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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夜逢君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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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姐,”小柱紅着臉遞上束野花,“這是給你的!”

林硯秋接過花束,看見裡面有野菊、蒲公英,還有幾朵早開的桂花。她忽然想起在江南賣魚的日子,想起小柱每天幫她撿魚鱗片,想起沈硯用這些鱗片教他識字的場景。

“謝謝小柱,”她摸了摸他的頭,“以後阿秋姐的院子裡,就拜托你照顧這些花了,好不好?”

小柱用力點頭,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沈硯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說:“其實我很羨慕他。”

“嗯?”

“他能光明正大地叫你阿秋姐,而我……”他耳尖發紅,“隻能叫你阿秋。”

林硯秋看着他局促的模樣,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叫她“阿秋”時,聲音裡的忐忑。那時的她還在懷疑他的身份,卻不知從何時起,這個稱呼已經成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存在。

“以後你可以叫我……硯秋。”她輕聲說,“就像你刻在玉佩上的那樣。”

沈硯猛地擡頭,看見她耳尖的紅痣在陽光下明明滅滅,像極了破廟裡跳動的燭火。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偏殿,她卸甲時露出的傷痕,想起她腰側那道猙獰的箭傷,想起自己當時心疼得幾乎窒息。

“硯秋,”他輕輕念出這個名字,像在念一首詩,“以後我每天都會這樣叫你,從日出到日落。”

林硯秋笑了,卻在這時聽見遠處傳來竹馬的“吱呀”聲。她轉頭,看見個小厮騎着竹馬趕來,手裡舉着張大紅喜報:“沈公子!沈公子中狀元啦!”

周圍響起歡呼聲,沈硯卻愣在原地。林硯秋看着他震驚的模樣,忽然想起他在馬車上說的“想把美景都寫進書裡”,想起他熬夜抄書時的背影,想起他為她寫狀紙時磨出的新繭。

“快去看看!”她推了推他,“你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

沈硯看着手中的喜報,忽然笑出眼淚。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叮囑:“好好讀書,做個正直的人。”如今他終于做到了,不僅考上了狀元,還幫心愛的人洗清了冤屈。

“硯秋,”他忽然單膝跪地,從懷裡掏出個錦盒,“我知道你是将軍,是英雄,但在我心裡,你隻是硯秋,是我想共度餘生的女子。”

林硯秋看着錦盒裡的玉佩,上面刻着“沈林氏硯秋”,旁邊還有行小字:“以書為媒,以心為聘。”她想起他在河灘上寫的“清白”二字,想起他為她繡的桂花手帕,想起他擋刀時說的“我會保護你”。

“傻瓜,”她伸手扶起他,“将軍也是要嫁人的。”

沈硯愣了愣,忽然大笑起來。他将玉佩挂在她腰間,觸手一片溫熱,像極了她掌心的溫度。周圍的百姓開始起哄,有人喊:“親一個!親一個!”

林硯秋看着他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北疆的戰場——那裡的雪很冷,風很烈,但此刻的陽光很暖,眼前的書生很暖。她忽然踮腳,在他耳邊輕聲說:“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沈硯瞪大了眼睛,卻在看見她閉上眼時,心跳幾乎要撞破胸膛。他輕輕摟住她的腰,感受着她铠甲下的溫度,聞着她發間的桂花香,忽然覺得這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此。

就在這時,趙徹的儀仗忽然經過,遠遠傳來他的笑聲:“沈愛卿,朕還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林硯秋和沈硯同時轉身,看見趙徹在龍辇上挑眉,嘴角挂着促狹的笑。兩人相視而笑,林硯秋忽然想起他在偏殿說的話:“願你們的江湖,比朕的朝堂幹淨些。”

“回陛下,”沈硯大聲說,“臣的喜酒,陛下一定要來!”

