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他又失落道:“可我又髒又臭，他會嫌棄的。”

白予汐抱起他，輕拍他的背:“那倒未必。小阿悅把臉擦淨長得可清秀了，身上還有股糖豆的甜香味。嗯？小家夥睡得挺早，那就明日再帶你去吧。”

她把阿悅抱進自己的寝宮，給他蓋上被褥。剛坐着想起身，小指卻被他牢牢抓住，還說着夢話:“阿爹，阿娘莫走，莫要棄我離開。奶奶，悅悅好念你。唔……養父莫要再打了，我會乖的……”

白予汐盯着阿悅手臂上的淤青，緩緩吐出一口氣。從枕下拿出一瓶藥膏，塗抹在他的臂上。鼻子一酸，仿佛憶起了往時的自己。

她從櫃子裡拿來一捆針線與布料編織着衣裳，哼着幼時聽過的小曲:“孩兒乖乖，噩夢随風消散。夜時思奶奶，日裡念爹娘，年年歲歲願平安。小阿悅入眠，再見親人……我的小阿悅不會遭棄，永被人愛着。”

她邊哼邊織，似乎忘卻了指尖被繡花針紮過的疼。她織了一夜才做完了一雙虎頭童鞋與一件完整的衣裳。

次日。

“小阿悅，快洗漱更衣。姐姐在外等你。”

“好！”

白予汐對寝宮外的侍從說道:“我有重事要去外地一趟，勞煩轉告他人一聲。其餘的，無需多言。”

“是。”侍從恭敬道。

白予汐去草場牽來了一匹馬，戴上鬥笠。把阿悅放在馬背上，牽着馬兒走出宮外。

阿悅小心翼翼摸着馬兒的耳朵，興奮道:“哇！平生頭一次見到馬耶。漂亮姐姐備馬是要帶我去何處？”

“到了就知曉了。駕！小阿悅坐穩啦。”

半個時辰過後，白予汐牽着他再一次來到洛陽城，步入良方齋。此地的一切還是最初的模樣，無太大變化。

白予汐橫掃了一眼，見雲忘憂不坐在木椅上喝着熱牛奶。便上前問道:“小憂兒，你阿爹，阿婆去哪了？”見他不吱聲，又道:

“大姐姐與你可是見過面的，你難道忘了？”

雲忘憂道:“他們上山采藥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留我一人在此守門。”

白予汐将阿悅往前一推，朝他道:“小阿悅快去與小門神握個手吧。”

阿悅點點頭，伸出手:“我叫阿悅。”

“我名……忘憂。”雲忘憂将手中的牛奶遞給他。

阿悅道:“你要請我喝牛奶嗎？多謝款待。”

白予汐把雲忘憂拉到一旁，蹲下輕聲詢問道:“你同意小阿悅留下來嗎？”

“嗯，我定能與他好好相處。”雲忘憂緊張道。

白予汐撫着他的頭，微笑:“不必緊張，放寬心。呵呵，小憂兒還是如此怕生。”

阿悅喝完牛奶後把杯子放回桌上，跑來把頭埋在她肩上。“漂亮姐姐不留下來陪我啊？”

白予汐拿出一袋新的糖豆系在阿悅的腰前，語重心長道:“之前吃了你的東西，理應歸還。我相信，奶奶定會來見小阿悅的。阿悅要乖乖聽話，此處今後就是你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