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搜了,兩個手機在桌面一放,等着宋伏清寫完作業。
“找到了?”宋伏清分出神看他一眼。
男生敲敲桌子,言簡意赅,“抓緊時間。”
宋伏清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地低頭認真做題。
最後兩科作業,宋伏清寫的很慢,等她寫完的時候,書店樓頂的大燈都打開了。
“你不寫作業嗎?”宋伏清收拾書包,好奇開口。一下午的時間,蘇擇嶼除了最初在她本子上寫寫畫畫,剩下的時間就幹坐着。
“寫完了。”
宋伏清看他一眼,無聲勝有聲,那眼神隻蹦出來幾個字。你可真是會扯。
裝好最後一本書,蘇擇嶼又敲兩下桌子。
“作業寫完了,咱們說說正事。”
什麼正事,正事不就是寫作業嗎?
宋伏清沒說話,因為她發現蘇擇嶼表情又變了,跟個晴雨表一樣,全寫在臉上。
要說之前是雨天,那現在天氣狀況比較複雜,雲雨交雜,氣候惡劣。
蘇擇嶼也很仁慈,免了她費勁腦筋去細想,“你誣陷懷疑诽謗我。”
宋伏清一團黑線,都什麼跟什麼。
“我知道每天吵人的不是你家。”
況且這事不都過去了嗎,怎麼又扯出來了。
“這就完了?”蘇擇嶼一臉貞操被玷污了,想到她那幾條搜索記錄就來氣,“要不是我自證清白,你是不是還以為我是嫖?”
宋伏清沉默,她還真這麼想過。
但不能就這麼沉默,宋伏清企圖找補。
“也不一定,可能是被嫖的。”
“……”蘇擇嶼氣極反笑,“你可真敢想。”
宋伏清懊悔,還不如不說。
他家對門那塊門闆上的土蓋了一層厚,誰也想不到裡面還住着人呢。
“宋伏清!”
“我補償你。”宋伏清一口應下,她擔心蘇擇嶼會沖過來掐死她。
蘇擇嶼啞火,脾氣瞬間消失,還有點拿喬,“你怎麼補償?”
“我想想。”
“哦,那你想吧。”蘇擇嶼看一眼窗外,又回身看她,“還有什麼要問的,你都一次性問清楚。”
“沒有了。”宋伏清搖頭。
蘇擇嶼狐疑:“真沒有了?”
呃
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為什麼轉學;比如,成績單跟她的一樣爛;比如,德哥是誰……
但都不太重要。
沒錯,都不重要,隻要沒沾嫖,剩下都有的救。
宋伏清很堅定地搖頭:“沒有。”
“但我有。”蘇擇嶼看着宋伏清,眼底的情緒很受傷,“你居然這樣想我。”
宋伏清:“?”
蘇擇嶼像是不肯認輸,轉頭透過窗戶看着來往的行人。
“沒有。”宋伏清很堅定的反駁。
蘇擇嶼不太相信,“你竟然不信我。”
宋伏清看着,不避不讓,強詞奪理,“我隻是差點就要不信,還沒不信,趨近但不等于。”
覺得不夠,她又加了個限定詞,“永遠都會相信你。”
蘇擇嶼喃喃出聲,“永遠嗎?”
“嗯嗯,永遠。”宋伏清點頭如搗蒜。
蘇擇嶼:“口說無憑,你寫紙上。”
宋伏清:……
能怎麼辦,寫呗。
白紙無瑕,窗邊坐着的女生捏着筆低頭,對面的男生撐着下巴在監督。
一行小字躍然紙上。
宋伏清永遠相信蘇擇嶼,永遠。
*
假期後開學,學生總是難以迅速把心收回,靈魂似乎沉浸在昨日,來學校上課的隻是一具軀體。
明明教室的布置都沒有任何變化,蘇擇嶼還是坐在全班獨一位的寶座上,但就是有種微妙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蘇擇嶼還是一樣,鈴聲一響,老師離開教室,直接趴在桌上補覺。
每天都一副睡不夠的樣子,不知道晚上不睡覺都幹什麼了。
他胳膊交疊放在桌上,半個身子不太平衡,整張臉埋在手肘間,睡得忘乎所以。就連書本超出課桌都不知曉,半截語文書搭在宋伏清桌上。
平白無故橫過來半截課本,占據宋伏清桌上原本物品的位置。
宋伏清擡頭掃一眼,又低下頭整理筆記,手上的本子還會往後撤一小截,給前桌的課本留出點距離。
一來二去,就連田郡沂也注意到了。
她看着宋伏清已經頂着桌棱在寫字,表情難免有些複雜。
男生倒是規矩地躺在自己桌上,但是課本并不安分。上課鈴響後,宋伏清把書遞到前面,蘇擇嶼也禮貌道謝。
田郡沂忍不住心下吐槽,道謝有什麼用,你倒是改啊!
但她擔心起床氣波及自身,提醒宋伏清可以把課本放到自己桌上。
“沒關系,我寫完了。”宋伏清正好最後一條,合上課本。
田郡沂暗戳戳地看着,好心提醒,“你可以課間和他說一下,不要總是占你的位置。”
宋伏清擺擺手,不太在意,彎腰找出下節課的課本。
她不是沒想過,主要這不是還沒補償人呢,能抵一點是一點。
田郡沂看着,輕聲感歎,“清清,你脾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