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極低,沒人聽清到底在說些什麼,隻知道殿下突然就改了主意。
要知道,自打艾瑞克正式接管權力之後,他下達的指令絕少有收回的,向來是令行禁止,不容置喙。
以至于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培德和謝裡登面前,低聲詢問着那個人是誰。
殿下遲遲不開竅,至今還未曾娶妻,他們當然也着急,但是急也沒用,殿下哪裡會聽從他們的建議。
就算那個人隻是個普通Omega,在座的人覺得他們都能接受。
他們沒想到,自己短短一句就已經把對方PASS掉了。
主要那個人身上染滿了殿下的信息素味道,幾乎立刻就能判斷是個Omega,完全沒想過還有别的性别。
知道太多内幕的謝裡登默默留下了淚水。
想不到吧,人家不僅是個Alpha,還是個敵國少将,自家殿下是在強取豪奪啊。
謝裡登沒法透露太多殿下的私密事,兩三句将他們打發走。
*
因為今日白天議事堂的威脅,晚上裴肆之掙紮的幅度小了很多。
和之前每次都要搞得大動幹戈相比,這次可謂是很盡興了。
盡管裴肆之依舊怎麼被折騰都很少有回應,隻是被動的承受着,但艾瑞克還是狠狠吃了個飽,心滿意足。
過了許久,空氣裡濃郁的烈酒玫瑰味才漸漸變淺。
艾瑞克強行将裴肆之攬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騷擾着他。
他卷起裴肆之一縷濃密的黑發,細細在指尖繞了幾圈,凝視幾秒後問道。
“黑色的發絲很罕見呢,裴這個姓氏也是,你的血統是不是和古華國有關系?”
裴肆之面色绯紅,尚且未完全恢複正常,呼吸有些急促,無力掙脫出他的懷抱,隻能僵硬的躺在那裡。
他看起來本來打算拒絕說話的,猶豫了片刻後還是開口了,語氣冷淡。
“我是孤兒,被遺棄在帝國邊境線,是聯盟國托幼所撿到将我養大,姓氏是院長給我的,其他的我不知道。”
艾瑞克若有所思:“怪不得你如此忠心聯盟國,若是那時帝國的人不曾遺棄你,你會不會也會效忠于帝國?”
裴少将覺得這個問題荒謬又無理取鬧,不再搭理艾瑞克。
艾瑞克心裡确實覺得有些可惜,以帝國太子的立場來看,最起碼裴肆之确實是一名優秀的戰士,失去他是帝國的損失。
不過若非他有過那般的經曆,也未必會養成現如今的性格。
“既然你的血統都來源這裡,聯盟國那群勞什子長老會早就腐朽不堪,不如擇良木而栖,帝國終有一日會占領聯盟國,你如此聰明,自然該知道怎麼選。”
這是艾瑞克第二次勸說裴肆之歸順帝國,隻是和上一次相比,艾瑞克的語氣溫和了很多,沒有太多強制和壓迫感。
但白日裡剛發生過的威脅,以及裴肆之身上從未消失過的淤青和痕迹,卻讓艾瑞克的溫和顯得多麼虛僞。
裴肆之也沒有再次嘲諷,他隻是平靜的看着床簾頂部,沒有注視艾瑞克,語氣淡淡。
“殿下,我的選擇,從被托幼所撿到那天就已經注定了。”
艾瑞克輕哼一聲,将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咦,攻略進度又漲了百分之五,這次漲的好奇怪啊】
001有點摸不準頭腦。
【很簡單,他感興趣的裴少将,可從不會回頭去後悔曾經的選擇】
【更何況我若真因為他兩三句話就幹擾心态,氣運之子恐怕也會很失望吧】
*
從那一天後,裴肆之越來越安分,甚至和艾瑞克在一起都能維持片刻的安甯,偶爾還能搭幾句話。
被看守在低等公民區的上萬将士性命,是拿捏裴肆之最完美的工具。
【小零,聯盟國估計最近要有動作,準備好】
裴肆之突然開口,把001吓了一跳:【宿主?您怎麼知道的啊】
【那個叫喬西的侍從,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在寝宮附近巡邏了,上次遇到的時候明顯表情不對】
【不是對我懷有愛慕,就是另有目的】
【我自打從地牢出來,就再沒見過其他人,前者顯然不可能,那就隻可能是聯盟國的人】
【作為一個聲名赫赫的少将,被逮捕了這麼久從屬國也沒點動靜,本來就很奇怪】
裴肆之一個人坐在床邊,慢條斯理分析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寝宮别處不知哪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聲輕一聲重。
【這不,已經來了】
除了艾瑞克在的時候,這個碩大的寝宮往往都是很安靜的,裴肆之并不愛說話,也因此顯得這些聲響格外明顯。
裴肆之斂起眉,他像往常一樣站起來散步,隻是随着腳步一步步往前,越來越靠近那處發出聲響的地方。
盡管靠近了牆壁處,裴肆之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着。
【啧,為了避免艾瑞克看監控的時候懷疑,我這幾天都要站起來走兩步,可惡,不然躺在那張大床上多爽】
裴肆之不滿的吐槽。
他仍舊慢慢走着,直到确保自己能夠聽到那個人發出的聲音,然後就圍繞着這個範圍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