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所有的愛情經驗都是看别人談戀愛得來的,遺憾的是,觀感實在不怎麼好。
上大學時,她看着室友為“愛”瘋瘋癫癫,前一天打電話還“寶寶寶寶”;第二日就“滾,别聯系了”;等到第三天,倆人又在影影綽綽的樹蔭下邊兒你侬我侬,誰也離不開誰;誰知道第四天又開始查崗玩兒拉黑……
總之,一周至少有六天都是新花樣,剩下的那一天在冷戰。
讀研以後的觀感稍微好了一些,畢竟經過四年的磨煉,男男女女都成熟不少,不會因為一點兒雞毛蒜皮就吵的不可開交。
不過擺在眼前的諸多現實問題同樣是嚴峻的考驗,就比如她那自以為找到如意郎君的研究生女同學小琪。
倆人情投意合相處三年,相約研畢就結婚。
豈料男的考上了省直單位,面對領導的搭橋牽線,該男謊稱自己單身,官家小姐剛對他表現出一點兒興趣,他轉頭便找理由甩了毫不知情的小琪。
小琪一度傷心欲絕,荒廢了好幾年的時間才逐漸走出陰霾。
後來俞心初入社會工作,參加了很多場婚禮。
有各個階段同學的婚禮,也有同事的婚禮。
實話實說,在婚禮現場時,襯着抒情的音樂,聽着主持人的煽情,對有情人終于走進幸福婚姻生活,俞心也是心生羨慕過的。
但是後來,她聽說兩年前才結婚的誰誰和誰誰誰已經離婚了。
再後來,有同學又告訴她,誰誰誰在媳婦兒懷孕期間出軌了。
時光的車輪不停不停地往前趕路,她之後甚至又額外參加了兩場婚禮,主角正是兩年前結婚、兩年後離婚的老同學組合,他們各自又組建了新的家庭。
她媽媽王女士絕對是個人才:“你看看你們初中那個誰誰誰,人家都二婚了,你連個戀愛都還沒談過,馬上就要在你這兒差出一代人了。”
……
雖然這些案例都是别人的人生劇本,但對俞心的觸動很大。
相愛時候的心意是真的,變心時候的狠絕也是真的。
世事無常,人心本就如此善變,她雖然還沒談過一次戀愛,卻已經在身邊真實發生的故事裡身經百戰。
倒也并不是對愛情灰心,隻是她想要長長久久、一生一世的安穩,而非一朝一夕的悸動與激情。
如果始終遇不到那個人,那倒不如就這麼享受高質量的單身生活。
那些諸如“嫁誰不是嫁”、“跟誰都是一輩子”、“嫁給誰都一樣”等等的坊間謬論,她不知道最早是哪個奇葩傳造出來的,不過她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并且不會被任何人輕易左右。
俞心反手挽起閨蜜的胳膊,憧憬那自由美好的未來:“我覺得吧,隻要你别突發戀愛腦,那咱倆差不多能相伴到老。”
聽她這麼講,程橙實在很不服氣:“我戀愛腦?我哪兒戀愛腦?姐姐這二十來年可就隻看中過一個男人。”
俞心斜着眼睛輕笑:“喔,這還不戀愛腦?”
“……”程橙的氣焰一下子弱了不少,無力反駁,這……好像蠻有道理。
不過嘴上還是得闖一闖:“哼哼,你可别五十步笑百步呀,你這二十多年不也沒開出新桃花嗎?保不齊哪天就被徐琰陸那家夥沖昏頭腦。”
徐琰陸?
俞心很“瞧不起”地瞥閨蜜一眼。
“你吧程橙,明明長得這麼心機,卻從來搞不清楚狀況。”
被嘲的程橙都沒插上嘴。
俞心輕戳她的額頭,訓話:“不要再搞事情!無論他什麼時候回來,都是跟顧昶一樣的朋友。”
我喜歡的少年和那個喜歡少年的我,早就留在青春期最後一個夏天了。
更何況程橙根本還不清楚徐琰陸如今的情況,這種身家的,隻适合當兄弟當朋友,那些盼着跟徐琰陸談戀愛的姑娘,應該先做好跟他其他紅顔知己友好相處的準備。
雖然徐琰陸自己說沒談女朋友,但是這話在俞心看來,就跟她同王女士周五晚上說的“沒坐公交,打的出租車”本質如出一轍。
程橙肉眼可見地開心:“一言為定,咱倆誰先打破不談戀愛的約定誰是狗。”
俞心同樣的自信滿滿:“那不如你先汪汪幾聲吧。”
“去你的,”程橙笑,從衣櫥中拿了件裙子出來,就這麼大大方方當俞心面換上:“走,去我哥那兒,他要請客。”
“……看錯你了,你這個心機女,怪不得打扮這麼漂亮,還不提前通知,是想讓我這綠葉襯托你紅花的美豔嗎?”俞心肆無忌憚地開着玩笑。
“失業可以,但不能失去美貌。程宇骁就算看在我這張臉塗這抹那各種花銷的份兒上,也會贊助我一點兒的。”
說完程橙還沖她抛個媚眼。
程宇骁對妹妹是真的好呀,那種好法兒俞心可是眼睜睜有被“傷害”過。
俞心感慨:“哎,有哥哥真好。”
有個事業有成的哥哥真好。
有個事業有成的傻帽兒哥哥真好。
聽到俞心的感慨,程橙忍不住大力推薦:“我哥對媳婦兒肯定更好,怎麼樣,知根知底的,考慮一下?”
俞心“呵呵”一聲:“此生休想聽我學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