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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禾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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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山野驚變

沈青禾是被血腥味嗆醒的。

鼻腔裡翻湧着令人作嘔的鐵鏽氣息,混着濃重的汗味與塵土,她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晃動的是斑駁樹影。劇痛從後腦傳來,她下意識擡手去摸,指尖觸到黏膩的血痂,喉間湧上的腥甜讓她差點作嘔。記憶如破碎的瓷片,鋒利地紮進意識——實驗室的白熾燈、顯微鏡下的土壤樣本、突然失控的儀器……再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别動。”

低沉的男聲驚得她渾身一顫。男人手持長弓,箭尾還在滴血,腳邊橫七豎八倒着幾具屍體。那人穿着粗布獵戶裝,小臂上猙獰的疤痕蜿蜒如蛇,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像在審視獵物。沈青禾張了張嘴,發出的卻是陌生沙啞的嗓音:“這是……哪?”

“青牛村後山。”男人轉身往木屋裡走,衣擺帶起一陣風,“你被山匪擄來,再晚半刻,野狼就該來了。”

沈青禾掙紮着起身,雙腿發軟,差點栽倒在地。木屋簡陋至極,四壁漏風,牆角堆着獸皮和草藥。竈台裡的火噼啪作響,她捧着陶碗,看着碗裡渾濁的野菜湯發怔。原主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被叔嬸賣給山匪的孤女,因懂得辨認草藥、改良土壤,被罵作“災星”。她低頭瞥見自己掌心的薄繭,突然笑出聲。農學碩士穿越成農女,倒也算專業對口。

“笑什麼?”男人不知何時又出現,手裡拎着半扇野豬肉。他把肉挂在房梁上,木屑從發間簌簌掉落,“明日你能走動了,就下山。”

沈青禾吹開湯面的熱氣:“獵戶大哥,這後山的地……”

“種不活。”男人打斷她,“十年九旱,土比石頭硬。”他轉身時,沈青禾瞥見他腰間晃動的玉佩,斷成兩半的玉身刻着模糊的紋路,像極了她實驗室裡那枚宋代文物。

三日後,沈青禾蹲在田埂上,用樹枝在地上畫圈。顧承霄背着獵物路過,看見她把草木灰和硫磺拌進土裡,眉頭皺成川字:“你這是作甚?”

“驅蟲。”她抹了把汗,額頭沾着草屑,“等幾場雨後,再把稭稈燒成灰漚肥,這地就盤活了。”

這話被路過的村婦聽見,當晚就傳遍全村。周大财晃着扇子來鬧事時,沈青禾正在給菜苗澆水。“妖女!”他踢翻木桶,水花濺在她裙角,“你敢壞了村裡的風水……”

一支箭擦着他耳畔釘入土牆。顧承霄不知何時站在沈青禾身後,獵弓還在嗡鳴:“滾。”他聲音冷得像冰,周大财縮着脖子溜走時,沈青禾聽見他嘟囔:“等着瞧,有你好看!”

深夜,火光沖天。沈青禾被濃煙嗆醒,顧承霄踹開房門的瞬間,熱浪裹挾着火星撲面而來。“走!”他扯過棉被浸水,裹住她往屋外沖。田地裡,新苗在火舌中蜷縮,沈青禾掙脫開要去搶救,卻被顧承霄死死按在懷裡:“命重要!”

救火歸來的顧承霄發着高燒,手臂的舊傷被燙得血肉模糊。沈青禾咬着牙将搗碎的草藥敷在他傷口上,淚水砸在他滾燙的皮膚上。原主記憶裡,這個男人總獨來獨往,卻在她昏迷時守了整整三日。

“配方……假的……”顧承霄在昏迷中呓語。沈青禾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她摸黑潛入周大财家後院,看着他得意洋洋地将“秘方”灑進田裡,嘴角勾起冷笑。三日後,周大财的田寸草不生,而她的菜苗卻綠油油一片。

“青禾藥圃”開張那日,顧承霄靠在籬笆上擦拭弓箭,目光追着人群裡忙碌的身影。沈青禾穿着粗布衣裳,卻比他見過的任何千金小姐都耀眼。有村婦來讨防蟲藥,她手把手教人家調配,發間木簪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日頭西斜時,藥圃終于清閑下來。沈青禾捶着酸痛的腰,瞥見顧承霄在劈柴。他卷起衣袖,露出結實的臂膀,斧刃落下,木柴應聲而裂。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撿起一塊碎木:“顧大哥,你說這後山……真的隻能長荒草?”

