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老孟已經坐不住了,橫眉怒目,拿着手裡的保溫杯就朝着孟期砸了過去,“恬不知恥!兔崽子!不要臉!”老孟氣的呼吸急促,手顫顫巍巍的從兜裡摸出了藥片,幹咽了下去。
孟期那也好不了多少,杯子正擊在他腦門左側,雖說沒破相,也是腫起了個又紫又青的大包。
其他人見事情成了這樣,也都不知所措,勸老孟别生氣?弄不好就成了出氣筒;現在趕緊躲出去?已經來不及了;讓孟期把事情說清楚?誰有這個膽子,再說了,事情如何已經是秃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着了。
正僵持中,錢穗走到了衆人面前,畫面中的女主角出場了,别有意味的視線都聚集在她身上。老孟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吃人。
錢穗不是不緊張,可她并沒有真的做什麼虧心事,這就成了支撐她的最強大的護甲,“我需要解釋一下,為了我和小孟總的清白。昨天我收拾東西不小心被絆倒了,小孟總也被我帶的摔了,他蓋住監控隻是為了怕我尴尬。”
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依舊懷疑,但不可否認,這确實是個勉強合理的解釋。
“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話可以調出工作區的錄像,小孟總把衣服蓋住攝像頭後,就立刻退出門外了。”
這次相信的人又多了些,錢穗說的誠懇,再加上她平時老實寡言的形象深入人心,雖說這種性格不讨喜,倒也讓人信的過。
老孟的氣消了大半,又轉向一直沉默的孟期,“你說呢?是這麼回事嗎?”
孟期摸着頭上的包,疼得龇牙,語氣不善道,“我還說什麼,都破相了。我就不懂你們這種烏七八糟的想法都從哪裡來的,我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不至于在公司性騷擾女下屬吧。”
老孟見他這混不吝的樣子,反而放了心,哼了兩聲,起身離去。
監控室裡的事插曲不胫而走,不到半天,連清潔的大嬸都知道了這事,還多了不少添油加醋的細節。人多口雜,想法也是五花八門,更多人還是偏執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将這事當成了一起上不得台面,見不得光,被特權壓制下去的桃色事件。
孟期聽了不少閑言碎語,他自己是無所謂的,可錢穗是女孩兒,她的名譽要比自己的值錢的多。孟期沒有笨到去禁口令,可這局面,實實在在的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
錢穗一直在刻意的和他保持距離,好不容易,孟期才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堵到了她,“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沒關系。我不怪你。”錢穗臉色很差,話也有氣無力,顯然已經受到了流言的影響。
“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工作?”孟期脫口而出。
錢穗的眼光一緊,淩厲的像兩柄短劍,“你覺得我妨礙到你了?”
錢穗會這麼想,孟期真是沒料到,他隻是不想錢穗在這種環境裡倍受煎熬。
“孟期,你真的太自私了。你隻為你自己考慮,想維護你自己的名譽。你有為我考慮嗎?現在快年底了,你叫我怎麼找工作?”錢穗說不上是氣憤,還是失望
孟期建議錢穗換個工作,并不是心血來潮,事實上,出事的當晚,他就拜托康小甜幫他給錢穗找工作。康小甜人脈廣,将這事托付給她,再合适不過。
康小甜開始想着慢慢看機會,孟期卻表現的心急如焚,仿佛一刻也不能多等,隔兩個小時就給她打個電話,追問進度,弄的康小甜也緊張起來。昨晚才算塵埃落定。
錢穗接到康小甜電話,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康小甜介紹了她一份新工作,王景松攝影工作室。薪資比她在優嘉還要多個兩成。
錢穗和康小甜見過幾面,彼此印象雖說算不錯,可還沒到這種親密的程度。毫無疑問,連線的人是孟期。
“老王的工作室在業内很有名,他對你的能力也認可。這是很好的機會。孟期本來不讓我提他,可這麼簡單的事,你應該也能想的到。我也就不隐瞞了。孟期為了這事很上心,我想,他就算做過什麼對不住你的,也請你看在這份用心上,原諒他吧。”
康小甜這番話,是完全站在孟期的立場說的,她又怎麼能聽不出來。不過事已至此,她犯不着和自己的前途賭氣,在大咖攝影師的工作室,怎麼也比傳吉強了不少,她這也算因禍得福了,“那,小甜姐,謝謝你了。”
孟期對着鏡子,變換着不同角度看自己額頭上的包。四天過去了,包漸漸平整了下去。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總是用手去揉擦的緣故,青紫始終沒有消退。
“你别總摸那裡,會好的多。”
錢穗主動和自己說話,孟期心裡暗生歡喜,可一想到她前兩天剛言之鑿鑿的說自己自私,孟期心裡依然不舒服。“摸不摸的,反正也破相了,看來我是結不了婚了。”
錢穗又好氣又好笑,孟期現在這是在和誰生氣,難道橫生的枝節不是因他而起?難道那罩布是自己飛到攝像頭上的?不過再轉念一想,自己那天對他說的話也有點過分,以孟期的性格,斷不會因為怕給自身招來閑言碎語,就讓她辭職的,他之所以那麼說,還是為了自己。
孟期見她不說話,也自覺自己這時候的小性子有些矯情了,可他就是控制不住,錢穗聽着孟期一直絮叨自己被毀容了,找不到對象可怎麼辦。他聲音不輕不重,黏黏糊糊,就像是在耳邊盤旋着趕不跑的蚊子。
錢穗聽得不耐煩了,“我。如果你真毀容了,我負責任。”
一簇七彩煙花騰空而起,在孟期眼眸中炸裂開來,閃的炫目,“這可是你說的。”
孟期如此的蹬鼻子上臉,讓錢穗紅了臉,“真有那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