趙徹笑着擺擺手,龍辇漸漸遠去。林硯秋看着沈硯眼底的光,忽然覺得無論前方還有多少風雨,隻要有他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了。

“硯秋,”沈硯輕聲說,“以後我會寫一本關于你的書,就叫《将軍與書生》。”

她挑眉:“那你要寫清楚,是書生先喜歡的将軍。”

“好好好,”他笑着點頭,“書生對将軍,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

“三見就該拜堂了。”她笑着打斷他,卻在看見他耳尖越紅時,忽然覺得,或許幸福就是這樣,充滿了瑣碎的溫暖,充滿了不言而喻的默契。

秋風拂過,将軍府門前的桂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林硯秋看着沈硯彎腰撿拾花瓣,忽然想起冷宮裡的血梅,想起亂葬崗的雨夜,想起金銮殿上的甲胄與玉佩。原來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了此刻的相遇,此刻的相守。

“沈硯,”她輕聲說,“謝謝你,讓我相信,這世間有光。”

他擡頭,陽光落在他眼底,像碎金般璀璨:“不,謝謝你,讓我相信,書生也能擁有自己的英雄。”

全文完

番外一:漠北雪

漠北的雪粒子打在氈帳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林硯秋裹着沈硯的青緞披風,指尖撫過馬鞍上的雕花——那是他用三個月俸祿買的,鞍墊裡還塞着她送的桂花香囊,曆經千裡跋涉,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

“還有十裡就是父親的衣冠冢了。”她轉頭對沈硯說,卻發現他睫毛上凝着冰晶,像綴了串碎鑽。

沈硯呵出一口白氣,伸手替她緊了緊披風:“冷嗎?要不我們先在氈帳裡歇會兒?”

林硯秋搖頭,看着遠處被雪覆蓋的山丘——那裡曾是父親的點将台,如今卻隻剩一座石碑,上面刻着“鎮北将軍林震之墓”。七年前,她從這裡出征,父親站在台下,盔甲上的紅纓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團永不熄滅的火。

“我沒事,”她輕聲說,“父親在等我們。”

沈硯點點頭,策馬向前。雪越下越大,天地間一片蒼茫,唯有他腰間的魚形玉佩在雪中偶爾閃過微光,像極了江南碼頭的晨光。林硯秋忽然想起他們初遇時的場景——他抱着書箱在雨中奔跑,鞋底沾着泥點,卻堅持用披風蓋住她的“屍體”。

“後悔跟我來嗎?”她忽然開口,“漠北的冬天,比江南冷太多了。”

沈硯轉頭看她,眼中倒映着漫天飛雪:“不後悔。我爹說,漠北的雪能洗淨鉛華,讓人看清真心。”他頓了頓,又說:“而且……我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林硯秋看着他被風吹紅的鼻尖,忽然想起破廟裡他喂她喝藥的模樣。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眼神堅定,卻帶着一絲忐忑,像極了此刻的雪地上,小心翼翼踩出腳印的書生。

衣冠冢前的石碑上落滿了雪,林硯秋伸手拂去,卻在觸到“林震”二字時,指尖微微發顫。沈硯掏出酒壇,用袖口擦淨碗口,斟了兩碗酒:“伯父,打擾了。我是沈硯,沈明遠的兒子。”

林硯秋愣了愣——沈明遠是父親的副将,也是當年唯一幸存的證人。她忽然想起冷宮裡,陳野臨死前比劃出的“沈”字,原來命運早就将他們系在一起。

“父親,”她輕聲說,“女兒來看您了。”

酒灑在雪地上,瞬間被白雪覆蓋。沈硯又斟了一碗,灑向北方:“這碗酒,敬北疆的将士們。”

林硯秋看着他虔誠的模樣,忽然想起金銮殿上,他為她據理力争的場景。那時的他不再是唯唯諾諾的書生,而是個敢直視權臣的勇士,眼中燃着為正義而戰的火。

“硯秋,”沈硯忽然開口,“我寫了首詩,想念給伯父聽。”

她點點頭,看着他從懷裡掏出羊皮紙,上面的字迹被雪水洇開,卻依然清晰:“‘鐵馬冰河夢,書生劍氣寒。梅花映雪骨,共飲此心丹。’”

林硯秋看着詩裡的“梅花”“雪骨”,忽然想起冷宮裡的紅梅,想起亂葬崗的雪夜,想起他披風上的皂角香。原來他早已将他們的故事,寫成了詩,刻進了骨。

“父親會喜歡的,”她輕聲說,“他一直說,書生自有書生的鋒芒。”

沈硯笑了,将羊皮紙折好,放進墓碑旁的石縫裡。雪粒子落在他發間,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在雪地上寫下“永結同心”四個字。林硯秋看着他凍紅的指尖,忽然想起江南的河灘,他教她寫“清白”二字時,也是這樣的認真。

“冷嗎?”她問,想抽回手給他暖一暖,卻被他握得更緊。

“不冷,”他說,“有你在,比暖爐還熱乎。”

林硯秋笑了,卻在這時看見遠處有駝隊經過,領頭的商人看見他們,遠遠地揮手。她認出那是父親當年的舊部,如今已成了往來邊塞的駝商。

“将軍!”那人喊道,“要不要去帳中喝碗馬奶酒?”

