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然摸摸鼻子,這要是别人見了,還得以為孫氏是酒樓請來的托。
她吃過心裡也有數了,若是自己擺攤賣,知道該怎麼定價。酒樓菜的菜份量不算大,這道菜一斤多點的肉,卻能賣八十文。不過若在外面支個小攤,比不上酒樓寬敞明亮,肯定賣不上這麼高的價錢。
等吃過飯後,林秋然又去香料鋪子買了十幾種香料,還去了雜貨鋪子買了香蕈幹兒。她打算自己做十三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些菜就是看調料。這種秘方得自己帶着,不能去主人家裡現做。她還打算生意穩定了,打一副好用的刀,這刀工也和菜的味道有關系。
香料要價貴,二人吃飯花了一錢銀子,買香料花了兩錢。
買完這些,林秋然看時間還早,跟着孫氏去打聽了打聽縣城的宅子多少錢。她這才知道,地段差一些的三間房要二三十兩銀子,好一些的就要四五十兩了,總之地方越好、越大的房子越貴。
孫氏心裡唏噓,幾十兩銀子,蕭家這麼多年都沒有攢過這麼多,這還是賣了株靈芝、林秋然又挖了金子才有些家底。
銀子就那麼多,買了宅子就沒了,孫氏更願意林秋然留着錢傍身,若以後他們老兩口……林秋然和孩子也能好好過日子。縣城宅子雖好,可總歸沒那麼安穩。
孫氏想說幾句,但家裡的錢林秋然管,她又怕插嘴了林秋然覺得她想反悔。
這般想着二人就走到了牛車旁,她們來得早,隻有早上一塊兒來的李嬸子在這,還得等一會兒别人。
李嬸兒住在蕭家旁邊,家中三個兒子,一個去從軍了,剩下兩個在家裡種地,日子還算不錯。
她上下打量了林秋然一遍,最後目光落在林秋然肚子上,“孫姐,這些日子你們咋總往縣城跑?”
孫氏和蕭大石幾乎日日去,今兒孫氏又帶着林秋然來,也不知道去縣城幹啥,剛才李嬸兒在街上碰見,遠遠看着倆人進了間鋪子,隻不過離得遠,也沒看清進啥鋪子,孫氏臂彎的籃子又被布蒙着,李嬸兒盯了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來。
孫氏道:“就過來瞅瞅,換點東西。”
李嬸兒:“換啥東西還用跑縣城來,鄉裡鄉親的,我家也能換啊。”
林秋然伸手摸了摸肚子,開口道:“昨兒有些不舒服,我娘帶我過來看看,順便換點東西。”
說完,她沖李嬸兒笑了笑,“嬸子來縣城買東西嗎?”
李嬸兒提着一包點心,紅紙包的,很是顯眼。林秋然知道,出門在外不能說自己多好,會招人嫉恨。
李嬸兒拍拍大腿道:“這不是我的兒媳婦也有了身孕,胃口不好吃啥吐啥,完了我兒子還是個心疼媳婦的,非說來縣城買些可口的吃的。他那還得幹活,哪兒抽得出空,所以就我來了。還是秋然好,我兒媳嘴挑還嬌氣。”
孫氏皺着眉,她不愛聽這話,這就好像說林秋然命不好一樣,别人害喜有相公惦念,林秋然沒有才不嬌氣。
有道是不争饅頭争口氣,孫氏不是愛争的人,可不想林秋然瞎想。她剛想開口,林秋然就拉住她的手,“嫂子哪兒是嬌氣,是命好有人疼。”
林秋然按着孫氏的手,輕輕拍了拍,别人想顯擺就顯擺,順着她的話說自己也不會掉塊兒肉。
難不成說自己賺了錢,過些日子打算搬走,真這樣說估計恨不得把她吃了。
悶聲發大财的道理她懂。
李嬸兒笑了笑,“哎呀,啥命好命不好的,都是瞎說,你快坐下,這有孩子還是得當心點兒。”
李嬸兒心裡得意,照她說蕭家也是可憐,就那麼一個兒子還沒了,老兩口帶着兒媳,也不知道以後日子可咋過。兩個老人一個女人,純純拖累,秋收都夠嗆。
估計去縣城也就是挖點東西過去賣,估計都不夠坐車的錢。沒個男人,操心的事兒可多了,還不如把孩子打了改嫁。
林秋然也是個傻的,這都拎不清。
等人齊了,牛車就晃悠悠回蕭家村,等到了,林秋然從袖袋裡摸出四文錢給了,跟着孫氏回家。
李嬸兒拎着點心,還問林秋然吃不吃,林秋然搖搖頭,“給嫂子拿回去吧,我就不吃了。”
太陽已經落山了,孫氏曬得微黑的臉上透着幾分難堪,“都是娘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今兒咋不買點點心。
林秋然輕聲安慰道:“有啥委屈的,你和爹對我好,又不缺吃短喝,難不成前些日子的瓜果雞肉難道都是大風刮來的。再說咱們家每日都賺錢,說不準過些日子搬到縣城去。隻是這些事不能和外人說,财不外露嘛,她說兩句就說兩句,娘你别在乎這個。”
孫氏心裡動容,林秋然遠比她想得要聰慧通透,縣城宅子要買,一定得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