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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金桔記:梨香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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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兇險。”顧承煜轉身握住她的手,指腹擦過她指尖的薄繭,“若我……”

“不許說喪氣話。”姜梨将香囊塞進他行囊,故意用輕快的語氣道,“每破一城,便挂個香囊在軍旗上,我在王府數着,等你凱旋。你若敢少挂一個,我便……便再也不給你做甜糕!”

顧承煜低頭吻她額頭,聞到她發間的金桔香,忽然想起初見時她指尖的糖漿。他輕聲道:“梨兒,等我回來,帶你去看塞北的金桔林。那裡的金桔樹比人還高,結的果子比蜜還甜。”

五更天時,号角聲劃破天際。姜梨站在王府門口,看着顧承煜翻身上馬。他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啄,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等我,我的金桔姑娘。”

馬蹄聲漸遠,她摸出袖中的金桔種子,撒在庭院裡。柳如月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望着她的背影輕聲道:“你就這麼信他?戰場上刀劍無眼……”

“信。”姜梨彎腰澆水,水珠落在種子上,像極了他昨夜眼裡的星光,“就像信金桔樹會開花,春天會來。更何況——”她摸了摸小腹,那裡已微微隆起,像藏着個小金桔,“他答應過孩子,要做金桔樹的爹爹。”

金桔樹下,一枚種子悄悄探出嫩芽。而千裡之外的顧承煜,正摸着铠甲内袋裡的金桔香囊,嘴角揚起笑意——他的金桔姑娘,果然比金桔更甜,比蜜糖更暖。他低頭看着馬鞍上挂着的金桔枝,那是今早她偷偷插上去的,枝葉間還纏着截紅繩,像道永不褪色的誓言。

第九章:塞北烽煙

北疆的秋風裹挾着沙礫,将顧承煜的軍旗吹得獵獵作響。他摸着铠甲内袋的金桔香囊,布料邊緣已被磨得發毛,露出裡面姜梨寫的平安咒——“承煜平安,梨兒等歸”。字迹被汗水洇開,“梨”字的最後一筆拖出細長的尾,像她笑時揚起的梨渦。

“王爺,前方三十裡發現敵軍糧倉。”副将遞來的地圖上,紅點如毒蛇般纏繞着綠洲。顧承煜抽出佩劍,在沙地上劃出金桔輪廓,劍尖卻在觸及“花蕊”時頓住——那是姜梨昨夜替他縫補铠甲時,偷偷繡在裡襯的金桔紋樣。

“兵分兩路,”他聲音冷肅,卻在提及“右翼突襲”時,指尖輕輕拂過地圖上标注的金桔林,“讓弟兄們小心陷阱,那片林子……是我夫人要種甜桔的地方。”

子夜時分,月光爬上帳簾。顧承煜摸出姜梨塞進行囊的甜糕,油紙裡還裹着片金桔幹——她總說曬幹的金桔能提神。咬下的瞬間,甜意混着沙礫的粗粝在舌尖炸開,他忽然想起她喂糕時的指尖溫度,不禁輕笑出聲。

“王爺,該出發了。”副将的聲音打斷思緒。顧承煜将金桔幹放進貼身荷包,起身時铠甲輕響,驚動了帳外的哨兵——那哨兵腰間挂着的,正是姜梨繡的金桔香囊。

沖進敵營時,弓弦聲劃破夜空。顧承煜揮劍劈開敵軍主将的刀,卻在瞥見對方腰間的金桔玉佩時,瞳孔驟縮——那紋樣竟與柳如月的發簪一模一樣。

“靖王王爺,嘗嘗我這金桔毒酒如何?”主将獰笑着揮旗,營中堆放的“糧草”突然炸開,火光中騰起綠煙。顧承煜本能地撲向最近的士兵,卻覺後背傳來灼痛——不是刀傷,而是某種腐蝕性液體灼燒铠甲的劇痛。

“王爺!”副将的呼喊被爆炸聲淹沒。顧承煜扯下冒煙的铠甲,看見後背的皮膚已被灼出金桔形狀的傷痕,血肉翻卷間,竟隐約露出皮下的舊疤——那是三年前為救幼童被流寇劃傷的,此刻與新傷重疊,像朵正在綻放的金桔花。

昏迷前最後一刻,他攥緊懷中的金桔幹,默念:“梨兒,等我。你的金桔林,還等着我去澆水。”

