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謝映剛坐起來,就下意識看向書桌。
傅清鶴還趴在桌上,她連忙搖了搖頭清醒過來,下床走到桌邊,“傅清鶴……?”
她輕拍了下男人的手臂,直到他睜開眼睛,下一秒又不高興地噘着嘴:“你醒了?昨夜是不是沒睡啊。”
謝映更生氣自己,昨夜明明都打算叫傅清鶴回來睡覺,自己卻先睡過去了。
“殿下,現在什麼時候了?”傅清鶴趕緊坐了起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咳咳咳,我不小心睡過去了。”
謝映抿唇:“應該還來得及,你現在睡一會兒。”
傅清鶴搖頭:“早晨适合看書,我再看一會兒書,殿下再睡一會兒吧。”
謝映皺眉,卻又沒有理由阻止他,她就想要傅清鶴考不過,結果男人這麼努力,她一時間有些愧疚。
“怕了你了。”謝映努了努嘴,坐在一旁賭氣,看他還不停地翻書,書上全都是筆記。
“沒人教你,你怎麼會這些的?”謝映好奇問道,她搶過傅清鶴手裡的書,在手裡翻了翻。
“這不是禦書房的管理手則嗎,你幹嘛看這個啊,大理寺不考這個吧?”
手上的書被拿走了,傅清鶴就拿起了另一本看,“是我自己找來的,我沒有參與過大靖的文書工作,擔心自己不适應,反正也是看書,就幹脆都看了一遍。”
謝映點了點頭,過了會兒又搖頭,“你參加的是大理寺的考試,幹嘛看這個啊,就不擔心考試不會?”
傅清鶴:“大理寺的考試内容我已經背下來了,不用擔心。”
謝映:“……”
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像感受到了差距,這些文字多的書籍她看了一眼都覺得暈,傅清鶴竟然全部背誦下來了?
謝映被她弄得危機感都起了,傅清鶴這樣努力,她怎麼好意思在背後耍陰招,她倉皇地躲開傅清鶴認真的視線,“咳,你好好學習,加油吧,一定能行的。”
傅清鶴沒說話,隻是低頭看着書本,謝映都以為他又開始看書了,就聽他說:“我隻是想要盡快追上殿下的腳步,能和殿下一同辦案做事,我想争取一下。”
清晨的光線落在傅清鶴臉上,他認真地捧着書,倒顯得謝映無地自容了。
直到把傅清鶴送出門去,她才看向含蓮,“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不好?”
含蓮低頭道:“殿下如果不想讓傅公子出門,直接和府公子說不好嗎?為何要這樣麻煩?”
謝映一噎:“你懂什麼,他太努力了,我、我……”
“殿下是不是舍不得了?”含蓮笑着問。
“胡說八道,去和朱惠的人說,不要給他使絆子,也不要給他放水,能考過就上,本公主才不是背後耍陰招之人。”
*
下了早朝後,謝映照常往外走,她昨夜沒睡好,後頸酸痛得動彈不得。轉過宣武門的時候,她一眼看見了站在台階底下的匡鈞。
“殿下!”周禦書的聲音從後傳來,猛地錘了一下謝映的肩膀。
“嘶,你是不是想死?”謝映皺緊眉頭,酸痛的地方被錘了一下,她捂着脖子看過去。
“殿下恕罪啊!我這不是想要來打個招呼嗎,昨日您隻看得見傅清鶴,都快把我忘記了。”
“有多遠滾多遠,别讓我……”
“映兒。”匡鈞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謝映一愣,想不到這孫子還真的半分眼力見都沒有。
周禦書揚了揚眉,從謝映身後探出頭去:“匡大人,這可是下早朝,您不趕緊回家陪三公主,還在這做什麼呢?難道是在等我?”
“周大人不也是?下了早朝不回去,怎麼還在這兒,和映兒交談甚歡?”匡鈞到底比周禦書大幾歲,說話老道,滴水不漏。
但這種嚴謹在周禦書面前是沒用的,他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匡大人,我是殿下身邊的狗腿子,我粘着殿下,有問題?難不成您也想和殿下一起回去?”
謝映皺眉:“我可沒說過讓你一起回去。”
“殿下!我可是專程來找你的!”
謝映思考了一會兒,看向匡鈞:“匡大人看見了就讓開吧,莫不是有要緊事要說?”
“映兒好聰明,鄙人确實有事情,想要和你商談一下。”匡鈞手裡拿了一把扇子,輕輕扇動。
謝映大大方方翻了個白眼,她最看不得匡鈞這副“之乎者也”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文學大儒。
“匡大人身上的說教味真是比我學苑的夫子還重,不應該考禦史台,應該去考試院。”謝映撇了撇嘴,并不願意上前去,于是推了一把身邊的周禦書,“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