林硯秋搖頭:“不了,我們還要去看漠北的日出。”

駝隊漸漸遠去,沈硯忽然指着東方:“硯秋,快看!”

地平線處,朝霞正緩緩升起,将漫天飛雪染成绯色。林硯秋看着霞光中的沈硯,他的側臉被染成暖紅色,睫毛上的冰晶漸漸融化,像落了兩顆星星在眼底。

“真美,”她輕聲說,“像極了北疆的戰場,日出時的雪。”

沈硯轉頭看她,眼中倒映着朝霞:“比戰場美,因為有你在。”

林硯秋忽然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漠北的日出,是将士們用命換來的。”此刻,她終于明白,這盛世的朝陽,不僅是将士們的鮮血染成,也有像沈硯這樣的書生,用筆墨和勇氣,共同守護的光明。

雪停了,風也靜了。林硯秋靠在沈硯肩頭,聽着他的心跳聲,忽然覺得,這世間最安穩的事,莫過于此——愛人在側,仇人已懲,父親的在天之靈得以慰藉,而他們的未來,正如這初升的朝陽,充滿了希望。

“硯秋,”沈硯忽然說,“等回去後,我想寫一本書,就叫《漠北雪》。”

她挑眉:“寫什麼?”

“寫将軍與書生的故事,”他笑着說,“寫他們如何在雪地裡看日出,如何用真心換真心。”

林硯秋看着他眼中的光,忽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命運最好的安排——讓她在最黑暗的時刻遇見他,在最寒冷的漠北溫暖彼此,在最絢爛的朝陽下,許下一生的承諾。

“好,”她輕聲說,“我來給你當模特,槍尖挑着紅纓,在雪地裡舞槍的那種。”

沈硯大笑,笑聲驚飛了枝頭的寒鴉:“那我要畫下來,貼在書房最顯眼的地方。”

陽光越來越暖,照在墓碑上,照在他們相握的手上。林硯秋忽然想起冷宮裡的夜,想起亂葬崗的雨,想起金銮殿上的血與淚。但此刻,那些苦難都成了背景,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沈硯,”她輕聲說,“謝謝你,讓我相信,這世間有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謝謝你,讓我相信,書生也能成為别人的光。”

漠北的雪,終将融化。但有些東西,卻永遠不會消逝——比如墓碑前的羊皮紙,比如相握的雙手,比如,彼此眼中的朝陽。

番外二:将軍府日常

将軍府的桂花廊在中秋前後最美,千朵萬朵桂花壓枝低,落在青石闆上,像鋪了層碎金。林硯秋坐在廊下,手裡握着今日的竹簡情書,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硯秋親啟:今日見你在演武場教小柱紮馬步,紅纓槍在陽光下如赤練當空,而你袖口露出的舊疤,卻讓我心疼不已。’”她輕聲讀出聲,指尖撫過竹簡上的刻痕,“沈硯啊沈硯,你何時變得這麼會說情話了?”

“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沈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抱着一摞書,發間沾着幾片桂花,“怎麼,嫌棄我了?”

林硯秋轉身,看見他腰間的魚形玉佩随着步伐輕晃,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刻玉佩時,指尖被刻刀劃破的模樣。她起身幫他整理衣襟:“哪有,隻是覺得……你比軍中的文吏還會寫。”

沈硯笑了,将書放在石桌上,裡面掉出幾張揉皺的紙。林硯秋撿起一看,上面寫滿了塗塗改改的句子:“‘紅纓如赤練’‘舊疤惹心疼’……沈狀元,原來你的情書都是這麼磨出來的?”

他耳尖發紅,慌忙去搶:“别笑我,我這不是在學習如何表達真心嗎?”

林硯秋躲過他的手,繼續翻看:“‘卿之槍影,亂我心旌’——這是從哪本酸溜溜的話本裡抄的?”