第十章:王府暗湧

京城的雪比往年早了一月,姜梨裹着狐裘站在金桔樹下,數着枝頭的花苞——今日是第十八朵。她的小腹已隆起,每次胎動時,她都會摸着肚子說:“寶寶别急,爹爹說金桔花開時就回來。”

“王妃,側妃有請。”婢女的聲音裡帶着異樣的顫抖。姜梨轉身,看見柳如月站在廊下,手中捧着個漆黑的漆盒,盒蓋上用金線繡着半顆金桔。

“這是邊疆送來的。”柳如月的聲音輕得像片羽毛,卻帶着刺骨的寒意,“打開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什麼叫‘生死相許’。”

漆盒打開的瞬間,姜梨的世界驟然崩塌——裡面是染血的金桔香囊,布料上的血痂呈暗紅色,像朵被冰雪凍壞的金桔花。香囊内側繡着的“承煜”二字已被血浸透,模糊成暗紅的一團。

“不可能……”姜梨踉跄着扶住樹幹,枯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落在她發間,像滿頭白發。她想起顧承煜出征前說的“金桔花開即歸”,想起他摸她小腹時眼底的溫柔,忽然抓住柳如月的手腕,“你騙我!他說過要帶我們去塞北!”

柳如月被她抓得皺眉,卻在看見她眼底的血絲時,忽然輕笑:“騙你?皇上已追封他,丞相之女願意替你撫養遺腹子,你該感謝我才是……”

“住口!”姜梨猛地擡頭,眼中燃起怒火,像金桔林燃起的野火,“顧承煜若死,我便陪他死在金桔樹下,做鬼也要纏着他!若他活着——”她摸出腰間的金桔玉佩,與柳如月發簪上的半顆金桔相擊,“你以為我不知你是誰?”

柳如月臉色驟變,後退半步:“你……”

“我娘臨終前,說了你的名字。”姜梨摸出玉镯,内側的“林”字在雪光下泛着冷光,“她說當年你為了柳家的榮華,害死了她的孩子,現在又想害死她的女婿?”

雪越下越大,柳如月的發簪掉在雪地裡,半顆金桔滾出老遠。她忽然狂笑:“是!我就是嫉妒她!憑什麼她能嫁心愛之人,我卻要困在柳家做棋子?顧承煜必須死,這樣你才能陪我一起痛苦!”

姜梨望着她癫狂的模樣,忽然覺得一陣心寒。她摸出顧承煜的佩劍,劍尖挑起漆盒扔進雪地:“你以為這樣就能毀掉我?告訴你,顧承煜給我的,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真心。”

深夜,姜梨跪在金桔樹下,用佩劍掘土。凍土割破她的掌心,血滴與雪水混合,滲進樹根。她想起顧承煜說“血能肥土”,忽然笑了——這是她能想到的,離他最近的方式。

“承煜,你看,”她輕聲道,将染血的香囊埋進土裡,“我們的金桔樹,會開出帶血的花。那是我在等你,等你回來的證明。”

金桔樹下,第十八朵花苞在風雪中輕輕顫動,像極了顧承煜臨走前,她替他别在衣襟上的那朵金桔花。

第十一章:絕境逢生

塞北的地窖裡彌漫着腐草與鐵鏽的氣味,顧承煜被冷水潑醒時,後頸的金桔形傷疤觸到冰涼的石壁,疼得他皺眉。敵方主将拎着染血的金桔香囊晃了晃,銅環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靖王爺,想活命就招了吧,你們的糧草辎重……”

“渴。”顧承煜沙啞地開口,眼神卻落在桌上發黴的甜糕上——那是姜梨臨出征前塞進行囊的,油紙邊緣還留着她指尖的溫度。

主将挑眉,示意婢女遞來半碗濁酒。顧承煜卻搖頭:“要金桔蜜水,你軍中沒有?”

