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說是誤會。
那些善意,那些溫柔,那些維護,不是那個意思嗎?
。。。。。。
日漸西沉,厚重的暑氣被湖水沖得愈發淡泊,蟬鳴也漸小。鐵皮小船蕩出的水波打破湖面的安靜。
兢兢業業釣魚的小吳收獲頗豐。老闆聶應歡給予了充分肯定。
回程路上幾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
到了山莊,徐知語跟着小吳把漁獲拿去去食堂後廚。
李一然隻覺得困乏,跟聶應歡說了晚飯不用叫她就回房間了。
的确有些累,迷迷糊糊倒在床上,但又遲遲睡不着,不自覺就開始回想下午徐知語和自己的對話。
回憶到那一句“沒有困擾”李一然眼眸瞬間清亮。
下午被徐知語的語出驚人打的措手不及,當時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回頭仔細琢磨徐知語的話,她覺得自己想包養她,并且沒有表現出抗拒,也親口說沒有覺得自己對她好是一種困擾。
那她是什麼意思?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猜測的?
那天她為什麼主動為自己擦腳?
來報到時在聶應歡辦公室的怎麼那麼乖順?
今天在車上居然主動讓自己枕着她的肩?
試探?
撩撥?
神經!腦海裡閃過小孩揪着小熊驅蚊貼的樣子。李一然不想再繼續惡意揣度人家,她才18歲的年紀,自己18歲的時候胡天胡地的,哪有這麼多算計。
翻個身強迫自己睡覺,現在腦子越想越亂。
好在确實累了,沒一會房間裡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聶應歡吃過飯,幾個現場管理來彙報告工作進度,好一陣耽擱下來天已經全黑了。想着有個人還沒吃晚飯,聶應歡去叫。
“你還真睡到現在啊?”一進門聶應歡打量她,“臉色怎麼這麼差。”
李一然擺擺手,又悶回被子裡。
“不吃飯嗎?你不是不是不舒服?”聶應歡坐到床邊。
李一然悶了好一會才從被子裡爬起來,“我準備回去了。”
“回g市?”聶應歡反應了一會。
“對,你和秦三那點事兒也不需要我了,是吧。”李一然給了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呃,”聶應歡不大好意思的撇了撇嘴,“那你也可以多玩幾天啊,你那小冰塊。。。。。。”
“算了,”李一然搖頭,“我對她最多也就是有點好感的階段。”
“包養的确不合适。”聶應歡贊同。
李一然又想翻白眼,不想跟她繼續扯個沒完,“我打算明天回去,你在這裡還要待多久?”
“等所有設計數據落實,我就可以走了。”聶應歡自己算了算,“最多也就一星期,”于是挽留道,“要不你等我一起好了。”
李一然翻個身趴下:“不要。”
她打算離開這裡一是覺得聶應歡不需要自己撐腰。二是她覺得既然想不明白跟徐知語之間到底怎麼處理,那不如一走了之,如果回去之後徹底斷了那點非分之想,說明她們的确沒有緣分,如果還念念不忘,到時候在小鎮找個人還不容易嗎。
“啧,”聶應歡被發配來這裡有大半個月了,整天不是政府接洽接待就是對圖紙對帳。愛玩的天性被這破地方壓制得死死的。聽到發小真要走了,開始cpu,“我們可是最好的集美。有難同當,你不能抛下我。”
李一然冷笑:“你诓我來這山裡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是哪門子的好集美。”
聶應歡嘴巴一瞥就開始作:“嗚嗚嗚~然姐姐果然是翻臉無情的女人,人家在這山溝溝累死累活,沒人疼沒人愛,太可憐了。”
“得了吧,我看那個秦三挺疼愛你的,幾千公裡說來就來,隻為了跟你見一面。”李一然斜她一眼,“不如你跟我說說你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嗨!我想起來了,你明天走的話我得給你備點特産吧,還得安排靠譜的人送你,我去找小吳。”聶應歡從床上彈起來,硬轉話題不要太明顯。
“不用着急。”李一然叫住她,“我明天睡醒下山,特産不要了,我懶得拿。”
聶應歡看她一眼,“真走啊?”
李一然:“嗯,本來就是玩幾天散散心,現在差不多了。你跟秦三的事我不問,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
聶應歡重新坐下:“我知道。”
李一然跟她從小就認識,兩家父母的關系很不錯,她們小學中學都是一起讀書,感情很深厚。
聶應歡心裡是把李一然當成親姐姐。有什麼心事或者被人欺負了都會找李一然。這次也是,想找她幫自己撐腰壯膽的。誰知道感情這東西,除了自己找誰都不行。但李一然明白她,不需要再多言語。
這讓她很感動,所以明明隻是短暫的分離,偏偏這會兒矯情的紅了眼眶。
李一然知道聶應歡的性子,看着外放跳脫其實嘴硬心軟的很,于是笑着逗她:“多大人了,還哭鼻子。”
聶應歡幹脆破罐破摔,撅着嘴嘤嘤嘤就是不好好說話。
李一然準備抓住機會多打趣兩句,門被敲響。
兩人對視一眼,聶應歡扯了張紙擦臉。李一然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