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自己怎麼能讓公主府上的人送她回家。
萬一被她們知道了自己的住所,事後報複,那不就麻煩了。
可公主為什麼要抓着她不放呢?
雖然溫言不覺得自己哪裡沖撞到了這位公主,但她總覺得今日之事有蹊跷。
難道這位公主真的見色起意,想摸清自己的來路,然後強搶民女?
可這伴君如伴虎,前世侍奉天家人的滋味溫言可不想再體會一次。更何況,溫言隻懂如何做個好官,她哪裡懂得怎樣哄公主開心?
難道真要學尋芳樓那一套?
不對,若這公主真要強搶民女,她根本不需要放自己回去。
這位公主定然有别的圖謀。
不是圖色,那就是圖錢。
想到這,溫言更害怕了。
拓跋甯安身為大昭的公主,住在這麼小的府上,定覺得委屈。
畢竟那些皇子,不僅有無數的宅邸,平日裡皇帝賞賜的金銀珠寶也是多不勝數。唯獨這位甯安公主,她的府邸實在寒碜。
想來是大昭皇帝偏寵皇子,不重視公主,拓跋甯安無法于前朝有所建樹,便隻能想着用旁門左道的法子撈錢。
想要多圈些銀錢,換個好一點的府邸,好像也說得過去。
可那也不能做出如此強盜行徑啊!
看着兩個冷着臉的侍從,溫言試探性地問:“公主,我可不可以自己回家?”
拓跋甯安垂眼望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見那人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般,她怔愣片刻,後冷聲道:“不可以。”
雖說是在皇城,但夜深了,溫言一個姑娘家,拓跋甯安到底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拓跋甯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擔心溫言的安全,還是怕她又這折返回尋芳樓。
拓跋甯安似是怕一人護不好她,又道:“月影,星落,你們兩個務必把溫小姐送回家。”
拓跋甯安一句“溫小姐”,讓溫言心如死灰。
拓跋甯安認得她,還知道她參加科考的事情,也就是說這位公主已經查清楚了她的家世……
這位公主真的觊觎溫家的家産,想捏着她的把柄,逼着溫家給她銀子。
要真是這樣,她可不能回家。
今日的事情,斷不能讓娘親知道。
不對,若娘親知道她今日去了尋芳樓,頂多罵她一頓。她硬着頭皮挨頓罵也就是了,要是真要因此損失了錢财,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去尋芳樓又不是什麼要千刀萬剮的死罪,她有什麼好怕的。
溫言想着,擡起頭,斬釘截鐵道:“甯安公主,你莫要想着以此要挾我。即便我娘親知道今日之事,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你說什麼?”拓跋甯安眯了眯眼睛,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要挾你?”
她不過是想讓溫言平安到家,何來要挾一說?
溫言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聲說:“甯安公主,我知道你是想握住我的把柄,好謀取我溫家的财産。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你是公主,也不可以亂來!”
若是劫色也就罷了,要是劫财,那真是太過分了。
“我觊觎溫家的财産?”
拓跋甯安覺得有些好笑,她何時觊觎過溫家的财産,她觊觎的不過是溫家的這個人。
前世的時候,溫家的财産大多被溫言散了救濟窮苦百姓,故而溫言後來身居高位,卻也過得清貧。
前世的溫言,怎麼可能在尋芳樓裡揮金如土?
想到這,拓跋甯安不免有些痛心疾首。
前世那般清風霁月的一個人,怎的變成這樣。
不是說她劫色,就是說她要挾自己。
難道在溫言眼中,她就這般不堪?
還是說,因為前世二人不得善終,這一世溫言隻想着随心而活。
罷了,重生之事也隻是她的猜測,眼前的溫言未必就是前世那個救過她的溫言,她怎能将前世的不舍傾注在眼前人身上。
拓跋甯安背過身,平靜道:“溫小姐,你多慮了。本公主無意溫家的财産,亦無意于你。隻是如今天色已晚,讓她們護送你回去,也不至于有什麼閃失。”
反正溫家的産業大多在皇城,今日先把溫言放回去,拓跋甯安也不怕她會逃了。
就算她逃了,如今的拓跋甯安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公主,她自有辦法把人抓回來。
一旁的星落一臉震驚地望着自家主子,自家主子為何要同溫言解釋這些。
這個溫言,一看就不是好人。
溫言跪在地上,望着拓跋甯安的背影,眼中滿是震驚。
溫言撇了撇嘴,這位公主已離開了冷宮,府上也有願意護着她的心腹。想來她的日子不會太難過,她好好享清福便是,為何要抓着自己不放?
還有這位公主的聲音,溫言覺得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自己何時聽過。
罷了,既然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