初見你時,我就覺得似曾相識。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林明薇愣住了,忽然想起母親的信:“莫困于閨閣,要做自己的将軍。”原來命運早有安排,讓她與顧家的後人相遇,一起完成上一代未竟的心願。

六·最後的時光

顧硯白的病情惡化得很快,三個月後,已隻能卧床。林明薇日夜守在他身邊,用銀線給他繡壽衣,紋樣是他們最愛的“并蒂蓮”。

“别難過,”顧硯白輕撫她的臉,“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你。從賬房先生到少東家,從顧硯白到林硯白,我活成了自己最想成為的模樣。”

林明薇點頭,淚滴在繡繃上:“我也是。謝謝你,讓我知道,愛不是依附,而是并肩。”

他笑了,笑得像春日的陽光:“等我走後,把我的骨灰撒在繡坊的桑田裡吧。這樣,我就能看着你,看着硯錦,看着我們的子孫,把女子的事業,一直織下去。”

七·傳承之光

顧硯白走的那天,京都下了一場細雨。林明薇按照他的遺願,将骨灰撒在桑田,然後帶着女兒走進皇宮,面見已是太上皇的七皇子。

“林愛卿,”七皇子看着她鬓角的白發,感慨萬千,“朕還記得你當年在金銮殿上的模樣,眼神裡像有把火。”

“火還在,”林明薇笑道,“隻是現在,這火要傳給下一代了。”

她呈上林硯錦設計的“太空織錦”,七皇子贊歎不已,當場下旨将其作為大楚與西域邦交的國禮。林明薇走出皇宮時,看見宮牆上的夕陽,忽然想起顧硯白臨終前的話:“真正的永恒,是我們織就的故事,會在别人的生命裡繼續流淌。”

八·世代流芳

二十年後,林明薇已是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她坐在繡坊的織機前,看着重孫女用熒光絲線繡着星辰,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喧鬧聲。

“太祖母!太祖母!”小重孫跑進來,“科舉放榜了!柳家姐姐中了女科狀元!”

林明薇笑了,扶着織機站起來。門外,陽光正好,繡坊的旗幟獵獵作響,上面的“明”字被陽光照得透亮。她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仿佛又聽見顧硯白的聲音:“夫人,該上朝了。”

遠處,林硯錦正在給學徒們講課,聲音清亮:“織錦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金線銀線,是織錦人的心意。這心意裡,要有對世界的好奇,對平等的追求,還有——”她看向林明薇,“對自由的向往。”

春風拂過桑田,帶來陣陣蠶繭的清香。林明薇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落在臉上,心中滿是安甯。她知道,顧硯白說的沒錯——他們織就的,從來不是普通的錦緞,而是一個時代的夢想,一段讓女子挺直脊梁的曆史。

而這段曆史,将永遠在時光的織機上,熠熠生輝。

番外:并蒂蓮開

一·胎動

霜降那日,林明薇正在繡坊二樓核對賬本,忽然覺得小腹一陣抽痛。顧硯白見狀,立刻放下算盤沖過來,撞翻了一旁的繡繃。

“明薇!”他扶住她的腰,眼神裡滿是慌亂,“是不是要生了?我、我去叫穩婆!”

林明薇忍着痛笑他:“慌什麼?不過是胎動。你這副樣子,哪像個見過世面的少東家?”

顧硯白耳尖發紅,卻仍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在你面前,我永遠隻是那個怕你疼的傻子。”他伸手輕撫她隆起的腹部,“孩子好像在動,是不是在跟爹爹打招呼?”

林明薇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忽然想起三個月前,他得知她有孕時,在繡坊門口轉了整整三圈,最後抱着三花貓“小緞”念叨:“我要當爹了,小緞你要當叔叔了。”

二·産前的溫柔

臨産前的夜晚,顧硯白堅持要親自為她揉腿。他坐在床邊,掌心貼着她的小腿,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最珍貴的織錦。

“還疼嗎?”他擡頭看她,眼神裡滿是心疼。

“不疼,”林明薇摸摸他的頭,“你這手法,比太醫院的大夫還管用。”

顧硯白輕笑:“我特意跟穩婆學的。她說孕婦腿疼時,要順着經絡按。”他頓了頓,“明薇,等孩子出生,我們就暫停生意吧,你需要好好休養。”

林明薇挑眉:“怎麼,你怕我累着?”

