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敢猜。
面前人欲蓋彌彰的模樣反而更讓藍鄞堅定了心中的猜測,但是她不理解,姬忘塵又為什麼會對整個人維護至此?
“師姐,你們在說什麼?”湯穗穗的聲音适時打破兩人間凝滞的氣氛,她雙手捧着方才杜曜桑給的玉佩,站在姬忘塵的身邊。
她感受到空氣間的不自然,眼神在兩位師姐身上來回掃視,企圖分析她們方才的談話内容。
不過她并沒有得到答案。
“穗穗,我發現你這個師姐竟然是個遇事逃避的性格,”藍鄞先收回審視的眼光,用手肘怼向身旁的姬忘塵,笑着看向湯穗穗:“是不是很失望,不如改換門戶,當我師妹算了?”
“藍鄞師姐你又開玩笑。”湯穗穗非但沒有當真,反而靠得離姬忘塵更緊了些,貼近對方的手臂仰着下巴,“藍師姐,這個笑話不好笑,請不要那麼诋毀師姐。”
“行了,就知道你會這麼維護她,不說你師姐了。”藍鄞隻覺得自己自讨沒趣,在穗穗面前提起她師姐的半點不是,就會立馬被反駁。她隻能習以為常地伸手,輕捏對方的臉蛋,權當發洩。
低頭的姬忘塵發現湯穗穗手上的玉牌:“這是?”
“哦哦!”湯穗穗連忙朝師姐攤開掌心,并将方才杜曜桑的話語轉述了一遍。
姬忘塵擡頭望向師妹身後杜家商行的位置,已經重新回到商行中的杜曜桑身影十分忙碌,在人群中穿梭。她将視線收回,伸手将師妹的手指蓋起,讓對方握緊了玉牌,又往對方的方向推進了一些:“既然是給你的,那就收下吧。”
“我收下嗎?”湯穗穗瞪大了眼睛,眼神寫滿了拒絕。她下意識地搖着頭,頭上的發誓也跟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在陽光下閃出絢麗的色彩。
“難道你之後不想和我一起走了?”
“當然不是!”湯穗穗想也不想地開口,生怕說慢了師姐就要傷心。
“那你拿着,和我拿着,又有什麼區别呢?”對于說服湯穗穗,姬忘塵自诩還是有幾分把握。
“這……”被師姐的話語怼回去的湯穗穗,無奈地伸手抓了抓頭發。
師姐說得好有道理,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話語反駁對方。
旁觀兩人互動的藍鄞“噗嗤”地笑了出聲,望着湯穗穗腦袋上靈動的山桃發簪笑着開口:“别的不說,穗穗,你頭上這個發簪怪好看的,也還挺配你的……是自己買的嗎?”
“藍師姐!”聽到藍師姐的問話,湯穗穗瞬間變換了雀躍的神情,雙眼放亮望向藍師姐。
在接觸到穗穗眼神的一瞬間,藍鄞随即預料到對方即将出口的話語,下意識地深呼吸,提高了些許音量呵止對方:“——我不知道!”
但為時已晚,湯穗穗的話語同一時間跳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是我師姐特地給我定制的!”
“我、不、知、道!”藍鄞咬牙切齒,伸手又一次捏少女圓潤的臉蛋。面前的少女說出自己炫耀的話語之後,也眉眼彎彎地任由藍師姐發洩。
藍師姐雖然看起來動作十分用力,實際上也就輕輕地揪起自己的臉頰肉扯了扯,毫無威懾力。
捏完穗穗的臉,藍鄞的情緒還沒完全發洩,轉頭用力瞪向身旁一直沉默的姬忘塵。後者感受到她犀利的眼風後,揚眉聳肩攤開雙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無辜極了。
然而這個自然的動作卻引得藍鄞上前一步,彎腰拉進距離,望着面前人的臉細細端詳。
片刻後恢複原本的距離,藍鄞語氣複雜地開口:“你變了。”
“是嗎?”姬忘塵眨眨眼,不知道對方這句話從何而來。
“說不出來。”藍鄞方才看了半天都沒得出什麼結論,也就不再深究扯了缰繩牽着馬往外走,“就是覺得你沒那麼苦大仇深了。”
既然她們也解決了這裡的問題,也是時候離開了。藍鄞下意識地從懷裡掏出羅盤,往其中注入靈氣,羅盤的指針在上面慢悠悠地晃着。
另外兩人也跟上她的步伐,湯穗穗上前一步跟上藍鄞的腳步,跳着在她身邊問道:“藍師姐!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藍鄞挑着眉明知故問。
“當然啦!”湯穗穗又使出自己的額撒嬌絕技,哄得藍鄞服服帖帖。
得到湯穗穗“專屬服務”的藍鄞向身旁的姬忘塵洋洋得意地挑眉,後者沒有回望她,很快換上落寞的神情,錯開了眼神。
看到師姐這幅神态的湯穗穗霎時羞愧難當,又怕得罪藍鄞師姐,隻好跑到兩人中間,使勁渾身解數同時安撫兩位師姐。
輕松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藍鄞手中的羅盤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原本還在捉弄少女的兩位瞬間收斂起臉上笑容,對視一眼點頭示意,決定往羅盤指示的方向追蹤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