“呵,倒是講究。”主将揮手讓人去準備,轉身時踢翻了腳邊的陶罐,露出裡面藏着的金桔幹——正是姜梨曬幹塞給他的。

顧承煜望着金桔幹,忽然輕笑出聲。主将狐疑地回頭,隻見他指尖摩挲着腰間的金桔玉佩,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三日前,他故意在突圍時露出玉佩,就是要引敵軍主将上鈎——這玉佩裡藏着的,是當年林晚留給兒子的密道圖。

“水來了。”婢女将碗放在地上,顧承煜卻盯着她腕間的紅繩——那是姜梨常用來捆甜糕油紙的款式。他指尖微動,袖中暗藏的金桔種子悄然滑落,滾進碗裡。

“怎麼,不敢喝?”主将冷笑。

“怕你下毒。”顧承煜挑眉,“你親自喂。”

主将皺眉,接過碗剛要湊近他唇邊,地牢深處突然傳來悶響——是副将率死士挖地道的聲音。顧承煜趁其分神,猛地撞向對方手腕,濁酒潑在石壁上,露出暗藏的機關紋路。

“找死!”主将拔劍刺來,卻見顧承煜指尖夾着金桔種子,精準地彈進他咽喉。與此同時,地道轟然貫通,副将舉着火把闖入,劍光映着顧承煜後背的金桔形傷疤,像朵在黑暗中綻放的花。

“王爺,您的傷……”副将驚呼。

“無妨。”顧承煜扯下染血的中衣,将金桔種子揣進懷裡,“替我告訴夫人,金桔林的種子……該發芽了。”

第十二章:金桔花開

冬至那日,姜梨在廚房熬着金桔蓮子羹,孕吐讓她臉色發白,卻仍強撐着攪動陶罐。忽然聽見門外喧嘩,她掀開棉簾,隻見柳如月被官兵押着經過,昔日華美的翟衣換成了粗布囚服,發間金步搖已換成荊钗。

“王妃救命!”柳如月看見她,眼中燃起希望,“我是被冤枉的……那些密信是柳家栽贓!”

“側妃可知,”姜梨舀起一勺羹湯,金桔瓣在湯中輕輕晃動,“誣陷我夫君戰死的人,該當何罪?”她身後的副将呈上密報,上面蓋着北疆傳來的火漆印,“更何況,你派去刺殺的人,早已招了。”

柳如月臉色瞬間慘白,踉跄着被拖走。姜梨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收到的密信——顧承煜的字迹力透紙背:“勿念,吾以金桔為刃,破敵萬千。”

深夜,姜梨獨自坐在金桔樹下,月光落在花苞上,竟有兩朵悄然綻放。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輕聲道:“寶寶,你聽,爹爹的金桔花開了。”

突然,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姜梨猛地站起,隻見大門被撞開,渾身是血的顧承煜跌下馬來,懷裡緊抱着個用油紙裹着的布包。他的铠甲破破爛爛,卻仍牢牢護着胸前的金桔香囊。

“梨兒……”他啞着嗓子伸手,布包掉落,露出裡面的金桔樹苗——根部還沾着塞北的雪,卻已長出新芽。

姜梨撲進他懷裡,聞到熟悉的沉水香混着血腥氣,指尖觸到他後背的金桔形傷疤,燙得像團火。他下巴抵着她的發頂,聲音發顫:“抱歉,回來晚了……路上遇着埋伏,繞了點遠路。”

“傻子,”姜梨笑出淚來,輕輕捶他胸口,“活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顧承煜低頭吻去她的淚水,嘗到鹹澀中帶着金桔的甜——是她臉上沾了羹湯。他抱起她走向廚房,腳步卻在看見金桔樹時頓住:“你看,金桔花開了。”

“是,開了兩朵。”姜梨摸着他後頸的新傷,忽然輕笑,“一朵是你,一朵是我。”

案闆上的金桔蓮子羹還冒着熱氣,顧承煜嘗了一口,忽然輕笑:“比從前更甜了。”

“自然,”姜梨紅着臉低頭,卻被他捏住下巴擡起,“裡面加了……加了相思蜜。”

他指腹摩挲着她唇角的羹湯,眼神溫柔得能化雪:“知道為何更甜嗎?因為裡面有你,有我們的孩子,還有……”他握住她放在小腹的手,“往後餘生,歲歲年年。”

金桔樹下,兩朵盛開的花在風雪中搖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月光,像撒了把碎鑽。而廚房裡,甜糕的香氣混着沉水香,織成了比任何蜜漬都更甜的人間煙火——那是曆經風雨後,最溫暖的歸處。