顧承霄的動作頓了頓。夕陽給他的側臉鍍上金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從我記事起,就是這樣。”他聲音低沉,“阿爹試過挖井,累死在半山腰;王叔引過山泉水,一場暴雨全沖毀了。”

沈青禾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土壤闆結如石塊,透着不正常的暗紅色。她想起實驗室裡的土壤檢測報告,突然眼睛一亮:“是酸性!”她擡頭看向顧承霄,“這裡的土酸性太強,普通作物根本活不了,但可以種茶樹、柑橘,還有……”她突然噤聲,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顧承霄挑眉:“還有什麼?”

“沒、沒什麼。”沈青禾慌忙擺手,“總之,這地有救。不過得先測測酸堿度,再想辦法中和……”她越說越小聲,因為顧承霄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深夜,沈青禾躺在草堆上,望着頭頂的破洞。月光漏進來,在地上投出細碎的光斑。她摸出懷裡的帕子,上面是白天偷偷采集的土樣。現代知識在腦海中翻湧,她盤算着用石灰、草木灰改良土壤,再試試培育耐酸的新品種。

“你不睡覺,在折騰什麼?”

顧承霄的聲音吓得她差點尖叫。男人披着外衣,手裡端着一碗熱湯,放在她身側:“趁熱喝。傷口發炎,别死在我屋裡。”

沈青禾捧着碗,熱氣氤氲了視線:“顧大哥,你為什麼救我?”

沉默良久,顧承霄轉身要走:“順手。”

“那玉佩呢?”她脫口而出,“斷成兩半的玉佩,你總盯着看。”

顧承霄的背影僵住。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溝壑。“與你無關。”他的聲音冷得可怕,大步走出屋子,木門重重摔上。

沈青禾望着碗裡的湯,熱氣漸漸消散。她知道自己觸到了禁忌,但那枚玉佩的紋路,分明和她研究的宋代農學典籍上的圖騰一模一樣。這絕不是巧合——或許,這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立足的關鍵。

窗外,夜風吹過山林,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沈青禾握緊帕子,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這片荒地長出希望,也要揭開顧承霄和玉佩的秘密。畢竟,從她穿越而來的那一刻起,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

第二章:暗潮洶湧

晨光刺破薄霧,沈青禾揉着酸澀的肩膀從草堆上爬起。木屋外,顧承霄正在打磨箭矢,刀刃與青石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她偷偷瞥了眼男人緊繃的下颌線,想起昨夜那個諱莫如深的話題,喉頭不由得發緊。

"過來。"顧承霄突然開口,驚得她差點打翻手中的陶罐。他将一塊烤得焦香的野兔腿丢進她碗裡,"吃了幫我采藥,後山斷崖有幾株止血草。"

山路崎岖難行,沈青禾攥着藤蔓攀爬時,裙角被荊棘勾出破洞。顧承霄走在前方,不時回頭确認她的腳步,冷硬的聲音卻沒半分溫度:"盯着腳下,摔死了别連累我背你。"可當她不慎踩滑時,腰間突然纏上一道有力的手臂,帶着淡淡松香的體溫轉瞬即逝。

斷崖邊,沈青禾蹲下身仔細辨認葉片形狀。現代植物學知識與原主記憶重疊,她很快鎖定目标:"找到了!這是大葉三七,止血效果比普通艾草強三倍。"說着便伸手去夠岩縫中的植株,卻沒注意腳下碎石松動。

