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他一個?”
“都還太小,今天是知道領導你們要來我才把院門開着,别的時候哪敢!這地方啊太偏僻了,生怕他們跑出去又被人販子帶走。”鞠院長指指外面,又笑着起身,
“我去把他們領來給你們看看。”
“您老别麻煩,外面冷,别把小孩兒凍着,我們去瞧瞧他們就行。”宴小雪随之對毛山貌吩咐,
“宴薇帶的幾箱禮物還放在車裡,你去把它搬下來分給你弟弟妹妹們。”
毛山貌立刻出了門,鞠院長感激道,
“秦女士今天還給敏敏買了不少東西,實在是太破費了,我帶你們去,他們就在客廳裡!”
女兒的事業現在越做越好,錢财來源有個說法,隻要她不幹壞事,該怎麼用,秦則桐和妻子也不再管,他道了聲‘應該的’,便跟着起身。
幾個人進到客廳,毛山貌的箱子也搬了進來,鞠院長向這群小豆丁介紹着秦則桐夫婦和他倆的身份。
半懂不懂的小家夥們眼裡,充滿了對秦則桐這大個老頭兒的崇拜。
分發下來的禮物更是讓他們愛不釋手,圍着秦宴薇嚷嚷着感謝。
秦則桐和宴小雪看在眼裡,覺得女兒這樣也不算平白擔了江素書的責任。
起碼在這群孩子的稚嫩心靈中,會記得有她這麼一個人。
“他們看起來狀态都還不錯。”秦則桐對鞠院長說到。
“是!有疾病和缺陷的我都會先帶去治好,這樣才能更快的被領養走,去接受正常的教育。”鞠院長點點頭,還是老生常談般的念叨,
“這多虧了江醫生這麼多年的資助,才讓他們順利長大!”
秦宴薇忽然想起來,“前年除夕夜,我在視頻裡看見一個眼睛不太好的小孩,他也是治好後就被領養走了?”
“……沒有。”鞠院長愣了愣後慚愧的苦笑,他解釋道,
“那個小孩的父母可能聽說過,我是個‘拿着資助者的錢,做着爛好人’的人,知道我不會不管,所以故意把孩子遺棄在撫乂院門口,其實隻是一個小手術,去年春天孩子恢複之後,他們就留了個感謝的字條,偷偷把孩子帶走了。”
這麼多年下來,也許鞠院長早就見怪不怪了,但秦宴薇聽後卻為他感到不平,她激動到,
“話不能這麼說!您是出于自己的善良,是這世上有太多人做事不地道,您沒必要拿他們的話來給自己定義!”
“哎……可事實就是他們說的這樣啊!”
鞠院長自嘲的笑笑,扭頭看了看電視屏幕右上角的時間,突然對孩子們嚴厲的大聲道,
“時間到了啊,去排隊洗漱,哥哥姐姐照顧一下小的,快點!”
秦宴薇被他陡然拔高的聲音吓了一跳,毛山貌拍拍拆了箱子的手,抱走了她懷裡波瀾不驚地鞠敏。
“兇不兇?今晚第一次見識吧?我以前也很怕他,沒辦法,孩子太多了,不兇一點管不住。”
“沒……沒有,我有同學是做老師的,他們更兇。”秦宴薇捂着嘴靠近他,偷偷道,
“比小時候我爸媽對我還兇!”
她還對着毛山貌眨了眨眼,親近的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毛山貌一時沒有移開眼,想了想,他忽然遺憾的說,
“可惜相機收在念哥那裡了,否則明天可以給你和叔叔阿姨拍好看的照片。”
秦則桐倏然不顧場合的攬住妻子肩膀,抗拒到,
“算了吧!你要是給你阿姨拍的太漂亮,以後她就看不上我的技術了。”
事情似乎也不是他想的那樣難堪,鞠院長悄悄的想。
他站了一小會兒,見聊的都是與自己無關的,便退離客廳去了廚房。
即使孤兒院的條件差,來了貴客也不能含糊,幾個義工準備了好些當地的菜肴,正在擺桌。
這裡的人都不喝酒,鞠院長不清楚秦則桐的喜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錢去了前頭的鎮上。
秦家夫婦倆不久後被請上坐,他倆雖早就餓了,可都沒動筷子,知道鞠院長是跑去為他們買酒,出于尊敬和禮節,執意要等着。
作陪的毛山貌拗不過,隻能聽從。
秦宴薇無所謂,反正她早就吃飽了,此時正舀着一勺湯喂鞠敏。
“這麼小的孩子,能吃油膩的嗎?”宴小雪不經擔心。
“喝一點點應該沒事的吧?”秦宴薇這才想起來朝毛山貌确認。
“我也不知道。”毛山貌搖搖頭,他沒幫着照顧幾天,也沒見鞠院長和其他人喂過。
宴小雪趕緊讓秦宴薇住手,給鞠敏擦了擦嘴,等鞠院長佝偻着腰背走進來,已經看不出鞠敏吃過油膩東西的痕迹了。
“不好意思啊領導,鎮上當地人都不喝酒,就找了這麼幾瓶甜水,您湊合喝點兒。”他摘掉帽子從懷裡掏出幾聽酒精飲料,呵着白氣慚愧到。
盡管在家,宴小雪不允許秦則桐吃太多甜食,她還是立馬站起來接了過去,給大家一人分配了一瓶。
“您也快坐。”秦則桐起身挪了個位置給鞠院長。
鞠院長看了一圈,除了抱着鞠敏的秦宴薇把自己裹得像個因紐特,另外三人都稱稱妥妥,而他自己老态龍鐘,實在不好意思在這裡倒大家胃口,便拒絕到,
“老頭子我年紀大了吃不得夜食,讓山貌陪你們,把敏敏給我,他該睡了。”
秦宴薇隻得将鞠敏交給他,小火爐脫手,懷裡空蕩了下來,門簾被鞠院長掀開,冷風一下又灌進來。
“這兒夜裡真冷!”秦宴薇哆嗦着拉上了羽絨服的拉鍊,看着來解救她的爸媽,搓熱了手捂住臉嬌氣起來,
“你們連行李都不給我留,害我皮膚都要吹裂了!”
“我跟你爸也沒好到哪兒去,不僅皮膚裂了,還被曬幹巴了。”宴小雪一邊抱怨一邊從滿桌美食上方看過去,
“怎麼毛毛皮膚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