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原來我離自己想要的東西隻差了一分。我隻有那樣的能力而已。當你舒服的生活了一段日子時,它就會跳出來耍耍你。陳玉很快接受了事實,不是在市一中上學也能當上飛行員的,暈車也是可以改善的,她已經在努力尋找方法了。
陳玉沉浸在感到無力的心緒裡,她在午後望着将要消散的飛機線,有什麼東西也将要消散了。我真的想要成為飛行員嗎?我以為我隻是想像父親一樣所以想要成為飛行員的但是他變成了自己都讨厭的樣子。那天她想了很久她也确信了自己會一直走下去直到天空。
“陳玉啊,不錯,又考了第一名。對了,快換座位了。你就跟原野同學坐一起吧,一起進步。”
陳玉從辦公室出來,想着換個座位還要特意說?不過這個名字奇怪的人其實自己對他的印象并不好。
在開學第一天就被通報批評的人很難讓人把他和好學生挂鈎。特别是……他身上有和那個人一樣的氣質,那種拒人于千裡冷漠卻又吸引人的東西。他們的共同點太多了,多到陳玉會以為他們其實有很深的聯系。
開學的第一天,原野是最後一個來的人,班主任對他遲到的行為沒有什麼表示。他隻是很無所謂地走到了最後的位置。陳玉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很像,很像染了黑發的陸禧洲。他很白但是沒有小時候的陸禧洲那麼白,五官同樣很精緻,特别是眼睛讓人想要看穿進去。
他們有同樣的沉浸于自我的眼神所以陳玉對此沒有什麼好感,又一個漂亮卻很會傷人的蛇的蘋果,所以自己不會想要靠近。
陳玉曾因為自己對他的猜想準确而感到羞愧。或者說她希望原野有自己同樣的經曆?但當她反應過來自己這個陰暗面的念頭時感到羞愧。再怎麼說他并不是他,并不是那個亞麻色頭發的人,怎麼可以那麼想。
在做同桌的第一天,陳玉買了一塊巧克力。原野沒有收下,果然跟自己想得一樣他不會收。原野總是在上課的時候睡覺,陳玉總會想着要不要把他叫起來呢?身為同桌并且還是被班主任特意囑咐過的人似乎有這個義務,可是自己也确實見過他被人吵醒時那厭惡可怕的表情。後來在知道原野總能考到不錯的成績後陳玉也沒再去想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了。
其實即使自己把他叫醒的話,他也不會說什麼的,在某些方面來說他并沒有陸禧洲那樣冷漠。呵呵,她覺得自己很好笑,自己其實對這兩人都不很了解,但總是有這種奇怪的想要比對的心情。
他看起來對人愛答不理其實對自己的朋友很好,對班裡的同學也很好,是那種别人缺席了衛生打掃會直接一起做完的類型(雖然他大概率隻是閑的或者懶得計較)。看到他和他的朋友相處時總是不忍心去打擾,他的朋友很有趣,說的很多話都會讓她想笑。
……
對這位奇怪的同桌的看法漸漸改變了,也許是因為他也喜歡看飛機線直到那一條條雲消散?還是他也喜歡在語文課上寫數學作業?他幫自己趕走了讨厭的人?總之陳玉覺得原野是一個很好的人。原野身邊的人也是很好的人。
“沒去吃飯?”
很陌生的聲音,陳玉對這個人的到來感到驚訝,雖然有看到過他和原野走在一起。他們的關系那麼好嗎?像他那樣的人會來主動找原野的話不可能隻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陳玉疑惑他的問句,差點還以為眼前的人認出了自己。他沒有小時候那麼白了(雖然那是很久遠的記憶)長得很高,還是很奪目耀眼的樣子。眼神裡沒有了那種冰冷,可他在笑着,也隻是一種禮貌的疏離。他還真是把用來拉近距離的笑容來推開人用得如魚得水。但是對陳玉來說,隻是這一個笑就能與過去一筆勾銷了。
那個中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莫名地很不爽。為什麼要問有沒有吃飯這種問題?我們很熟嗎?為什麼要做多餘的事?為什麼連我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連這個小時候想看到的笑都是因為别人的原因附贈的。陳玉又撿起了那時候養成的按筆的習慣。
因為原野的緣故又與陸禧洲産生了聯系,這次是被迫的可陳玉的心裡還是有些期待,每次見到他他都在笑,是那種會讓人一直想要看到的好看表情。或許他們還是能成為朋友的,對嗎?那個小時候的小小願望。
“方便的話,麻煩幫我關注一下他。這是我的聯系方式。”
這是第三次見面時說的話,陳玉完全放棄了那個可笑的念頭,她明白在他們的故事裡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留下姓名的人。
在新的學校裡自己也有了很多好朋友,何必把自己困在一些虛無缥缈的心緒裡。
她曾想過也許會有那麼一個時刻能和他在一個咖啡館裡聊一聊,如果自己把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遭受的那些事都告訴他時會怎麼樣呢?也許自己的腦袋會少很多該死的垃圾,也許隻是傾訴一下就能徹底抛去那個過去了。可是自己好像也沒什麼立場那麼做,他也是受到傷害的人。也許吧。
她想完這些後感到輕松,現在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優秀的人,在廣袤的天空中翺翔。
“我的父親是飛行員我從小……”
“對不起,給你帶來了那麼多困擾……”
“你小時候簡直拽得要命。”
“哎,原諒我吧~”
在某個午後的咖啡館裡兩人都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