第十三章:稚子弄金桔

春光明媚時,金桔樹下鋪着蜀錦軟墊,姜梨半倚着樹幹,看顧承煜逗弄剛滿月的王爺。小家夥穿着繡着金桔的紅肚兜,肉乎乎的小手攥着枚金黃的果子,口水順着下巴滴在錦緞上,逗得顧承煜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兒子,抓周不抓筆墨紙硯,偏抓金桔。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成京城笑談。”

“什麼笑談,這叫天性使然。”姜梨笑着拍開他伸過來偷捏兒子臉的手,卻見他指尖纏着的紗布又滲出血來——那是前日幫她摘金桔時,被樹枝劃破的。“說了讓你别碰這些粗活,偏要逞強。”她嗔怪着,從袖中摸出金桔蜜膏,輕輕塗在傷口上。

顧承煜忽然彎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疼,但你吹吹就好了。”

“沒個正經。”姜梨耳尖發燙,轉頭看向兒子,卻見小家夥正把金桔往嘴裡塞,急得她慌忙伸手阻攔,“小祖宗,那可不能吃!”

顧承煜笑着抱起兒子,用胡茬蹭他的小臉:“随為父,從小就知道挑甜的抓。等你長大,爹爹帶你去塞北種金桔樹,比京城的都大,結的果子能把你砸醒。”

王爺“咯咯”笑出聲,揮舞着小手去抓顧承煜腰間的金桔玉佩,奶聲奶氣地喊:“爹爹……桔桔……”

遠處傳來沈清禾的笑聲:“喲,我們小王爺這是要繼承‘金桔帝國’了?”她提着食盒走來,裡面是新出爐的金桔酥,表皮烤得金黃,裂紋裡漏出蜜漬金桔碎,“嘗嘗看,這次沒烤焦。”

姜梨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進步神速!不過……”她故意逗弄,“還是比我差了三分火候。”

“明明很好吃!”顧承煜從她手裡搶過一塊,“本王覺得,比你做的甜糕差遠了。”

“顧承煜!”姜梨笑着去搶,兩人在樹下追逐,驚起幾隻麻雀。王爺在沈清禾懷裡看着父母打鬧,揮舞着金桔“咿呀”直叫,陽光穿過金桔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撒了把碎金子。

“對了,柳氏的繡莊今日開張了。”沈清禾壓低聲音,遞來匹金桔紋樣的錦緞,“她托人送來這個,說要給小王爺做百家衣。還附了封信,說……”

“說什麼?”姜梨接過錦緞,指尖撫過細膩的紋路,金桔的枝葉間竟繡着細小的“平安”二字。

“她說,謝謝王爺妃的金桔蜜方,讓她明白了‘甜從苦中來’的道理。”沈清禾望着金桔樹,輕歎口氣,“如今她每日在繡莊裡繡金桔,倒比從前快活許多。”

姜梨望着随風搖曳的金桔樹,想起去年冬天在牢裡,柳如月攥着她的手哭着說:“我這一生,竟不如一枚金桔通透。”她摸出懷裡的蜜漬金桔罐,遞給顧承煜:“替我謝謝她,就說金桔蜜餞的配方,她随時可以來拿。往後若有難處,盡可來找我們。”

顧承煜挑眉:“你倒是心善。”

“金桔能止咳化痰,也能化怨解結。”姜梨伸手摘下朵金桔花,别在兒子發間,“何況,她終究是……血脈相連的人。”

王爺忽然舉起金桔,對着顧承煜晃了晃,奶聲奶氣地喊:“爹爹……甜糕……”

顧承煜一愣,随即大笑出聲:“好,爹爹給你做甜糕,讓娘親在旁邊看着,免得爹爹又把糖罐打翻。”

“說誰呢!”姜梨笑着推他,三人的笑聲混着金桔的甜香,飄向雲端。金桔樹下,當年埋下的金桔種子已長成碗口粗的樹,枝葉間挂着密密麻麻的小果子,像綴滿了金色的小燈籠,照亮了這方小小的天地。

第十四章:塞北金桔林

入秋時分,駝鈴聲在大漠中回蕩。姜梨掀開馬車簾幕,眼前突然鋪開漫山遍野的金桔林——葉子被秋風染成琥珀色,沉甸甸的果實壓彎枝頭,在陽光下泛着溫潤的光。

“到了。”顧承煜攬着她的腰,指向最高的那棵樹,“當年中伏兵時,我把你給的種子埋在那樹下,想着若死了,就讓它替我陪你。後來傷好後再來看,竟長出了苗,便讓人圍起林子,不許任何人碰。”