“不是怕你累,”他将臉貼在她腹部,“是怕我心疼。”

三·生産當日

陣痛來襲時,林明薇緊緊攥着顧硯白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他的掌心。穩婆要趕他出去,他卻搖頭:“我要陪着她。”

“顧硯白,”林明薇疼得冒冷汗,“你說要是生個女兒,叫什麼名字?”

“叫林硯錦如何?”他輕聲道,“錦者,織錦也,寓意她能織就自己的人生。”

“好……”林明薇咬牙,“若是兒子……”

“叫林硯書,”顧硯白吻她的額頭,“書中自有天地,希望他能懂女子的不易。”

四·雙喜臨門

孩子出生那日,恰逢七皇子派人送來“女子科舉”正式開科的聖旨。顧硯白抱着女兒,看着林明薇虛弱卻明亮的眼睛,忽然覺得這是上天賜的雙喜。

“明薇,你看,”他将聖旨遞給她,“硯錦出生的日子,竟也是女子能讀書科考的日子。”

林明薇伸手摸摸女兒的小臉,小家夥正揮舞着拳頭,哭聲響亮:“這孩子,将來怕是要像我一樣,做個不服輸的主。”

顧硯白笑了,将女兒放在她枕邊:“像你才好。我隻希望她能知道,這世間沒有什麼是女子不能做的——就像她的母親,用一根繡針,繡出了整個世界。”

五·育兒日常

三個月後,繡坊後園的桑樹下,顧硯白坐在石凳上,懷裡抱着熟睡的硯錦,膝頭放着《天工開物·乃服》。林明薇靠在他肩頭,看着女兒肉乎乎的小手攥着他的發絲,忽然輕笑。

“笑什麼?”顧硯白輕聲問,生怕吵醒孩子。

“笑你堂堂少東家,竟成了女兒奴。”她伸手替女兒理了理襁褓,“昨日我看見你在賬房給她繡肚兜,針腳歪歪扭扭的。”

顧硯白耳尖發紅:“第一次繡,難免手生。等她百日,我要給她繡一套‘百子圖’錦緞,讓她知道爹爹的手藝不輸媽媽。”

林明薇搖頭:“傻氣。女兒要的不是錦緞,是爹爹的陪伴。”她将頭靠得更緊,“就像我,要的從來不是榮華,是你的并肩。”

六·平等之愛

冬至那日,林明薇帶着女兒去宮裡謝恩。七皇子看着懷中的硯錦,哈哈大笑:“這孩子眼神像你,将來必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托陛下洪福,”林明薇笑道,“不過民女隻希望她能自由生長,做自己想做的事。”

回宮路上,顧硯白忽然說:“明薇,等硯錦滿月,我想請你去西市看花燈。就我們兩個人,像從前一樣。”

林明薇一愣,随即輕笑:“好啊。不過你得答應我,不準帶賬冊,不準想生意,隻準陪我看燈、吃糖糕。”

“聽你的,”顧硯白看着懷中的女兒,“以後每年今日,我們都一起過——你、我、硯錦,還有将來的硯書,我們一家人,看遍人間燈火。”

七·番外尾聲

花燈會上,顧硯白小心地将女兒交給乳娘,然後緊緊握住林明薇的手。她穿着他新繡的披風,上面繡着并蒂蓮,每片花瓣裡都藏着極小的“明”“硯”二字。

“看!”林明薇指着天空,“孔明燈!”

顧硯白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隻見無數孔明燈升上夜空,每盞燈上都繡着不同的圖案,有繡針、算盤、書本,還有展翅的鳳凰。

“明薇,”他輕聲道,“謝謝你,讓我懂得什麼是平等的愛。”

她轉頭看他,花燈的光映在他眼中,比任何星辰都要明亮。她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雪夜,那個撕碎休書的自己,從未想過會有今日的圓滿。

“該說謝謝的是我,”她握緊他的手,“謝謝你,讓我知道,真正的愛,是讓彼此都能成為更好的人。”

春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顧硯白攬緊她的肩,仿佛攬住了整個世界。在這燈火璀璨的夜裡,他們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織錦,繡着屬于他們的,平等而圓滿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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