"小心!"顧承霄猛地撲來,兩人順着陡坡翻滾而下。落地時他用手臂護住她後腦,背部撞上樹幹發出悶響。沈青禾睜眼,正對上他劇烈起伏的胸膛,鼻尖萦繞着混着血腥氣的呼吸。

"還愣着?"顧承霄突然悶哼,沈青禾這才發現他後背插着半截尖銳的樹杈。鮮血浸透粗布衣裳,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她慌亂扯下裙擺布條,聲音發顫:"别動,我...我學過包紮。"

指尖觸到溫熱的皮膚時,顧承霄渾身緊繃。沈青禾強壓下心頭慌亂,按照急救步驟清理傷口、敷上草藥。她沒注意到,男人垂眸望着她專注的側臉,喉結滾動了一下。

回村途中,兩人迎面撞上周大财帶着幾個地痞。"喲,這不是妖女和野男人嗎?"周大财晃着折扇,眼神在沈青禾破碎的裙擺上打轉,"孤男寡女在山上待了整日,指不定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承霄腰間的獵刀瞬間出鞘,寒光映得地痞們後退半步。沈青禾卻按住他的手腕,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周少爺既然這麼關心,不如嘗嘗這個?"她扯開油紙,露出幾粒色澤誘人的糖漬山楂——那是她用野果加蜂蜜熬制的,特意在村民間散播"食用可祛邪祟"的說法。

周大财臉色驟變,揮袖打翻油紙包:"少拿妖物糊弄人!"轉身卻瞥見幾個地痞盯着山楂直咽口水,暗罵一聲帶人離去。沈青禾望着散落的果子輕笑:"顧大哥,民心可比刀劍有用。"

入夜,木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沈青禾屏住呼吸貼在門闆上,借着月光看見周大财鬼鬼祟祟将一包粉末撒在藥圃周圍。她冷笑一聲,摸黑繞到屋後——那裡埋着她特意準備的"驚喜"。

次日清晨,藥圃圍滿村民。周大财趾高氣揚地指着蔫頭耷腦的菜苗:"我就說這妖女的東西碰不得!昨兒夜裡我親眼看見...啊!"他話未說完,腳下突然竄出幾條拇指粗的蜈蚣,吓得跌坐在地。

沈青禾撥開人群,蹲下撿起蜈蚣:"周少爺怕是誤會了。"她舉起手中陶罐,裡面密密麻麻的毒蟲讓衆人倒吸冷氣,"這些都是我養來捉害蟲的,特意放在藥圃四周。不過..."她目光掃過周大财蒼白的臉,"有人非要往裡面撒雄黃粉,壞了我的驅蟲陣。"

村民們的目光瞬間轉向周大财。顧承霄不知何時站到沈青禾身後,獵弓斜挎肩頭,冰冷的視線讓地痞們不寒而栗。周大财漲紅着臉辯解:"我...我是為了村子好!"卻在衆人的唾棄聲中落荒而逃。

"青禾姑娘,這毒蟲真能護莊稼?"老村長顫巍巍地問。沈青禾舀起一勺自制的防蟲液:"不信老村長試試。"她将液體噴灑在相鄰的兩塊菜地上,不過半日,噴灑過的菜葉青翠欲滴,另一塊卻爬滿蚜蟲。

當晚,木屋破天荒來了許多訪客。村婦們抱着陶罐求防蟲藥,漢子們扛着鋤頭要學漚肥。沈青禾站在竈台前熬煮草藥,餘光瞥見顧承霄倚在門邊,嘴角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夜深人靜時,她終于得空整理白日收集的土壤樣本。月光下,那些暗紅色泥土泛着詭異的光澤。她将土樣與草木灰混合,又滴入自制的酸堿指示劑,看着液體逐漸變成淡藍色,心跳不禁加快——土壤改良的關鍵,或許就在眼前。

"在做什麼?"顧承霄的聲音突然響起,沈青禾慌忙用帕子蓋住陶罐。男人伸手按住她的手腕,體溫透過布料傳來:"白天為何攔着我動手?"