姜梨轉身抱住他,嗅到他铠甲上殘留的硝煙味,卻又混着金桔的清香——那是她特意讓他戴上的香囊。指尖觸到他後背的金桔形傷疤,她輕輕吻了吻,像吻一朵曆經風雨的花。

“現在換它見證我們的歲歲年年。”她輕聲道。

副将忽然策馬奔來,手裡舉着個油紙包:“王爺妃,這是邊塞小鎮的甜糕,您嘗嘗?說是新來的廚子做的,得了您的真傳。”

油紙掀開,露出撒着金桔碎的甜糕,糕體雪白如霜,金桔碎點綴其間,像夜空中的星子。姜梨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竟有我七分手藝!尤其是這金桔蜜的火候,把握得恰到好處。”

顧承煜挑眉,從她手裡搶過一塊:“本王覺得,比你的差遠了。你做的甜糕,有股别的地方沒有的味道。”

“什麼味道?”

“家的味道。”他低頭吻了吻她發頂,聲音輕得像片羽毛,“還有……愛的味道。”

姜梨紅着臉捶他肩膀,兩人在金桔林中追逐,驚起幾隻麻雀。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交纏在一起,像幅永不褪色的畫。王爺坐在駱駝上,拍着小手直笑,手裡攥着的金桔滾落在地,卻被顧承煜撿起來,抛向空中。

“接住了!”他笑着喊。

姜梨伸手接住金桔,卻見上面刻着行小字:“承煜與梨,歲歲年年”。那是顧承煜出征前,用佩刀刻下的。

遠處傳來牧笛聲,蒼涼而悠揚。姜梨望着漫山的金桔林,忽然想起初見時的梨香巷,想起那個戴鬥笠的男人,想起他說“再來一塊甜糕”時的眼神。原來有些緣分,真的能跨越山海,從一塊甜糕開始,長成遮風擋雨的林。

“梨兒,”顧承煜忽然單膝跪地,手裡捧着顆金桔,“當年在梨香巷,我沒來得及給你聘禮。如今以塞北金桔林為聘,以餘生真心為禮,你可願……與我再成一次親?”

姜梨望着他眼底的溫柔,望着遠處王爺揮舞的金桔,望着風中搖曳的金桔樹,忽然笑出淚來。她接過金桔,輕輕放在他掌心:“傻瓜,我們早已是夫妻。但……我願意。願意和你在金桔林下,再許一次誓言。”

夕陽的餘晖中,顧承煜輕輕吻住她的唇。金桔的甜香混着大漠的風,織成了最浪漫的誓詞。而他們的故事,正如這金桔林,在歲月的灌溉下,結出最甜美的果實。

第十五章:市井甜糕攤

十年後,京城梨香巷的老食攤前圍滿了人。棗木推車的銅鈴铛随着微風輕晃,發出清脆的聲響。姜梨系着藍布巾,熟練地往蒸籠裡放甜糕,白胖的糕體上撒着金桔碎,蒸汽氤氲中,她鬓角的銀絲若隐若現。

“阿娘,爹爹又在趕人啦!”六歲的小女兒月梨拽着她的衣袖,發間的金桔發繩随着動作輕顫,“那個小胖子想偷甜糕,爹爹用胡茬紮他!”

姜梨擡頭,隻見顧承煜靠在推車旁,正用下巴蹭着某個小男孩的臉,逗得孩子又笑又躲:“去去去,先給錢!你爹娘上個月賒的甜糕錢還沒給呢。”

“明明是你想逗孩子。”姜梨笑着搖頭,遞給他一塊剛出爐的甜糕,“少吓唬人,小心以後沒人來買咱們的糕。”

顧承煜咬下甜糕,故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怕什麼?你做的甜糕,全京城獨一份。再說了——”他指了指腰間的金桔玉佩,“本王的‘金桔兵符’還在,誰敢不給錢?”

月梨嫌棄地看着父親:“爹爹好兇!娘親說了,要學金桔的脾氣,甜絲絲的才對。”

“好好好,爹爹不兇。”顧承煜無奈地彎腰抱起女兒,用胡茬蹭她的小臉,“但誰要是欺負你和娘親,爹爹就變成大老虎。”

“才不會呢!”月梨晃着小腳丫,“上次有個壞人搶阿娘的錢,被哥哥用金桔砸跑了!”

