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又是新的學期。原野跟陸禧洲出去玩了幾次之後也沒有怎麼見面了,他回了自己家住,原野總是能收到他在哪裡哪裡玩但拍得沒有什麼美感的風景照。他好像很喜歡拍雨,灰蒙蒙天上下墜的,地上躍起的,窗戶上滑落的,絢麗色彩水坑裡沉沒的……
[下雨了!很熱鬧!]
[嗯,下雨了,記得帶傘……不過你應該不在外面吧?]
……
為什麼會喜歡下雨,陸禧洲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熱鬧。不用看向窗外他就知道今天的天氣如何,雨的大小。在雨天裡一切的聲音都被放大了,馬路上車輛的聲音,水被輪胎擠壓過的聲音,雨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很吵但并不覺得煩。以前給爸爸媽媽發去下雨了的照片提醒他們别忘了帶傘得到回複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雨停之後好像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開學的第一天,原野在樓下踢瓶子等人,怎麼還不來啊?不會睡過頭了吧?明明昨天還說早上等我結果自己睡過頭,我可不想再遲到一次。他正打算上樓找人終于看到了打着哈欠耷拉着腦袋沒精神的陸禧洲,“哈,不好意思還沒調整過來哈…”
“被檢查遲到的老師訓一頓就好了。”
“哈…沒事,我帶你翻牆。”
兩人扒着地鐵的扶手站着,陸禧洲看着身旁的原野覺得他變化很大。最明顯的就是他的頭發,長長了很多,劉海快要遮住了眼睛。怎麼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發型,頹廢又湧動跟他當時表演的歌曲很應景。真沒想到已經跟他相處了那麼久,記得明明當時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什麼突然福至心靈的治療方法聽起來總有些好笑不過确實有點用不是嗎?至少現狀不算讨厭。
“頭發變長了,看起來更不好接近了。”
“我嗎?”原野摸了摸自己的頭,“我都沒在意,哪次去剪掉吧。”
“别剪,很帥。”
“嗯,我知道。”原野認真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話,不過他們的對話好像被别人聽到了回頭好奇地看着他們。
“哈哈,好啦,我知道你知道自己很帥啦。”
原野在一點點長高校服在變短,頭發也在漸漸變長。這隻小黑貓沒有尴尬期,陸禧洲看着他的頭發想着。
“也長高了呢?”陸禧洲站在了原野面前用手比了比。
“嗯你去年到我嘴角這,今年還是到我嘴角這。”
原野不明所以地挑眉,“所以你哪看出來我長高了?”
“因為今年我也長高了,你看着有180了?哎呀不是之前178的小可愛了。”陸禧洲一臉遺憾,這次對話聽到的人似乎更多了紛紛回頭看了過來。原野察覺到不對無語地把臉埋進校服外套裡。
陸禧洲俯身湊近一字一句地在他耳邊說:“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也還是很可愛。”
“小聲點啊,不想被打就閉嘴!?”
“哇,你說話為什麼可以發表情?”
過了幾天,一塊雪闆和顔料被郵寄到了原野家,去滑雪的時候他有暗戳戳問過陸禧洲喜歡什麼顔色或什麼圖案但沒有得到确切的答複。他模糊的回答讓人覺得他好像不太在意自己會喜歡什麼東西,可能是因為總是能輕易就得到吧,所以原野想了想生日禮物就送自己制作的手工闆子吧。
生日值得慶祝,值得高興,互贈禮物,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過生日的呢,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是多麼值得期待的一天。如果不是媽媽提醒的話自己的生日悄然過去了都不會有所察覺,在那一天媽媽會帶回來一個生日蛋糕,讓自己買一個想要的東西然後一天結束。那種會找來很多朋友舉辦生日聚會的情景隻會在他的腦海裡存在幾秒,然後被自己認為人類的虛僞和麻煩。他馬上就要過生日了,得快點确定好圖案。
有了解到陸禧洲更喜歡滑單闆所以他用自己之前去酒吧賺到的零花錢買了一塊單闆,至于圖案反倒是一個糾結的問題。複刻大師們的作品什麼的是一條選擇但好像沒有什麼意義,把那天的雪景,星空和冰湖用《星空》或者《睡蓮》那樣的方式畫下來好像不錯。
于是打磨,刷漆,繪圖,上色,封層,每天制作一些也就完成了。雖說是在手作禮物但更像是一個學習的過程,盯着大師們的畫觀察分析了很久對其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感悟還順便掌握了一項新的技能,不過也遇到了點問題不大的小挫折就是了。
原野這些天都是黑眼圈很重的樣子,雪闆手繪比日常練習還要費精力啊,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吧。兩人放了學在路上走着,呃,是那種要發生什麼特殊的事了的尴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