“才不是!”沈硯急了,“這是我自己想的!”

看着他着急的模樣,林硯秋忽然想起金銮殿上,他一本正經宣讀罪狀的場景。那時的他言辭犀利,邏輯嚴密,如今卻為了一封情書抓耳撓腮,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好好好,是你寫的,”她笑着将紙疊好,放進他袖中,“不過下次别寫‘舊疤惹心疼’了,我更喜歡‘紅纓如赤練’。”

沈硯愣住:“為什麼?”

“因為……”林硯秋頓了頓,指尖劃過他掌心的老繭,“傷疤是戰士的勳章,而你的文字,是書生的劍。”

沈硯看着她眼中的認真,忽然覺得喉頭一緊。他想起她在戰場上的模樣,槍尖挑落敵将首級,盔甲上的血珠凝成冰晶,卻依然身姿挺拔,像棵永不彎曲的青松。

“硯秋,”他輕聲說,“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

她挑眉:“那你呢?敢在金銮殿上與權臣對峙的書生,難道不勇敢?”

沈硯笑了,伸手替她摘去發間的桂花:“我們都很勇敢,所以才能走到一起。”

林硯秋點頭,忽然看見廊外的小柱正踮腳夠桂花,連忙喊:“小柱,别爬樹,危險!”

小柱吓得慌忙松手,摔在鋪滿桂花的草地上,卻舉着朵最大的桂花笑:“阿秋姐,給你!”

林硯秋笑着接過,别在沈硯發間:“看看,比你寫的情書還香。”

沈硯任她擺弄,忽然想起江南碼頭,小柱抱着魚簍喊“阿秋姐”的場景。那時的小柱還是個瘦骨嶙峋的孤兒,如今卻成了将軍府的小團寵,跟着林硯秋學槍,跟着他識字。

“小柱,”沈硯喊住正要跑開的孩子,“今天的字練了嗎?”

小柱苦着臉:“練了!‘秋’字太難寫了,像條活蹦亂跳的魚!”

林硯秋大笑,想起自己第一次寫“秋”字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她轉頭對沈硯說:“要不今天别練字了,教他刻竹簡吧?”

沈硯挑眉:“你舍得讓他用你的槍尖?”

“有何不可?”林硯秋說着,抽出腰間的□□,槍尖在陽光下閃過寒芒,“槍尖不僅能殺人,也能刻字,就像書生的筆,不僅能寫文,也能殺敵。”

沈硯看着她眼中的光,忽然想起她在偏殿說的話:“槍尖刻字,需要穩、準、狠,就像做人,要正直、堅定、問心無愧。”

小柱興奮地跑過來,接過□□,卻在觸到槍尖時縮手:“好冷!”

林硯秋笑着教他握槍姿勢:“刻字時要屏住呼吸,就像紮馬步一樣,穩住心神。”

小柱似懂非懂地點頭,在竹簡上歪歪扭扭地刻下一個“秋”字,筆畫間滿是缺口,卻充滿了生命力。沈硯看着那字,忽然想起林硯秋的兵符碎片,也是這樣的不完美,卻獨一無二。

“好看嗎?”小柱仰着臉問。

“好看,”林硯秋摸着他的頭,“這是我見過最可愛的‘秋’字。”

沈硯笑着搖頭:“明明是最歪扭的。”

“但最有誠意,”林硯秋說,“就像你的情書,雖然有時酸溜溜的,卻都是真心。”

小柱聽不懂他們的話,抱着竹簡跑開了。林硯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時的她,也是這樣在軍營裡奔跑,跟着父親學槍,聽着将士們講戰場故事。

“硯秋,”沈硯忽然說,“等我們有了孩子,也要教他練槍和寫字,好不好?”

