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宇點點頭，說道：“還在。今天還說回北京了再一塊吃個飯呢。”

楊媽媽說道：“他這次放假怎麼沒回來啊？之前你倆回來還總約着一塊玩呢。”那孩子來過家裡兩回，很有禮貌，楊媽媽對他印象挺好的。

楊彥宇快速地扒着飯：“他加班，沒時間。”距離看電影已經過去一周多了，楊彥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柏如風好像有點生氣了。這期間兩個人除了問元旦假期回不回家，和回去再約飯這兩次對話，就沒有發過消息了。楊彥宇擡眼瞥了下卧室桌上堆着的台式電腦，又低頭扒飯。

楊爸爸把湯勺遞給他，說道：“慢點吃，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他看兒子剛才瞅着電腦，又說道：“這電腦還是你大學畢業帶回來的，這麼多年一直放在家裡也沒人用。上次拖地的時候不小心把機箱撞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

楊媽媽跟着說道：“你現在都用筆記本電腦，這個電腦要是不用了，就處理掉好了。上次你爸撞上面，腿都青了一大片，個把月才好。還一邊擔心把電腦撞壞了。我倆在家又不會弄這個。”

楊爸爸擺擺手，說道：“年紀大了，一時沒看清才撞到的嘛。不說這個。”

楊彥宇急忙問道：“那現在腿沒事兒吧？怎麼沒跟我說呢。”

楊爸爸跺了跺腳，拖長了語調說道：“哎呀沒事兒。早就好了的呀。告訴你幹嘛？讓你瞎擔心啊？”

楊彥宇感覺有些無力，這不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受。不在父母身邊的時刻，感受着父母的衰老，察覺到自己的幫不上忙、使不上勁，他經常生出這樣的情緒。他說道：“等會兒我看下，要是還能開機，就讓街尾老劉來拖走。”

楊媽媽說道：“也行，上次來收隔壁那個舊空調，老劉還給了100塊呢。”

三個人于是打賭這舊電腦能收多少錢，看誰猜的數字最接近。媽媽猜500，爸爸猜300，楊彥宇猜200。又說起以前類似這種打賭，總是楊爸爸赢。三人談笑的身影，被餐廳裡暖黃色的燈光，映照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