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辭被他捏得一會兒癢一會兒疼,非常不舒服,可到底忍了下來。
“李叔,接下來就由我來教他們制作傀儡吧,你可以忙自己的事去了。”他對角落裡的管事說道。
他需要一個和這些玩家單獨相處的時間。
這次管事倒是很幹脆利落地應了,“那我便不在這兒打擾班主教導學徒了,班主有事可以吩咐外面那些雜役去幹。”
說完便等都沒等殷辭的回複,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麼容易就走了?
殷辭看着他的背影在腦海中思考着什麼。
忽然間陸亭笙的手捏得重了些,原本不耐痛的殷辭身體經過規則改造後好了些,但阈值還是比常人要低的。
這次他沒再忍了,直接擡腳輕輕踢了下陸亭笙,“不用你了,滾開。”
他的語氣雖有愠怒,但聲音卻輕飄飄的。
被沒有力道的一腳踩在胸口,陸亭笙先是低頭,然後勾着唇站起身,“那班主下次有需要再叫我。”
“我很樂意為你服務的。”
他意味深長地補足。
樂舒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小魚,我覺得這個姓陸的對小班主不安好心。”
此時殷辭已經将目光轉向了衆人,他原本想叫其餘人介紹下自己,畢竟沒個名字不方便稱呼,可是想到管事方才脫口而出的“陸亭笙”三字,他現在反倒懷疑自己問名字會引起這些人的懷疑了。
“陸亭笙。”
他看向唯一知道名字的玩家,“你去拿些紙筆來。”
陸亭笙第一次被人這樣使喚來使喚去的,但出乎意料地沒有多麼生氣,隻是哼笑了聲應下,然後繞到一側的書房布置的隔間去找了。
其餘人面面相觑,隻有黃麻子看着那威勢極重的管事不在,整個人又抖了起來。
“班主您好,我是黃麻子,您有什麼吩咐盡管安排我來,我絕對唯您是從,您說什麼我幹什麼。”
畢竟目前看來,比起那個管事,這位班主更像是友好型的NPC,和他打好關系總不至于是壞事。
殷辭看着他點點頭。
很好,又知道了一個人的名字,黃麻子。
陸亭笙很快拿着些白紙和筆墨回來了,比較令人為難的是,這個不知名的時空沒有現代化的書寫工具。
“一人一副,将我待會兒說的制作傀儡的辦法記錄下來。”
衆人一聽連忙将東西分好,在兩側各自找了桌椅坐下。
“制傀共需三日。”殷辭看着他們緩緩開口,“第一日,以人骨制人傀。”
“人傀同制作者等身等高,體内骨骸皆要一比一複刻,不得有半分偏移……”
他回顧着《傀記》中的圖像,盡可能詳細地用語言将那些步驟描述出來。
而堂中的玩家們一邊寫,一邊忍不住面露驚恐之色。
到最後殷辭停止說話的時候,除了陸亭笙一如往常,衆人的額頭都滲出了些許的汗液。
“人骨制人傀……”林薇打了個寒顫,“太邪門了。”
“其實也不用那麼害怕。”樂舒放下毛筆,不願看自己那鬼畫符一般的成果,“本來我們要完成的任務就是阻止傀儡戲。”
“現在正好,我們不做傀儡,再把班主和戲班裡做的傀儡都毀了,傀儡戲不就演不出來了?任務就可以完美完成。”他聳聳肩,“所以啊,這傀儡再可怕也不需要我們動手去做,面上應付應付班主就是了。”
他仗着NPC不會聽見和遊戲、任務相關的内容,裝作打哈欠的模樣遮擋住自己開阖的雙唇,說着隻有玩家才能聽到的話。
而殷辭卻在此時擡起了眼,目光難見的鋒利。
他們的任務是阻止傀儡戲演出?
張隅先是用眼神打斷了樂舒還要繼續說下去的話,然後從桌上拿出一幅沒有寫過字的白紙和筆墨。
“班主,不怕您笑話,我們這些人沒讀過幾年書,所以能寫的字有限。”他盡可能恭敬地開口,“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将方才的内容謄寫一遍?如果能配上圖畫就更好了,我們看着圖一定更能制作出班主滿意的傀儡。”
殷辭看着面前的紙筆沒有說話。
坐得離他最近的陸亭笙看戲般地打量着他。
“好。”殷辭應了。
“這裡寫着不方便,我幫班主在書房把紙鋪好吧?”張隅又道,“正好我們幾個也在這邊讨論讨論做傀儡的準備,免得打擾到班主。”
殷辭知道他們是想讨論系統任務相關的内容,以免他在這兒發現異樣。
書房和正廳隔着一扇八寶架屏風,彼此看不真切,對方如果聲音放低正常來說确實是聽不見的。但憑殷辭被系統升過的聽覺,這點距離着實不算什麼。
“可以。”他很幹脆地答應了。
等衆人隔着屏風的空隙看見那書桌前坐得筆直的身影時,才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還是張哥謹慎。”林薇佩服地道。
安可心也點點頭。
“這種未定級副本的NPC敏銳度未知,即便他無法聽到我們說的副本世界觀之外的内容,但次數多了指不定就會發現異樣,所以還是避着些的好。”張隅簡單地解釋。
這話衆人都沒有反對,開始小聲讨論起關于副本的任務來。
黃麻子看着自己寫出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這傀儡真的不做了?我怎麼不信系統難道會給我們這麼好完成的主線任務?”
樂舒摸摸下巴,“這樣一想也是,感覺不會這麼簡單。”
林薇想了想後小聲開口,“會不會和完美通關任務有關?”
“什麼?”
衆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