林硯秋轉頭看他,看見他眼底的期待,忽然覺得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北疆的日出,想起金銮殿上的承諾,想起将軍府的桂花廊,忽然覺得,這樣的未來,美好得讓人想落淚。

“好,”她輕聲說,“讓他像你一樣聰明,像我一樣勇敢。”

沈硯笑了,伸手将她擁入懷中。桂花落在他們肩頭,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遠處傳來打更聲,卻是無比安甯的午後時光。

“對了,”林硯秋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錦囊,“給你。”

沈硯打開,裡面是枚刻着“沈”字的槍尖,槍尖上還纏着紅纓:“這是……”

“我的槍尖斷了,”她輕聲說,“讓鐵匠重新打了枚,送給你。以後你的情書,就用這個刻吧。”

沈硯看着手中的槍尖,忽然想起她在金銮殿上折斷長槍的場景——那時的她,為了正義,不惜折斷自己的武器。而如今,她卻将斷槍重鑄,送給了他。

“硯秋,”他輕聲說,“這是我收到過最珍貴的禮物。”

她擡頭看他,發現他眼中有光在閃爍:“傻瓜,你送我的玉佩,我也一直戴着呢。”

兩人相視而笑,桂花的香氣彌漫在周圍,像極了江南的秋天,像極了他們初遇時的溫暖。林硯秋忽然覺得,所謂幸福,或許就是這樣——在平凡的日常裡,藏着無數個不平凡的瞬間,而每個瞬間,都有彼此相伴。

“沈硯,”她輕聲說,“謝謝你,讓我的生命裡充滿了光。”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謝謝你,讓我的書生歲月,有了英雄的色彩。”

桂花廊下,陽光正好。竹簡上的情書還在繼續,槍尖刻下的字迹還在生長,而他們的故事,正如這永不凋零的桂花,歲歲年年,香滿人間。

番外三:新帝與書生

趙徹盯着禦案上的密報,嘴角抽了抽。密報上用朱砂批注着:“沈硯今日未上朝,陪林将軍逛花市。”他揉了揉眉心,看向窗外的梧桐葉,忽然想起去年此時,也是這樣的秋日,他在金銮殿上看着兩人并肩而戰的模樣。

“備轎,”他忽然開口,“朕要去将軍府。”

暗衛愣了愣:“陛下,明日還要早朝……”

“讓他們等着。”趙徹站起身,披上常服,“朕要去喝杯茶,會會老朋友。”

将軍府的門環剛響,林硯秋便知道是誰來了。她看着趙徹卸下龍袍,穿着普通的青衫,卻依然難掩貴氣,笑着行禮:“陛下今日怎麼有空來?”

趙徹挑眉:“怎麼,不歡迎?”

沈硯端着茶盤出來,看見趙徹時慌忙行禮:“陛下萬安。”

趙徹擺擺手,盯着沈硯腰間的玉佩:“朕的狀元郎,何時能回朝堂?那些奏折,朕看得頭都大了。”

沈硯紅着臉說:“陛下恕罪,臣想陪硯秋多休養幾日……”

“行了行了,”趙徹打斷他,“朕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他轉頭對林硯秋說,“不過林将軍,你可得幫朕勸勸他,别讓書生誤了國家大事。”

林硯秋笑着端來桂花酥:“陛下嘗嘗,這是沈硯新研究的點心,裡面加了蜜漬桂花。”

趙徹咬了一口,眼睛一亮:“不錯,比禦膳房的好吃。”他看着沈硯在一旁局促的模樣,忽然想起金銮殿上,他冒死呈上密信的場景,那時的他,眼神裡隻有正義,沒有絲毫畏懼。

“說真的,”趙徹忽然說,“朕很羨慕你們。”

林硯秋和沈硯同時擡頭,看見他眼中的疲憊。趙徹自嘲地笑了笑:“朕每天面對的,不是權臣的算計,就是邊疆的戰報,連喝杯茶都要防着下毒。哪像你們,能在桂花樹下喝茶、寫情書,自在逍遙。”

沈硯愣了愣,忽然想起在偏殿,趙徹獨自看奏折的模樣——那時的他,龍案上堆着半人高的文書,燭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極了冷宮裡的孤燈。

“陛下日理萬機,自是辛苦,”沈硯說,“但陛下的辛苦,是為了天下百姓,臣等都看在眼裡。”

趙徹挑眉:“哦?那你何時回來幫朕?”

