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然:“爹,這些日子賺的,加上之前存的有三十四兩,還差三兩。明後兩日把這些魚給賣了,估計還能湊一兩銀子。說不準趙老闆還能講點錢,咱們再借點,總之有備無患。”
隻不過林秋然也不保準能從娘家借來。
劉氏看起來是沒什麼錢,林家她嫂子餘氏管家,以餘氏的性子,林秋然覺得也難跟她借。實在不行,林秋然打算去問問于娘子,想來比去娘家的機會多點。
蕭大石不懂算賬,但知道錢不夠,他看了眼孫氏,又看了向林秋然,“不然把地給賣了?”
蕭家有三畝地,村裡的地不值錢,不過一畝地也能賣個二三兩銀子。
林秋然愣了愣,孫氏和蕭大石以種地為生,便是靠着幾畝地、打獵,這些年才攢下七兩銀子。
他們不會做菜,把地賣了,就不擔心日後她改嫁,二人以後連個謀生的法子都沒有。
林秋然搖搖頭,“差得不多,況且馬上收秋,這會兒賣地太虧了。爹,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考慮賣地。”
蕭大石點了點頭。
等吃過飯,孫氏拿了點錢去換蒜,林秋然下午睡了一覺,睡醒了孫氏已經把蒜剝好了。
晚飯依舊簡單,次日林秋然起得早,大早就炸魚燒魚,雖急着用錢,可她怕一日賣不完,若賣不完,就是虧錢,所以今兒做的全是鯉魚。
總共二十四條,做好之後裝到木桶裡,由孫氏蕭大石搬上車捆好。
林秋然留在家裡,孫氏出門前還囑咐,“秋然,你别一個人回娘家,等娘回來跟你一塊去。”
林秋然:“嗯,賣不完就回家,記得吃飯,湊錢也不在乎那幾文。”
正巧林秋然也不知道林家在哪兒,有孫氏一起自然好。她打算在家裡守着,沒準有人找她做席面也說不定。
申時三刻,孫氏和蕭大石回來了,沒比以往晚太多,今天魚賣得快,蕭家好幾日不去,以前的客人着實想這味道。
不過趙廣才那邊還沒信兒,孫氏也沒見着他,估計還得再等等。
到家歇了片刻,孫氏在家裡拿了四個雞蛋,又從菜園子收拾了新鮮菜,都裝在籃子裡,去借錢不能空着手去。
和林秋然想的差不多,林家餘氏管家,餘氏不願意借,“這會兒知道錢是好的了,早讓你改嫁你不聽,馮家可給五兩銀子,現在一兩銀子都要開口。既然娘家的話聽不進去,那别來打秋風呀!”
餘氏看了孫氏和林秋然一眼,白眼一翻,“這會兒改嫁還來得及,别最後啥都沒撈着,又來娘家哭窮。”
劉氏臉上露出幾分不忍,可她性子軟,又娶了個厲害的兒媳,根本說不上話。
孫氏是沒法說,這是林秋然娘家,她哪兒能鬧。
林秋然深吸一口氣,“嫂子,不借也成,但話不能說這麼難聽。今兒就當我回來看看娘,借錢的話你就當沒聽過。”
從林家出去,劉氏追了上來,“秋然!”
林秋然停下,沖劉氏笑笑,“娘你快回去吧。”
劉氏追上來塞給林秋然一個荷包,“你嫂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裡去,這是我攢下的,你先拿去用。”
劉氏低着頭道:“我存了一百三十文,都拿來了。你嫂子也難,現在賺錢不容易,你别怪你嫂子,而且你也不說借錢幹啥……”
林秋然若是說了,更借不來。要是知道她有錢去買宅子,指定從她手裡扣錢。
她把荷包收下,萬一到時候就差一點呢,“娘,這錢過些日子我就還回來。”
劉氏送了幾步,一直送林秋然到村口,“你肚子咋樣?有反應不?”
現在三個月了,一般來說胎像穩固了,前三個月後三個月最要緊。孫氏在,劉氏也不能再勸林秋然把孩子打了,閨女是鐵了心把孩子生下來,不過看她氣色還好,人雖沒胖,看着卻比以前精神。
林秋然道:“挺好的,也沒什麼反應,不用擔心我。”
到村口了,她讓劉氏回去,“娘,别送了,快回去吧。”
親閨女哪能不擔心呢,隻不過嫁出去跟娘家就淡了,餘氏又是個拔尖好強的,有事想多管劉氏也管不了。
林秋然明白這些,日後孝敬劉氏就好,餘氏那兒,她什麼忙都不會幫。
從林家村回去,孫氏說去于嬸兒家問問,出去一刻鐘,借回來了一兩銀子。加上昨日賣魚的,一共有三十六兩。
林秋然松了口氣,還差點,她道:“我一會兒問問這兩日村裡有沒有做席面的。”
她一直隐隐覺得這孩子有福氣,撿靈芝、挖金子、做魚、去縣城,每回不說賺幾十幾百兩銀子吧,但一直不缺錢。
孫氏:“成。”
林秋然剛出家門往前走了一小段,林秋然就看見後頭住着的李翠花在柳樹下坐着,和三個和她差不多歲數的嬸子說話唠嗑。
李翠花一臉高興,“我外甥過兩天成親,唉呀,這孩子多,都拉扯大可不容易了。”
“可說了咋辦,是你過去幫忙操持操持,還是請個席面師傅?”
一般來說都是自己弄,請師傅的都是有錢人家。
李嬸兒咳了一聲,“我娘家不缺錢呢,肯定不會自己弄,說是要找個好的席面師傅,不過我生了仨兒子,福氣也好,肯定是要去幫忙的。”
林秋然本想走,因為上次一塊兒坐車,李翠花就愛說些酸話,孫氏也囑咐過,離她家遠一點,隻不過剛走,一嬸子眼睛一亮,說:“哎,蕭家那秋然不是會做菜嗎,前些日子我還聽于姐說,她去于家莊給最有錢的木匠家老爺子做白事,飯菜做得可好吃了,人人誇!不然請她過去?”
李翠花白了一眼,聲音都拔高了些,“還請她,白來幫忙我都不樂意,這白事不忌諱,我外甥可是成親!她相公剛死沒福氣,要是把黴運帶過去咋辦!多晦氣!要我說,你們也少和他家來往,沾了可洗不掉。”
林秋然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