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組的确是最閑的一個組,也是最忙的一個組。
阮陶然在位置上坐了一整天,沒什麼活幹,卻也沒見到組裡的同事。
萬星春解釋說,他們基本上都被别的組借調走了。
一整天裡,除了和萬星春聊天之外,沒有和别人搭得上話。
但阮陶然不着急,畢竟來日方長。
萬星春卻已經對阮陶然印象良好了,她就是個不出頭不惹事的性子,不希望自己組内雞飛狗跳的。
阮陶然就很好,說說笑笑沒什麼架子,一口一個春姐姐叫得很甜,也不因為被排擠就生氣搞事情。
很平凡的一天,到了下班的時候,阮陶然和阮如月一起走出去,阮家的車已經在等了。
隻是阮家的車後面還跟了一輛車,一個身穿黑色套頭衫,脖子上挂着銀鍊子的青年,靠在車門上抽煙。
見到兩個人,他把手裡的煙丢在地上,擡腳碾滅,然後擡手打招呼。
“宇鳴,新車啊,真帥。”阮如月很熟稔就和人搭上了話。
“勞斯萊斯幻影,怎麼樣?剛落地。”劉宇鳴啧了一聲,打了個響指,“是不是很配我的氣質?”
“夠了啊。”阮如月笑着,傾身過去看了看,“要不要帶我試試車?給你這個榮幸,帶我逛一圈。”
“别别别……”劉宇鳴卻伸手攔住了車門,說道,“讓孫紹祖知道你上了我的車,他不得削了我啊?”
聽到這個名字,阮如月似乎有一瞬間的羞怯,嘟囔了一句:“我和他又沒有關系,你扯他幹什麼?”
“誰不知道孫紹祖在追求我們大小姐啊。”劉宇鳴目光揶揄,“怎麼?他還沒得手?”
“哪能讓他這麼簡單得手,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樣,到手了就不珍惜。”阮如月也順着他的語氣玩笑。
“說什麼呢?我可是癡情種。”劉宇鳴語氣這麼說着,臉上卻帶着痞裡痞氣的笑,一看就不正經。
阮如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他癡情種?他要是癡情種,長江都能倒過來流。
不過她卻沒挑破,隻是繼續說道:“那你不是來帶我兜風的,是來找阮陶然的?”
“對啊,來接你妹妹下班,順便約會。”他挑眉,看上阮陶然,眸色細細打量着。
阮陶然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隻覺得那目光赤.裸.裸,黏糊糊裡透着惡心。
阮如月瞥了阮陶然一眼,然後湊近了劉宇鳴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怎麼?你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鬧呢,少爺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劉宇鳴嘟囔了一句,口型不出聲,解釋了兩個字,“我媽。”
阮如月心下了然,眼睛裡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劉宇鳴是個媽寶,他媽想抱孫子,但劉宇鳴沒玩夠。
他左摟右抱那些小嫩模和小明星,他媽都看不上眼,整日催着讓他找個正正經經的女朋友。
但江城圈子就這麼大,誰不知道誰啊,哪兒還有人肯把自己閨女往火坑裡送。
劉宇鳴要是娶了阮陶然,他能滿足他媽對他的要求,阮如月自己的目的也能達成了。
阮如月又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在劉宇鳴耳朵邊上說:“知道你不喜歡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現在開始審醜了。”
她身上的香水味濃烈,近距離之下,撲了劉宇鳴一懷,他眸色忍不住暗了暗,指尖拈着阮如月的發絲擦過去。
可也就在此刻,阮如月往後退了一步,柔軟的發擦着劉宇鳴的指尖劃過去,留下暗香陣陣。
阮如月笑着說道:“好了,别鬧了,和我保持距離,我可不想和你扯出來什麼新聞。”
他沒說話,隻是指尖輕輕碾了碾,眸色晦暗不清,盯着阮如月看。
阮如月揚眉,道:“劉宇鳴,你盯着我看什麼?你該不會喜歡我吧?别鬧了,我們可是好哥們。”
“嗯,好哥們。”劉宇鳴嗤的一笑,揮了揮手,“走吧,你趕緊回家,别影響我約會。”
阮如月目光之中蕩起來漣漪,笑容緩緩綻開:“行,不耽誤你了。”
說着,她擺了擺手,看向阮陶然:“阮陶然,這可是我媽給你安排的,你不去就是不給我媽面子。”
“長輩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火海,隻是給你安排個相親,想讓你認識認識新朋友。”
“你不會這都不願意,這麼沒有禮貌吧?”
她這幾句話,明顯就把阮陶然的路堵死了,說這樣的時候,她眸子也盡都是些得意洋洋的光彩。
劉宇鳴已經開了車門,一副紳士的樣子:“請吧,阮小姐。”
阮如月的唇角揚了揚,踩着自己的細高跟,上了阮家的車,然後車就開走了。
劉宇鳴目送着阮如月離開,然後才看向阮陶然:“阮小姐?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
“外面那些風言風語都是假的,他們故意陷害我,你難道不相信你親叔叔嬸嬸,給你介紹的對象嗎?”
“不是對象,隻是普通朋友。”阮陶然睫羽擡了擡,眸色淡淡,“去哪兒?”
“去吃飯啊。”劉宇鳴轉身朝着主駕駛走去,“我在星悅城的頂樓餐廳定了位置,走吧,阮小姐。”
這款車隻有兩個位置,也就是說阮陶然隻能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劉宇鳴啟動了車子,又看了過來,還沒說什麼,就見阮陶然徑直一步跨了上來,拉好了安全帶。
劉宇鳴輕輕笑了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敢呢。”
“這有什麼不敢的,這可是我嬸嬸介紹的,要是出了事,她以後在這個圈子裡就不用混了。”阮陶然低頭玩手機,沒有擡頭給劉宇鳴一個多餘的眼神。
饒曼介紹人相親,說出去是好心,但要是找人對她做什麼,就一塊遮羞布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