沈青禾對上他探究的目光,突然湊近:"顧大哥,你說這世上最厲害的武器是什麼?"她從懷中掏出本破舊的《齊民要術》,泛黃的紙頁間夾着自制的種植筆記,"是知識。等我讓這後山長出黃金,看誰還敢叫我妖女。"

顧承霄凝視她發亮的眼睛,喉結動了動,最終隻是接過陶罐:"小心别燙着。"轉身時,沈青禾聽見他低聲呢喃:"瘋丫頭..."

窗外,山風掠過田地,沙沙作響。沈青禾望着顧承霄忙碌的背影,将一粒精心培育的種子埋進花盆。她知道,一場改變命運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第三章:商機暗湧

秋霜初降時,後山的試驗田已換了模樣。沈青禾蹲在田壟間,指尖撫過葉片肥厚的白菜,唇角止不住上揚。改良後的土壤泛着黝黑的光澤,新挖的排水溝縱橫交錯,這都是她和顧承霄半個月的心血。

“青禾!”柳明月的聲音從籬笆外傳來。縣城繡莊的東家提着錦盒,裙擺沾着晨露,“州府的貴人要辦賞菊宴,點名要反季的青菜擺盤,你可有法子?”

沈青禾擦了擦手,目光落在牆角堆着的碎玻璃——那是商隊遺落的貨物,她一直留着。“有倒是有,不過需要幫手。”她轉頭看向正在劈柴的顧承霄,男人頓了頓,斧頭重重劈進木樁。

三日後,後山升起竹架。顧承霄踩着梯子固定橫梁,沈青禾仰頭遞玻璃片,指尖不經意相觸時,兩人同時别開臉。柳明月倚着籬笆輕笑:“我說你們倆,搭個棚子比繡鴛鴦還費勁。”

夜幕降臨時,簡易溫室終于落成。沈青禾點燃油燈,在賬本上記下開銷:“玻璃三十片,竹篾五十根……”忽覺肩頭一沉,顧承霄将披風裹在她身上,粗粝的指尖擦過她耳際:“明日我去縣城賣皮子,順路給你帶些細麻繩。”

次日晌午,周大财帶着人闖了進來。他踢翻裝着營養土的竹筐:“妖女竟敢私搭亂建!這可是村裡的地!”話音未落,顧承霄的獵刀已抵在他咽喉:“再說一遍?”

沈青禾按住顧承霄的手,從袖中掏出地契:“周少爺怕是忘了,這後山荒地,老村長早已作價賣給我。”契約上鮮紅的手印刺得周大财眼疼,他突然瞥見溫室裡嫩綠的菜苗,獰笑:“我倒要看看,這些金貴菜苗,能經得住幾場霜!”

當夜,北風呼嘯。沈青禾被狗叫聲驚醒,沖出門便見周大财帶着人舉着火把。顧承霄赤手空拳沖進人群,拳頭砸在肉身上的悶響混着叫罵聲。沈青禾抓起一桶自制的“辣椒水”潑去,辛辣的霧氣中,地痞們哭爹喊娘地逃竄。

“顧大哥!”沈青禾轉身,看見顧承霄捂着側腹,指縫間滲出鮮血。她顫抖着撕開裙擺,聲音帶着哭腔:“為什麼不躲?”男人卻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淚:“這點傷,比不上戰場上的箭。”

這話讓沈青禾一愣。她突然想起那枚斷玉,想起顧承霄深夜擦拭的舊劍。可此刻顧不上追問,她背起藥箱:“去屋裡,我給你取子彈——不,取箭頭!”

