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宴小雪提了口氣,下定決心抱歉的直言,
“诩嬌,我承認有些事是我們做的不對,可宴薇不小了,按老一輩的思想,她若要有孩子也該這麼大了,毛毛是我和則桐看好的,将來等宴薇和小書脫離關系,他就是我們家的女婿,你不能出面阻止!”
吳诩嬌掩住面,輕聲哽到,“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是我兒子出錢養大的,他怎麼能這麼報複我兒子?”
看她這樣,秦則桐本不欲說重話,但他必須堅決維護孩子的立場,于是道,
“親家母,我還叫你一聲親家母,這是我對小書的看中,他走前給宴薇留的那封相當于遺言的信,你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過,我相信哪怕他在,也不會攔着宴薇尋找對的另一半,況且毛毛沒有對不起小書,他是真心實意想替小書擔負起做丈夫的責任,這點毋庸置疑,我可以拿我的地位名譽做保證!”
“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宴小雪拉着吳诩嬌的手,拍了幾下她的手背,依舊歉意道,
“诩嬌,你要怪就怪我們夫妻,不要為難兩個孩子。”
吳诩嬌紅着眼眶,驚訝的看着他們。
不是她不肯相信,而是她一貫認為,出生不好的人,必定不會有好的教育,人品心性也必然不足。
這樣的人,實在沒資格和她兒子搶人。
可是秦則桐夫婦是什麼人?他們都這樣說了,她還能做什麼?
一向耳根軟的吳诩嬌擦了擦眼淚,“那就……随你們吧,隻希望他将來不要叫你們大跌眼鏡!”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嘛。”宴小雪抽了張紙巾,微笑着遞給她。
吳诩嬌無奈的接住,這時秦宴薇已經抱着鞠敏從房間裡出來,看見吳诩嬌紅着眼睛,她震驚的朝她爸媽瞪眼。
總不會是他們夫妻倆合起來把人給欺負哭的吧?這要是讓小書哥知道了,怕是要心疼!
“呃……那個……”秦宴薇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她。
可吳诩嬌卻收斂了情緒,起身摸了摸鞠敏的臉蛋,問他,
“小寶是叫敏敏嗎?讓我抱抱好不好?”
鞠敏雖膽小,但是個會看臉色的,見她哭過,可能也像自己一樣需要哄,便猶豫的盯着吳诩嬌。
秦宴薇不懂這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敢把鞠敏遞出去,宴小雪催道,
“沒事兒,就讓你阿姨抱一下。”
秦宴薇這才放心的将鞠敏交過去,吳诩嬌抱着他坐下,從茶點盤子裡找了個糖果給他。
鞠敏一把接住,人精似的說到,“細細奶奶!”
“……不客氣!”吳诩嬌猛然被他這奶聲奶氣的呼喊戳了心窩。
宴小雪吃醋道,“哎呦,早知道一顆糖就能讓你叫奶奶,我還費那老大勁帶你玩兒幹什麼!”
像是意識到自己得罪人了,鞠敏立馬舉着糖對宴小雪喊到,“奶奶……”
宴小雪驚喜的剛準備答應,結果鞠敏又接着說,“剝!”
“哈哈……”秦宴薇嘲笑道,“工具人奶奶!”
行!工具人奶奶也是奶奶,宴小雪拿了他的糖剝起來。
清理掉鞠敏制造的大面包,毛山貌倒掉了髒水從廁所出來,看見鞠敏竟然在吳诩嬌懷裡,一時竟感到不可思議。
看來小孩确實比他這個大人更讨人喜歡。
但吳诩嬌也沒有抱多久,大概是她家的什麼人打來了電話,詢問她去了哪裡,催着她回家。
秦家人把她送到院門外,上車前她回頭看了看毛山貌,說到,
“小雪,你讓我跟博覽說的,他都安排好了,回頭讓這孩子直接去弘禾圭,不用面試。”
隻是她沒透露毛山貌的崗位是什麼,因為依秦家人對毛山貌的重視,現在的安排肯定是不行的,她得回去再和詹博覽商量。
毛山貌雖還沒決定好,但緻謝有必要,他主動道,“讓您為我費心了。”
秦宴薇抱着鞠敏站在最後,看着她媽和吳雪嬌拉着手,心中感慨萬千。
這兩人年少時的姐妹情誼,被她和江素書弄成了虛假的兒女親家,沒有撕破臉,恐怕全靠她爸的身份壓着。
可她似乎估摸錯了人心。
自從新年假期結束,她的工作室要開工,鞠敏就時常被毛山貌帶來工作室。
而吳诩嬌就經常會出現在她這裡,有時還會帶着她的繼孫。
秦宴薇很納悶她到底要做什麼,這個問題一直持續到毛山貌回學校那天,她才從表姑和吳诩嬌的聊天中意外偷聽到。
因為秦宴薇現在在工作室主抓設計,樣品、成衣大多都會讓聯聯她們來完成,所以除了有客人上門定單,她在不在工作室都無所謂。
這天送毛山貌去了高鐵站之後,她不是很放心在家睡午覺的鞠敏,于是想趕回去看一眼。
正好春日暖陽的,可以把他和表姑捎出來逛逛江邊的公園。
可是她一回到家,就發現家裡門鎖着,給表姑發信息,她說在别墅區的小廣場曬太陽,秦宴薇攆了過去,但卻看到吳诩嬌和她的繼孫也在。
秦宴薇有些無語,便從他們身後慢慢走了過去。
起初她隻盯着兩個小孩玩耍的身影,直至走近聽到了吳诩嬌的問話,她才停下看了過去。
吳诩嬌應該是在難過,她說,“小書恐怕是沒了,我就這麼一個念想,你說宴薇會答應嗎?”
表姑估計是有些不耐煩,她看都沒看吳诩嬌,一邊注意着正在追泡泡的鞠敏,一邊回到,
“我都說了,你别聽敏敏喊宴薇一聲媽媽就多想,他還有家人在,萬一找來你就白忙活一場,恐怕還要惹得一身騷!”
吳诩嬌充耳不聞般,依然哀哀戚戚的祈求,
“你就幫我勸勸吧,少不了你的好處,隻要他們同意,我一定把他那邊的親戚處理好,不讓宴薇以後有後顧之憂。”
表姑到底是秦宴薇的表姑,胳膊肘沒有向外拐的,她壓住語調厲聲道,
“你别太過分!我表弟一家收容這孩子是心善,你别把主意打到我侄女頭上,她一個黃花閨女,嫁給你兒子平白幫你們家擋了丢人事兒,你還想她怎樣?”
吳诩嬌的臉上頓然一陣青白,原來她盡力想隐瞞的事,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可她卻仍舊不死心道,
“但我兒子也把财産給她了啊,他甚至都沒有給我這個媽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