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水晴才重新認真看向說話的少年，他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右眼底有一個很淺的紅痣。

她沒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如果水晴沒猜錯......

他就是書裡的反派男二，那個表面乖巧善良，實則陰鸷偏執暗戀女主崔長青不得後黑化的季寒霜。

而且，很作死的是——

水添晴這個角色，性情陰晴不定，一不高興就拿孤苦的季寒霜出氣，輕則責罵，重則以練劍的借口直接動手。

可以說，季寒霜這個人物的黑化度起碼有一半都來自于水添晴。

此時看見他，水晴不可謂不唏噓，看模樣季寒霜如今也有十五六歲了，十歲拜師，如今幾年過去，想必水添晴該做的壞事都做了。

感受到水晴的目光，他低下頭不與她對視，似乎對她很忌憚。

“額，師弟啊，我真的沒事了，多謝你照顧了。”水晴看這娃多少有點可憐，好言好語道。

“檢測到宿主行為ooc，扣除10積分。”

ooc，也就是脫離角色設定，做出角色不可能做的事。

什麼？這就扣10分了。

系統說：“原主水添晴不會對季寒霜溫聲細語，請宿主不要再ooc，否則下次扣的分會更多。”

我丢。

季寒霜顯然很少聽到水添晴這種溫柔的語氣，他愣了一下，目光直直射向水晴，像是想在她臉上挖一個大洞。

水晴擰過頭，心裡默念看不見看不見。

“恒陽師叔，掌門請您過去。”門外有小弟子來報。

水華拍拍水晴的手：“那師父就先去了。”他轉頭吩咐季寒霜，“寒霜啊，你就在這照顧你師姐吧。”

水晴臉一僵，大可不必。

水華走後，剩下水晴跟季寒霜大眼對小眼，仿佛在玩誰先說話誰是狗的遊戲。

“添晴師姐，把藥喝了吧。”最終，還是季寒霜做了狗。

他走過來，拿起床頭那碗烏漆麻黑的藥，一看就很苦。

水晴，不，水添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就不勞師弟動手了，我自己來。”

出口便是陰陽怪氣那味，水添晴覺得自己很是拿捏。

季寒霜這次沒有異常的表情，仿佛已經習慣了。

“好吧。”他把藥碗遞給水添晴。

水添晴接過碗，還沒喝就感到心中略苦，她一勺一勺地攪着藥，看向還在默默等待的季寒霜：“師弟，你可以先走了，我自己可以。”

季寒霜笑道：“師父叫我留下照顧師姐，我當然要看着師姐喝完藥再走。”

本想等他走了悄悄倒掉，看來此計是行不通了，不愧是未來的大反派，小小年紀就陰森森的。

水添晴白了他一眼，反正這個表情十分符合原主人設。

她吸了口氣，一下子把藥喝了個精光，喝完瞬間皺起了眉頭。

“師姐可用些蜜餞？”季寒霜細心地問道。

水添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本來喝完藥吃個蜜餞倒是沒什麼稀奇的，但是她清晰地記得原著裡水添晴十分不喜蜜餞這種甜食，甯願苦着也不吃。

季寒霜跟水添晴認識這麼久，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喜好。

所以，這是在試她呢？就因為剛剛的ooc？

她斥聲道：“我最讨厭吃這個了你不知道嗎？滾滾滾。”

季寒霜本探究的眼神消失了大半，慢慢起身：“是，那我就不打擾師姐休息了。”

少年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仙風道骨，他體貼地給水添晴關上木門，室内終于安靜。

水添晴松了口氣。

苦死她了，她連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緩解。

說起這個男三季寒霜，作為原著的大反派，自然不會少了他的描寫，不然怎麼博觀衆眼淚。

他原本出身富貴人家。母親是個大善人，有一日救了個男人回家，她不知那人居然是在逃多年的朝廷欽犯，男人一來便盯上了季家金銀。

傷好了之後，他就對季家大型屠殺，還想對季寒霜母親不軌，季母忠貞當場自盡，滿門被滅。隻有那天貪玩跑出去的季寒霜逃過一劫，從此他到處流浪。

一直沿路行讨到十歲，拜到了滄瀾山派門下，機緣巧合被收入外門，之後通過比試選拔進了内門。

本以為他的人生重新幸運，怎奈這才是噩夢的開始，上山之後他被水添晴莫名針對。

水添晴自小就被水華收養，是他最疼愛的弟子，看姓氏就知道了。

哪裡都有人情世故，衆人見水添晴不喜季寒霜，自然也都不待見他。他為了留在滄瀾山派，也從不敢告訴水華水添晴虐待他，怕水華偏袒水添晴反将他逐出門。

這個時候，總有一道光照亮黑暗。

崔長青出現了。

她見季寒霜經常一個人，便時不時帶些小零食來看望他，偶爾季寒霜犯錯被關禁閉，她還會跑來偷偷探望他跟他說話。

這在季寒霜灰暗的世界裡簡直就是救贖一般的存在，所以在知道崔長青喜歡上謝光遙時，他才會如此心灰意冷以至成為堕仙。

狗血吧，那可不嗎，全文都是靠狗血堆砌起來的，離了狗血活不了。

不過像水晴這種社畜早就看不動苦大仇深的權謀文，下班後看看這種無腦文還挺痛快的。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