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莫要這樣說,我沒事,也算是長了一次見識。”
兩人說着話在前面走,身後突然想起趙沐昭的驚呼聲:
“哎呀!”
“趙峥,你的手怎麼了?為何傷成這樣?”
趙如昕聞言立刻回頭,跑過去拿起他的手看,隻見趙峥的手心确實有兩道紅痕,沾着塵土,正往外滲着血迹,她頓時慌了神:
“哥哥,這是在哪裡弄的?”
她這位兄長不是第一次駕馬,不可能拉個缰繩傷成這樣。
紀雲瑟走過來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世子是被缰繩割傷的麼?”
趙峥收回手,憨笑一聲:
“沒事,我一個男子,成天舞刀弄槍皮糙肉厚的,這哪裡算什麼傷!”
趙沐昭罕見地十分熱心道:
“話雖如此,但留下疤就不好了。”
“你不用找太醫,本宮知道母妃那裡有一種番邦進貢的藥膏,搽這類傷口最管用,且不留疤痕,回去拿了給你送去。”
趙如昕聞言,感激道:
“多謝公主!”
趙沐昭擺擺手:
“自家人,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
回到房間,紀雲瑟拴緊房門,才行至床邊,解開衣裳。果然,大腿内側磨出了幾道血痕,原本白皙的皮膚倒顯得這些紅色愈發觸目驚心。
她忍着疼,找出日常用的藥膏抹了一層,又蓋了兩層薄薄的紗布。
幸好崇陶和效猗兩個丫頭看不到,否則,又不知道念叨成什麼樣了。
她做完這些,用了晚膳準備休息時,敲門聲響起,是玉拂的聲音:
“姑娘,公主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紀雲瑟有些納悶,他們幾人一同回到别苑時,正好碰見了聽聞此事,特地過來看她的周嬷嬷。
周嬷嬷見她沒事,便轉告了太後的囑咐,說她今日受了驚,讓她早些回房歇息,晚膳自會有人給她送去。
趙沐昭自然也聽見了,論理,這位公主素來面上尊敬長輩,不至于拂太後的意,還要使喚她做什麼吧?
紀雲瑟無奈開了門,玉拂并未多言,伸出手在前方相讓:
“姑娘請!”
這位毓秀宮的掌事宮女,素來威嚴十足,說話頗有威懾力,況公主真要她去,紀雲瑟亦不能違抗。
行至趙沐昭的廂房,她倒并沒有說其他話,命玉曉将一個琉璃小罐子遞給她,說道:
“這就是番邦進貢的藥膏,治傷口最有效,本宮特地找母妃要來的。”
“你送去給趙峥吧!”
她說得十分随意,似一件極其稀松平常的事。
見紀雲瑟愣住,并未接手,詫異道:
“怎麼,人家為了救你傷成這樣,你不應該給他送藥,順便瞧一瞧他?”
紀雲瑟看了一眼窗外暗下來的暮色,大概猜到了她的用意,不知自己此刻送藥過去,又會惹出什麼幺蛾子來,說道:
“想必世子已經找了太醫,不急着一時的用藥,不如明日臣女再送吧。”
“真不巧,才剛本宮找母妃拿藥時,恰見母妃召集了所有同行跟來的太醫,問皇祖母的病情。”
“母妃說既然你沒事,趙峥也隻是劃傷,有了這藥膏就好,便留下太醫們囑咐一些話。”
紀雲瑟一時無言,趙沐昭似看出了她的心思,輕笑一聲,道:
“也是,如今天色已晚,你一個人過去找他多有不便。”
“這樣吧,玉曉,你跟着走一趟。”
紀雲瑟不禁暗暗叫苦,她就知道,隻要這位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她做的事,是一定要做成的,否則就會有無休止的麻煩,她剛才沒有直接拒絕就是清楚她的性子。
她伸手接過,道:
“多謝公主,臣女這就去。”
既然此刻逃不過,那就再想法子。
趙沐昭向玉曉使了個眼色,玉曉随即跟着紀雲瑟往外走。
玉拂關上了門,趙沐昭低聲問道:
“圍場上都處理幹淨了麼?”
玉拂道:
“殿下放心,箭矢早已取走,沒有留下痕迹。”
“那匹馬掉落懸崖,已經死了。”
趙沐昭點點頭,:
“那就好,就算他們找到了馬,也是傷痕累累,哪裡分得清是什麼傷?”
她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又道:
“今晚的事,都準備好了麼?”
玉拂道:
“都已準備妥當。”
院落外,紀雲瑟走上一處複廊,玉曉見她行走的方向不對,忙上前攔住她,說道:
“姑娘這是去哪兒?”
“漣親王世子不是住在北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