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糜|亂、荒|淫和堕落是它的代名詞,無論是否承認,這裡的遊女都被打上了這個标簽。
唯獨阿織像是黑暗中盛開的花,散發着與衆不同的馥郁香氣。
——阿織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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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的熱鬧是在晚上的,現在是白天,不免有些冷清,阿織喜歡太陽暖烘烘的感覺,隔一段時間就會到庭院裡曬一曬。
許是覺得大家都回到了屋子裡,路過的陪童議論的聲音就放肆了些,内容也是平日裡明令禁止的話題。
“你聽說沒有,京極屋又有一個遊女‘私逃’了......”
“這都這個月的第幾個了?”
“我有内部消息啊,是因為她與蕨姬花魁産生了矛盾,然後就……”
“騙人的吧,說不定是因為心上人呢......”
她們沒注意到亭子裡有人在,而且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所有内容,還在肆無忌憚地猜測着。
鯉夏皺了皺眉頭,她輕輕咳了一聲,讨論聲立刻就變得安靜起來,緊接着是急促的遠去的腳步聲,阿織本來要豎起的耳朵又縮了回去。
“……”
“唉!”每次聽到這樣的事情,鯉夏心中就會一緊,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輕輕扶起了還懶懶的少女,“走吧。”
聽不到什麼消息了,阿織伸出爪爪捉住鯉夏的衣角,潔白的指頭晃了晃,試圖為改善自己的口糧努力着,沖破了氣氛的些許凝滞。
“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裡吃飯好不好?”
鯉夏的餐食是比其他人的要好上一些,而且時不時會增加一些時興的糕點,味道很不錯,又因為她溫柔的性格,在時任屋的陪童裡很受歡迎。
阿織也喜歡去蹭飯。
誰不喜歡和漂亮的大美人一起吃好吃的呢?
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是抓不到重點,也就隻有在面對那個人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吧,鯉夏有些無奈地想,心中因為剛才陪童的話題而産生的幾分壓抑很快就消散了。
“貪吃鬼。”說教的語氣輕飄飄的,鯉夏摸着阿織的額發,然後牽起她的手引着回房,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突然有着調侃,“話說,富岡先生是不是快要來了?”
因為在時任屋中她們兩個關系最近,是以鯉夏知道的要多一些。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阿織一下子從憊懶中脫離了出來,她眨了眨水潤的眼睛,腦袋湊近了些,眉目間十分高興的樣子,話也多了起來,“對呀,他快回來了。”
阿織平時糯叽叽的,像是個沒什麼脾氣的糯米團子似的,總是一副天真不知憂愁的樣子或者說,這些年除了在某件事上格外執着外,她一直都挺佛系的。
果然,隻有提到這個名字阿織才會表現出特别不一樣的情緒,鯉夏掩住唇角偷偷笑,她把這當作阿織的少女懷春。
不怪乎她這麼想,男歡女愛本就是常情,這裡是吉原,任何男女之間的關系在這裡都會更增添一層暧昧。
按照傳來的消息,明天确實是他們回來的日子了,阿織沒意識到被人誤會了關系,側着的臉頰上有着再明顯不過的期待,“他說這次有帶禮物回來。”
熹微的日光照在院子裡,掃清了陰霾,一派明亮美好的景象。
鯉夏彎了彎眼睛,“那可要好好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