林硯秋看着沈硯為難的模樣,忽然開口:“陛下,不如留下來用晚膳吧?沈硯的鲈魚脍做得很好。”

趙徹眼睛一亮:“當真?朕好久沒吃過宮外的菜了。”

于是,三人圍坐在桂花樹下,桌上擺着鲈魚脍、桂花釀,還有林硯秋親自烤的羊肉。趙徹看着沈硯給林硯秋夾菜,看她幫他擦去嘴角的醬汁,忽然覺得,這才是人間煙火氣,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暖。

“說起來,”趙徹忽然說,“朕還沒問過你們的婚期。”

林硯秋和沈硯對視一眼,耳尖同時發紅。沈硯咳嗽一聲:“陛下,臣想等邊疆戰事稍緩……”

“等什麼等!”趙徹打斷他,“朕給你們主持婚禮,就定在重陽如何?那時的菊花酒最好喝。”

林硯秋笑着點頭:“聽陛下的。”

趙徹滿意地喝了口桂花釀,忽然看見廊下挂着的竹簡情書:“這些都是沈愛卿寫的?”

沈硯慌忙想收起,卻被趙徹搶先一步拿起:“‘硯秋親啟:今日見你舞槍,紅纓如霞……’啧啧,沈愛卿,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林硯秋笑着說:“陛下若是喜歡,讓沈硯也給您寫幾封?”

趙徹大笑:“朕要那做什麼?不過……”他忽然收斂笑意,“朕想借你的情書,給邊疆的将士們看看。”

沈硯和林硯秋同時愣住:“為何?”

“因為你們的故事,”趙徹輕聲說,“能讓将士們知道,他們守護的,不僅是山河社稷,還有這樣的人間真情。”

林硯秋看着他眼中的認真,忽然想起父親的話:“将士們流血犧牲,為的不是皇權,而是百姓的笑容。”她轉頭對沈硯說:“你願意嗎?”

沈硯點頭:“當然願意。隻要能讓将士們知道,他們的付出有意義。”

趙徹笑了,舉起酒杯:“那就敬守護山河的将士,敬書寫真心的書生,敬……”他看着林硯秋,“敬所有心懷光明的人。”

三人碰杯,桂花釀的香氣在夜色中彌漫。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趙徹看着眼前的兩人,忽然覺得,哪怕身居高位,隻要能守護這樣的溫暖,一切辛苦都值得。

“對了,”趙徹忽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個錦盒,“這是朕給你們的新婚禮物。”

林硯秋打開,裡面是對鴛鴦玉佩,玉佩上刻着“硯秋”“沈硯”的名字,還有一行小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沈硯看着玉佩,忽然想起在将軍府門前,他單膝跪地的場景。那時的他緊張得手心出汗,卻在看見她眼中的笑意時,忽然覺得,無論未來如何,隻要有她在,便是幸福。

“謝陛下,”林硯秋說,“不過陛下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臣等可要回禮了。”

趙徹挑眉:“哦?什麼回禮?”

林硯秋轉頭對沈硯一笑,後者心領神會,從書房取出一卷畫軸。趙徹展開,看見畫中林硯秋身着铠甲,槍尖挑着紅纓,在雪地裡舞槍,而沈硯則在一旁執筆畫像,背景是漠北的朝陽。

“這是……”趙徹愣住。

“這是我們在漠北的回憶,”沈硯說,“陛下若不嫌棄,可挂在書房。”

趙徹看着畫中跳動的色彩,忽然想起自己的書房,隻有冰冷的地圖和奏折。他點點頭,認真地說:“朕會挂在最顯眼的地方,讓它提醒朕,為何而戰。”

夜漸漸深了,趙徹起身告辭。林硯秋和沈硯送他到門口,看着他的轎子消失在街角,忽然相視而笑。

“陛下其實很孤獨,”林硯秋輕聲說,“高處不勝寒。”

沈硯握住她的手:“所以我們更要好好生活,讓他知道,他守護的人間,值得。”

她點頭,看着天上的明月,忽然想起漠北的雪,想起江南的雨,想起金銮殿上的甲胄與玉佩。原來命運的每一次安排,都是為了讓他們成為彼此的光,也成為照亮他人的光。

“沈硯,”她輕聲說,“我們會好好的,對嗎?”

他轉頭看她,眼中映着月光:“當然。因為我們有彼此,有真心,有照亮世界的光。”

将軍府的大門緩緩關上,桂花的香氣飄向遠方。趙徹坐在轎中,摸着懷中的鴛鴦玉佩,忽然笑了。他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隻要想起那對在桂花樹下喝茶的身影,便有了繼續前行的勇氣。

而這,或許就是他作為皇帝,最珍貴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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