處理完傷口已是黎明。沈青禾靠在床頭打盹,朦胧間感覺有人為她蓋好被子。睜眼時,正看見顧承霄握着斷玉,在晨光中凝視上面的紋路。“這玉……”她輕聲開口,男人慌忙将玉塞進懷裡。

“别問。”他别過臉,耳尖發紅,“你的菜苗沒事,都用棉被護住了。”沈青禾望着他泛紅的眼眶,突然明白,有些秘密,需要時間來揭開。

三日後,第一批反季青菜運進縣城。柳明月的繡莊裡,青瓷盤盛着翡翠般的菜心,引得貴婦們争相訂購。沈青禾數着銀票,突然聽見外面喧嘩:“就是她!賣假藥的妖女!”

王富貴帶着家丁闖了進來,手中舉着枯萎的菜苗:“大家看好了!這女人用妖術種的菜,吃了要死人!”人群騷動起來,柳明月臉色煞白:“青禾,這……”

沈青禾卻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另一個青瓷盤,盤中菜葉青翠欲滴:“王東家怕是弄錯了。”她舀起一勺清水澆在兩株菜苗上,王富貴帶來的菜苗瞬間發黑腐爛,而她的菜苗卻愈發精神,“我這菜用的是天山雪水澆灌,自然與尋常菜不同。”

衆人嘩然。王富貴漲紅着臉:“你……你胡說!”“是嗎?”沈青禾微笑着展開賬本,“那不知王東家的米鋪,為何上個月突然進了三百斤生石灰?”

王富貴臉色驟變。沈青禾湊近他耳畔低語:“石灰兌硫磺,可是做殺蟲劑的好材料。不過用多了,可是會燒死莊稼的。”男人踉跄後退,在衆人的唾罵聲中落荒而逃。

夜色降臨時,沈青禾坐在溫室前數星星。顧承霄提着酒壇在她身邊坐下,酒香混着泥土的氣息:“今天那招,夠狠。”“對付惡人,自然要用惡法。”她仰頭灌下一口酒,辛辣的滋味嗆出眼淚。

顧承霄伸手替她抹去淚水,動作極輕:“以後,我護着你。”沈青禾心跳漏了一拍,卻聽見男人繼續說:“就當還你救命之恩。”她别過臉,望着溫室中搖曳的燈火:“顧大哥,你說這世上,真有能種出黃金的土地嗎?”

男人沉默良久,将斷玉放在她掌心:“或許,你就是答案。”月光下,兩枚斷玉嚴絲合縫,隐約露出半幅地圖,指向遠方的崇山峻嶺。而在他們身後,新翻的土地在夜色中舒展,孕育着無限可能。

第四章:險局暗藏

寒風卷着細雪掠過青牛村,沈青禾呵出白霧,指尖撫過溫室玻璃上凝結的霜花。經過數月改良,如今的大棚已頗具規模,黃瓜藤順着竹架蜿蜒攀爬,在隆冬時節泛着盎然生機。柳明月前日送來的信還揣在袖中,州府的貴人們對反季菜趨之若鹜,訂單如雪片般飛來。

“在想什麼?”顧承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林間的寒氣。他肩頭落滿雪粒,手中提着剛獵到的野兔,“該添些炭火了,夜裡降溫厲害。”

沈青禾接過獵物,目光不經意掃過他腰間——那枚斷玉已用紅繩重新系好,半幅地圖的紋路若隐若現。自從那晚顧承霄将斷玉交給她,兩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可每當夜深人靜,她總忍不住對着月光端詳那神秘的圖案。

突然,村口傳來嘈雜的人聲。沈青禾掀開草簾望去,隻見周大财領着一隊官兵氣勢洶洶而來,為首的百夫長腰間令牌刻着“州府”二字。“沈青禾!”周大财尖着嗓子喊道,“你私通匪類、妖言惑衆,州府特來拿人!”

顧承霄瞬間擋在她身前,獵弓已握在手中:“證據何在?”百夫長冷笑一聲,甩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有人舉報,你與北山匪寨往來密切,這些反季菜便是用搶來的糧食所種!”