姜梨想起十二歲的長子承安,不禁輕笑——那孩子随顧承煜,從小就有股子狠勁,卻偏偏愛幫她管賬,算得比算盤還清楚。正想着,承安從街角跑來,手裡舉着串糖葫蘆:“娘,給你買的,加了金桔醬!”

“就你會哄娘開心。”姜梨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裹着金桔醬的山楂,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開,“好吃。”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買的。”承安挑眉,模樣像極了顧承煜年輕時的傲嬌樣。

小兒子承樂舉着金桔跑來:“娘親,用這個做甜糕!”夕陽的餘晖中,姜梨接過金桔,指尖觸到上面刻的小字——“承煜與梨,歲歲年年”。這是他們每年中秋都會刻的金桔,至今已有十個。

“好,今晚做金桔桂花糕。”姜梨摸了摸兒子的頭,擡頭看見顧承煜正望着他們笑,眼底映着燈籠的光,比年輕時更暖。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咚——咚——”敲了三下。顧承煜望着妻兒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初遇那天的甜糕——那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塊甜糕竟能換得一生的甜。

“夫君,發什麼呆?”姜梨遞來塊擦汗的帕子,上面繡着金桔紋樣,是新學的蘇繡。

“在想,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在梨香巷遇見你。”顧承煜接過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還有,你做的甜糕,永遠吃不膩。”

“油嘴滑舌。”姜梨耳尖發燙,卻忍不住笑。月梨趁機從父親懷裡掙脫,跑到推車前大喊:“大家快來買呀!我阿娘做的金桔甜糕,吃了會變甜哦!”

人群中爆發出笑聲,有人調侃:“小娘子,怎麼個甜法?”

月梨晃着金桔發繩,認真道:“就是……像我爹爹看阿娘那樣甜!”

衆人哄笑,顧承煜卻伸手攬住姜梨的腰,輕聲道:“她說得沒錯。你看——”他指了指食攤上方的匾額,“甜到回甘,可不就是我們的故事?”

匾額上,“金桔回甘”四個大字被燈籠照得發亮。姜梨望着人來人往的梨香巷,望着身邊的愛人與兒女,忽然明白——所謂幸福,不過是尋常煙火裡,有人與你共嘗甜糕,共數金桔,共度歲歲年年。

金桔的甜香混着市井的煙火氣,飄向街巷深處。而他們的故事,正如老槐樹的年輪,一圈圈刻進歲月裡,成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最甜的談資。

第十六章:金桔回甘

又過十年,金桔樹下。

姜梨坐在藤椅上,看着顧承煜逗弄剛出生的小孫女。老人鬓角已染霜雪,卻仍執着地給孩子繡金桔肚兜,針腳雖不如從前工整,卻滿是愛意。

“阿爹,您歇會兒吧,當心眼睛。”承安端來盞金桔茶,“弟弟從塞北寄來的金桔幹,您嘗嘗。”

顧承煜接過茶盞,望着茶湯裡浮沉的金桔幹,忽然輕笑:“還記得那年在塞北,你娘給的金桔幹救了為父的命。如今看見這果子,竟像是看見老朋友。”

姜梨伸手替他整理衣襟,觸到他腰間的金桔玉佩——那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如今已傳給長子。玉佩邊緣雖有些磨損,卻被保養得溫潤如玉,像他們的感情,曆經歲月卻依然鮮活。

“爹娘,該用晚膳了。”月梨扶着丈夫走來,懷裡抱着的小女兒正啃着金桔,“今晚吃金桔鲈魚,還有阿娘最愛的金桔蓮子羹。”

“好,好。”姜梨笑着起身,忽然瞥見金桔樹上挂着的風鈴——那是用他們曆年刻字的金桔核串成的,風吹過,發出清越的聲響。

晚膳後,一家人圍坐在金桔樹下。顧承煜取出當年的青瓷罐,裡面裝着他母親的金桔帕、姜梨的甜糕秘方,還有他們的婚書殘片。

“阿爹,再講講你們的故事吧。”小孫女扯着顧承煜的袖子,眼裡滿是好奇。

顧承煜望向姜梨,目光溫柔如春水:“故事要從一塊甜糕說起。那年,為父在梨香巷暈倒,你祖母用甜糕救了我……”

月光透過金桔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姜梨望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老廚娘的話:“情字如糖,入口即化,可化不開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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