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一下台你就去後面,我守前門。”安雲绮拍了拍陸禧洲把重任交給他。
“為什麼我去後面找?”
“因為我不太好意思,嘻嘻。”安雲绮尴尬地撓了撓頭。
“呵呵。”
表演一結束,陸禧洲就被推去了後台。他慢慢地走着,耳朵裡還在響着剛剛的歌。待會兒說點什麼呢?你的歌很好聽,不對,你好我叫陸禧洲可以交個朋友嗎?我想贊助你們,沒有人會拒絕白給錢的金主吧,太傲慢了,其實是我的朋友想認識你……
謝謝,這首歌是我們自己寫的,可以啊我叫袁也…袁葉?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的支持,你的朋友在哪……
陸禧洲在緊閉的休息室門口躊躇,裡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笑的聲音,唱歌的聲音……
“唉,被拒絕了。”安雲绮第一次被拒絕,顯而易見的失落。
“哦。”
“準确地來說他理都沒理我就欻一下走了。”
“哦。”
“你也沒要到嗎?”
“沒。”
“啊,你幹嘛去了?明明你都跟他屁股後面走的。”
“我……突然尿急……”
“好吧,咱們明天不用來了,去找點别的樂子。”
“……嗯。”
怎麼說呢?在那個穿着外套戴着帽子口罩背着琴但陸禧洲一眼就認出來的少年快要經過他時他突然不想上前搭話了,徑直去了廁所,先尿尿吧,尿尿要緊。
連着幾天去了别的地方玩,都覺得很沒意思。今天雖說是小時候的朋友們聚會但也隻是在一起打遊戲,赢了,很吵,沒意思。
“我出去走走。”陸禧洲低聲對安雲绮說。
“出去幹嘛呀?特意為你組的局。”
“我……”
“陸哥去哪?我們一起啊!我們都是特意來陪你的。”
“對啊對啊!”陸禧洲感到頭疼,本來就隻是很簡單地想讓安雲绮陪自己解解悶但她好像總是覺得自己太孤單了突然叫了一群所謂“朋友”的人。
“不用了,你們玩。”
“注意安全,有事随時給我打電話。”
終于來到了大街上,夏天快要過去了,這個夏天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晚上有風在吹,沒有那麼熱,陸禧洲拉上了外套拉鍊。
這條街很有異域風情,西式的房子,奇形怪狀的尖頂跟奶奶的家鄉很像。一個人随意地在大街上漫步很不錯,如果能下點小雨把周圍都洗一洗就好了,空氣會更加的清爽舒适。不過我更喜歡狂風暴雨,我總是很喜歡撐着傘在暴雨裡走,聽着暴雨打在傘面上的聲音感到甯靜舒适……
陸禧洲看着天空随性地走着,想着雨的身體如願以償地感受到了雨。
這算什麼呢?雖然真的下起了小雨但沒有帶傘,空氣并沒有清爽舒适而是潮濕,陸禧洲在心裡停下了祈雨魔咒,心情沒有變好……給陳叔打電話吧,這樣想着但遲遲沒有動作。
霓虹燈管發出的橙色,玫紅色光在雨中被暈染散出方塊顆粒。地面上積水裡也有顔色,它們似乎在此刻成為了整體。對面是地下酒吧的招牌。隐沒在背面的半陷入式樓梯,霓虹燈光張開的口,從裡面傳出音樂。
陸禧洲忽然很好奇這種半地下空間的排水系統,如果它今晚會被淹的話他也會樂意看着裡面的人如何挽救的,不過還是過去研究一下吧。或許等會兒也可以進去喝一杯,陳叔不在的話就隻能點牛奶了。沒關系,喝牛奶同樣可以拯救被水淹的地下酒吧。
陸禧洲腳踩過所有水坑走過馬路,他覺得排水系統真是一個很好的搭讪話題,他為自己生出那麼好的話題而感到高興,他現在是他的搭讪話題的監護人。
走下幾節台階就撞上了剛出來的人,門很窄,石階很滑,陸禧洲扶着那人的肩膀踉跄了一下。
“喂!你眼……”話還沒說出口就對上了那雙眼睛,彩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眼睛上,眼睛好大,彩色的,好好…看…
被握住的肩膀抖了抖感到被冒犯,微微蹙眉覺得疑惑。
“雨……”陸禧洲想說些什麼,戴着口罩帽子背着琴的少年已經走進了雨裡。
“下雨了……”陸禧洲看着少年走進街道拐角,消失在視野裡。
“在耍帥嗎?不打傘也不打車,感冒了怎麼辦?”
他撥通了陳叔的電話,已經沒有去酒吧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