沈青禾心頭一沉。她早料到樹大招風,卻沒想到對手竟直接扣上通匪的罪名。人群中,王富貴縮在官兵身後,眼神躲閃,顯然是這場陰謀的推手。“且慢。”她突然上前,從懷中掏出一疊賬本,“自開墾後山以來,所有收支明細俱在此處,敢問官爺,哪一筆銀子與匪寨有關?”

百夫長臉色微變,卻依舊強硬:“空口無憑!帶走!”話音未落,顧承霄的箭已擦着他耳畔釘入土牆:“誰敢動她!”

沖突一觸即發之際,柳明月的馬車疾馳而來。她踩着繡鞋跳下馬車,手中捧着燙金的拜帖:“官爺這是要幹什麼?沈姑娘的菜可是州府李侍郎府預訂的貢品,若是出了差錯……”

百夫長臉色陰晴不定,最終一甩袖:“暫且記下!但此事沒完!”待官兵離去,沈青禾腿一軟,險些跌倒。顧承霄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裳傳來:“别怕,有我在。”

當晚,木屋中氣氛凝重。沈青禾将賬本攤開,燭火在紙上投下晃動的陰影:“這次是沖着斷玉和地圖來的。”她取出那枚玉佩,“周大财沒這等心機,背後定有貴人指使。”

顧承霄握緊拳頭,傷疤在火光中猙獰:“明日我去州府探探風聲。”“不可!”沈青禾按住他的手,“太危險了。對方既然敢動用官兵,必定布下天羅地網。”她低頭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不過,我們可以将計就計。”

三日後,州府城門突然貼滿《大棚種植經》的手抄本。泛黃的紙張上,詳細記載着反季種植的方法,末尾還特意注明“沈氏獨家秘方,切勿外傳”。消息傳開,百姓們争相抄錄,而那些觊觎技術的權貴卻氣得跳腳——秘方都公開了,抓沈青禾還有何用?

與此同時,沈青禾在柳明月的繡莊設下宴席,邀請州府各路官員。宴會上,青瓷盤中的翡翠白菜晶瑩剔透,糖醋黃瓜酸甜開胃,每一道菜都引得衆人贊不絕口。“諸位大人,”沈青禾舉杯笑道,“小女子願将種植技術無償獻給州府,隻求能開設流民學堂,傳授農耕之法。”

官員們面面相觑,最終紛紛點頭。能得此奇技,又能落個愛民如子的美名,何樂而不為?而暗處,王富貴和周大财望着熱鬧的宴席,氣得直跺腳,卻再無計可施。

夜深人靜時,沈青禾倚在顧承霄肩頭,望着窗外飄落的雪花:“這次雖解了危機,但斷玉的事……”顧承霄将她摟緊,下巴抵着她的發頂:“明日,我帶你去個地方。”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映得斷玉上的地圖微微發亮。遠處,新搭建的流民學堂燈火通明,傳來朗朗讀書聲。這場與權貴的博弈,他們暫時赢了一局,可前路依舊迷霧重重,而那半幅地圖指向的秘密,正在黑暗中靜靜等待揭曉。

第五章:秘境迷蹤

翌日破曉,顧承霄牽來兩匹健碩的黑馬。沈青禾望着他腰間重新懸挂的斷玉,心跳不自覺加快。男人将缰繩塞進她手中時,指腹擦過她掌心,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度:“抓穩了。”

馬蹄踏碎晨霧,兩人沿着蜿蜒山道疾馳。沈青禾發現,越是深入山林,顧承霄的神情越是凝重。他不時擡手擦拭額角冷汗,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仿佛在躲避什麼。直到行至一處斷崖,他勒住馬缰,指着對岸雲霧缭繞的山谷:“斷玉上的地圖,指向那裡。”

繩索垂落的瞬間,沈青禾握緊了腰間的短刀。崖壁濕滑,藤蔓間藏着不知名的毒蟲,她卻無暇顧及。當雙腳終于踏上谷底土地時,腐葉下突然露出半截石碑,青苔覆蓋的紋路竟與斷玉上的圖騰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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