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加班……”小龍停止用尾巴毆打實驗台，不解道，“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嗎？”

“額外工作也屬于加班範圍。”托雷基亞當面算起帳來。

摩亞加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托雷基亞，你對我這個朋友是不是太刻薄了？”

“别岔開話題。”

“岔開話題的是你吧！”

小龍氣得跳腳，撲了過去卻反被抓住，脖子上多出條圓環，是她曾為了安心，想讓希卡利把身份牌改得更有存在感的樣式，但希卡利拒絕了，讓她不用擔心遺失的可能。

“既然你想不出補償的辦法那就我來決定，我需要收集你去宇宙後的所有數據變化。”托雷基亞拉過來一面光屏。

摩亞加摳着嚴絲合縫的圓環，看到光屏上排列的繁複條目眼睛頓時一花：“去一趟還弄得像實驗這麼麻煩？”

“就是實驗。這是根據你的數據制作出的粒子監測器，也是通訊裝置，要跟我實時彙報狀況，最穩妥的當然是使用心靈感應進行意念通信，可惜你竟然一點都沒學會，完全沒有念力的天賦。”托雷基亞的指尖摁住她的水晶。

遭到學霸蔑視的摩亞加腦袋幾乎要成了漿糊：“我的……什麼數據？”

“鱗片。”

“怎麼感覺你想讓我去宇宙是蓄謀已久，這準備的未免太全了……”

托雷基亞露出一個令龍悚然的微笑：“我不會采取強制措施，這一切出于你的自願，要是中途退出我就把你的想法告訴希卡利長官。”

“威脅……這是威脅？光之國的奧特一族裡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還在希卡利面前裝得那麼聽話！”摩亞加氣得喊道。

“這你得問等離子火花塔。”托雷基亞看了眼時間朝實驗室外走去，“告訴我你觀測彗星的地點。”

“現在就去？我才剛回來——”

絮絮叨叨的龍嘴被捏個正着，離開了科技局才重獲自由。

長滿銀芒草的郊外，托雷基亞開始在光屏上進行調試。

“出入光之國必須通過奧特宇宙港的特殊航道，這并非硬性規定，但沒有人會不遵守，而星球外依然有一層防衛屏障。”

“那你現在是……”

摩亞加站在一旁，心跳有些許加快，隐隐的不安揮之不去，仿佛有什麼在朝着糟糕的局面發展。

總感覺托雷基亞在做一件不得了的事，可仔細一想，又算不上多驚天動地。

托雷基亞擡起頭，目光平靜：“給你加個屏蔽場，以防萬一。”

“需、需要這麼複雜嗎？要是我把你幹的事告訴泰羅，他肯定會以為我在編故事。”

“因為在光之國不該出現嗎？你認為這件事不符合‘光明’，不符合光之國的‘正義’？還是覺得這就是‘黑暗’，是不能算作正确的‘邪惡’？”

托雷基亞一連抛出幾個問題，語氣比平時更加咄咄逼人。

這不是第一次了，過去也會聽到托雷基亞就這個問題和泰羅進行讨論，後來他頻繁地鑽進奧特檔案館獨自思考。

況且光明和黑暗到底是什麼，一定要分得那麼開嗎？她也想問清楚，但每次問多了托雷基亞看起來都想跳起來打人。

她聲音微弱：“也不能這麼說……”

“‘黑暗不可接近，不可凝望，是必須擊潰的存在’——不就是泰羅說過的這句話，才讓你提到他的嗎。”托雷基亞緩聲念道，語氣忽然柔和下來，“沒什麼好擔心的，摩亞加，從你想要違背長官的忠告起，就和我在做同樣的事，想想我們曾經的冒險。”

他恢複往日那副冷靜淡然的模樣，作為她的朋友，鼓勵道：“飛吧，那是屏障的薄弱點，有你心心念念的宇宙。”

小龍機械地扇動翅膀，像被他的話語牽引着。等回過神，她發覺自己穿過了一道透明牆壁，置身于奧特之星數百米外的太空中。

身後，是明光爍亮的光之國，而眼前就是漆黑宇宙，幽邃、未知，與遙遠的繁星一同沖擊着感官。

腳下空無一物，和剛出殼那會，希卡利抱着她觀賞到的全息宇宙是全然不同的體驗。

如此璀璨，如此冰冷。

冷……

“托雷基亞，聽得到嗎？”

“有異常？”儀器導出的說話聲近在耳邊。

“沒，就是怪冷的。”她看看一成不變的太空景色，又扭頭去看翠綠翠綠的奧特之星，“我想回去了。”

“再等等，我從沒見過這種能量波動，你想個辦法先把體内能量釋放掉。”

這句話聽起來難得有些迫切，摩亞加腦子裡不由地浮現出他的科技局同事們死死盯着項目數據嘴裡還念叨着“快好了快好了”的場景。

快速釋放能量啊……

小龍想了想，身上随之泛起光芒變得龐大，錯落排列的大片鱗甲包裹住身體，延伸出具有攻擊性的護體铠甲和脊刺。

她張大嘴巴，陪練時自個摸索訓練過的火焰柱噴射而出，一簇接着一簇，肆意揮霍能量。

粒子監測器裡傳來提醒：“别打到屏障，留意巡邏的保安廳。”

不知放肆了多久，火焰噴着噴着沒了力道不再凝練，摩亞加逐漸有種心慌眼蒙的預感，她遲緩地低下頭，看到表面在逸散光粒子的爪子，意識到可能有點不太妙。

濃稠的，陰冷刺骨的無形能量纏繞全身，帶着自深空席卷來的森寒銳意，不斷侵入鱗片下的軀體。

“托雷——”摩亞加大腦空白，未及時呼完的尾音戛然停住，暈眩裹挾着失重感往下墜去。

還好昏厥隻是暫時的，待附着在身上的陰冷能量滲入完畢，她在墜落中意識回籠，剛要重新展開翅膀進行緩沖就察覺到失重感有所減弱，還聽到了咬牙切齒的抱怨聲。

“你怎麼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