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重重地拍了幾下腦袋,歉意地開口:“抱歉,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麻煩你們解決。”
說着,學長沉下臉,面無表情地盯着時臨亦身後的幾位同學,說出的話一點也不委婉:“請你們幾個離開,立刻,馬上。”
讓這些擾亂人心的人幫忙,恐怕幫的不是忙,是倒忙。
“時臨亦,我好像有點困了。”
我坐在筆帽上面,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說。
筆帽有點滑,好像是因為時臨亦動不動就摸兩下,把帽子摸出油了。
我把這口大鍋扔在了時臨亦頭上,在心裡偷偷笑了兩聲。
然後就感到腦袋被人用力壓了一下。
我抗議,發起投訴:“别壓了别壓了,馬上被你壓扁了。”
時臨亦食指曲起敲了敲我腦袋,沒有回。
我看着學長如同變臉般笑吟吟地邀請時臨亦加入他們社團,把自己的社團誇的天花亂墜。
學長:“我們攝影社福利待遇很好的,每個月出去玩一圈,經費學院提供,我們隻需要負責拍攝,而且每周還有下午茶。你想來就來,沒有強制要求。”
時臨亦禮貌拒絕:“謝謝學長,但是我已經有想加入的社團了。”
學長還是不想放棄,追問了一句:“沒事呀,可以加入兩個,沒有強制任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挂個名也行。”
然而時臨亦還是搖頭,誠懇地道了歉。
學長失落地低下了頭,三秒後猛地擡起來,問道:“方便告訴我你想去哪個社團嗎?”
時臨亦唇瓣微動。
“……心理社。”
我忽地掀起眼皮,心裡突然抽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窒息感仿若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間湧入我的口鼻。
我捂着胸膛急促地喘了幾下。
怎麼回事?
突然好難受。
有點喘不過氣了。
“時、時臨亦——”
我聽着長長的嗡吟聲,隻來得及叫時臨亦的名字,眼前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濃厚的困意促使我半眯着眼。
身前身後一片漆黑,分不清是我瞎了還是被東西蓋住了。
我向上爬,向上飄,向上用力遊。
身體好重,四肢像是被幾根看不見的繩索困住。我試着掙脫,卻掙脫不得。
“時臨亦——”
“時臨亦——”
我呼吸逐漸困難,忍不住弓起腰,一隻手掐着脖子一隻手捂着胸口。
我眼前陣陣發白,好似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
恰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再度飄過一串畫面——一頭紅發的時臨亦低着頭站在一邊,胳膊擡起正在擦拭自己的眼睛,他的身前站着一位看不清臉、感覺卻依舊文靜的女生。
是時若楓。
時臨亦的姐姐。
畫面漸漸動了起來。
時若楓擡起手揉了揉時臨亦的頭發,時臨亦沒有反抗。
我看到她的嘴角動了動,似乎說了些什麼。
我豎起耳朵聽,什麼也沒聽見。
于是我緊緊注視着時若楓,記下了她嘴角張合的弧度。
同一時刻,時臨亦的聲音傳來,從我的耳道侵入了我的大腦。
“思浔。思浔?”
“你還在嗎?”
我眨了眨眼,用力揉了揉眼睛。
一束光撕裂了暗色,從縫隙間穿了進來。
在明亮燈光的盡頭,時臨亦抿着唇垂着眼睫,緊張地看着我。
我沖他笑了笑,不在乎他看不見,“剛剛不知道怎麼了,眼前一直發黑,現在才緩過來。”
我呼出一口氣,穩住了氣息。
“時臨亦,我們現在在哪裡呀?”
在我失去意識的時間,時臨亦這是跑到哪裡來了?
我環顧四周,看到了洗手間的标識。我又看了看時臨亦,他不像是要上廁所的樣子。
“你怎麼來洗手間了?那邊不需要你了嗎?”
時臨亦握住我,聲音又低又輕:“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嗎?”
“什麼時間?”
我輕輕撓了撓臉頰,心想總不至于昏迷了一天,誰曾想時臨亦下一句話仿佛一柄錘子“咚”地砸在我頭上。
時臨亦慢慢地說:“現在已經是九月三号了。”
不,等等,九月三号?!
一覺睡醒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