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山貌混沌如麻的腦袋裡,突然乍現出很久前的一幕。
那時放寒假,他坐高鐵回南城,在站下步行街裡買了一塊看起來很美味的蛋糕,想帶給秦宴薇。
結果秦宴薇的一個林姓女客戶,指明想吃那塊蛋糕,秦宴薇二話不說就将他的心意送了出去,那位林姓的女客戶當着他的面也不客氣,竟然好意思直接收了。
等她離開後,他和秦宴薇也準備走,出門他就在離工作室不遠的垃圾桶上,瞟到了那個蛋糕的包裝盒。
毛山貌當時想,有可能是人家把蛋糕拿出來吃了,可是現在仔細回憶,那是一個打扮十分精緻,渾身高定的女孩,怎麼可能在大馬路上随意吃東西。
她明顯就是對秦宴薇充滿了惡意,故意把蛋糕要去扔掉的。
一定就是她了。
“知道了。”毛山貌丢下一句,就離開了雅間。
股份、許岦孝、秦宴薇,所有的一切在毛山貌的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在到達弘禾圭36層之前,他一點一點的将其理清。
也就是說,許岦孝從頭到尾都帶着陰謀,他是為了拿到江素書的股份,故意接近秦宴薇的。
那林純分明在兩年前就知道他的計劃,他們是一夥的。
許岦孝騙财騙色,現在秦宴薇已經沒有江醫生的股份了,卻還要遭他未婚妻的報複。
那秦宴薇呢?她還不知道自己被人騙了吧?
昨天下午,她破天荒的差點和自己上床,是因為她心裡有愧疚嗎?
至于為什麼會愧疚,隻能是因為那筆股份,是他們撫乂賴以生存的資助來源!
一種想找到許岦孝,和他同歸于盡的可怕想法在毛山貌心裡熥燃。
但這不是能拿回股份的最佳辦法,他身後還有秦宴薇,還有秦家和撫乂,更甚至他上午還和娟先生說好了,過兩天就去和她輪班照顧大老闆。
他不能言而無信,不能讓大家擔心,他拼命讓自己冷靜。
董事會辦公樓層監守的保安,見他怒氣沖沖面色不善,盯着他詢問了一聲。
毛山貌勉強扯起嘴角,“不好意思,我剛剛和同事吵了一架,心情不太好。”接着撒謊到,
“我想來找一下我朋友幫我調崗,他叫…詹岦孝,不知道他在不在?”
“噢,你是詹秘的朋友啊!”保安客氣的放行到,
“他剛剛才陪詹董應酬回來,在辦公室呢,你進去找他吧。”
毛山貌對他點了點頭,謝過後,緩緩走進大門。
他慢慢的找過整個高層領導辦公樓,終于看到了門上标着董事長秘書詹岦孝大名的這間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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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市中心車流,秦宴薇立即在路邊找了一個可以停車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的從儲物兜裡抽出那份合同,心裡非常忐忑,她希望自己隻是虛驚一場。
可是當她打開合同,看到那份許岦孝極力為她着想的贈予合同裡,根本就沒有兩個人的簽名時,她徹底墜入冰窖。
陰雲覆下,車裡漆黑,靜到出奇,秦宴薇幾乎被壓迫的窒息。
風掃落了幾片樹葉,猛的貼在了前擋風,秦宴薇吓得回過神,哆嗦着去拿手機。
可是她的手在抖,手機剛脫離支架,就掉了下去。
她撿起來撥了許岦孝的号碼,已經成為了空号。
她又撥了李助的号碼,也是空号。
就連那個劉姓律師的号碼,也是空号。
眼淚就像外面的雨珠,噼啪的開始往下掉,秦宴薇模糊的看着前方雨幕,忽然想起了任葉。
鈴聲嘟了兩下後就被接起,任葉在對面笑着問,
“怎麼今兒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任姐……”
秦宴薇哽咽着聲音,隻叫了她一聲就沒法再繼續說下去。
任葉緊張到,“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兒嗎?跟姐說說。”
“任姐……你能不能聯系一下許岦孝…我現在打不通他的電話。”秦宴薇斷斷續續的抽泣着。
“你跟他……”任葉止住自己的猜疑,答應到,“可以啊,你等一下。”
電話被挂斷,秦宴薇又變得孤立無援,焦急的等着,不過半分鐘,任葉的電話又回了過來。
屏幕剛剛亮,就立刻被秦宴薇接起,“聯系上了嗎,任姐?”
“宴薇…我也打不通了,好好的,他怎麼把我們的号碼都拉黑了?”任葉不解。
僅存的希望破滅,充滿悔意的哭聲随着電流傳過來,任葉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和秦宴薇都太忙了,每次聯系都很少提及私事,以至于不了解内情,隻能在許岦孝打不通的号碼,和秦宴薇的哭聲中稍稍判斷到,
“你和他…在一起了嗎?吵架了?”
但是這話她自己都覺得站不住腳,許岦孝那麼理性的一個人,怎麼會因為跟秦宴薇吵架,就把她這個合作廠商也給拉黑了。
“沒有……不是的任姐。”秦宴薇解釋,“我恐怕被人騙了,許岦孝、他拿走了我老公的股份!”
“……!”任葉倏地站起來,壓根不敢相信,“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到底多大的股份啊,值得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