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宴薇求之不得,安坐在車裡等着。
毛山貌打開車門,涼嗖嗖的冷空氣立刻兌完了車裡的暖風,他飛快下車關門跑進面館。
秦宴薇等了一會兒,在重新暖絨的小空間裡開始打瞌睡,迷糊中聽到前排副駕駛上的手機響了。
朝前探了點身,秦宴薇沒費力就把手機拿了過來,一看,是鞠院長打給毛山貌的。
她怕有急事又不想下車,朝外掃了一眼,發現毛山貌還沒從鋪子裡出來,于是她自作主張的接通。
還沒等她開口說問候語,對面鞠院長就心急如焚的催到,
“山貌,你們到哪兒了?趕快回來!敏敏不好了,我得帶他上醫院!”
秦宴薇一怔,随即一把掀了被子沖下車,“您别急,我們馬上就回!”
毛山貌拎着兩個打包盒,出了面館就看見秦宴薇舉着他的手機,一臉驚慌的下車,他快速上前,秦宴薇來不及收身,一頭紮進他的懷裡。
他用胳膊肘護了護,還沒開口問,秦宴薇就和他調轉了個身,把他推進了後座。
“院長說鞠敏不好了,得趕緊送他去醫院。”秦宴薇上了車。
這車确實是太小了,根本不适合毛山貌開,所以他才磨磨唧唧不敢踩油門,秦宴薇反正不急,就随他去。
現在有緊急情況,當然不能再讓他耽誤下去。
她挂擋放手刹踩油門一氣呵成,調頭後将車開的飛快,幾分鐘就回到了撫乂。
鞠院長早晨出門去園子摘菜,回來剛洗完手,就聽見義工在他房裡嚷嚷。
他預料到不好趕緊跑回房,就看到她正在拍喊鞠敏。
确認了鞠敏情況危險,于是他立即給毛山貌去了電話。
這兩人回來的很快,但從他挂了電話開始,鞠敏的抽搐就慢慢有些好轉,卡白的小臉漸漸恢複,氣息一點點平穩。
等秦宴薇站在他面前時,他的小圓眼裡充滿了淚水,哭着微弱到,“媽媽…不周~”
看着鞠院長焦心的模樣和他可憐幼小的一團,秦宴薇自責的懷疑,是不是剛才她笑話毛山貌的聲音太大,把他吵醒了,又被他聽到了車子離開大院的聲音,所以才導緻他病發。
“媽媽不走。”秦宴薇對他伸出手,橫托着将他抱了過來,低頭貼着他的臉頰挨了挨,
“媽媽剛才是想去給敏敏買禮物。”
“媽媽……”鞠敏又叫了她一聲,看樣子像是漸漸穩定了下來。
秦宴薇突然有些後悔,是不是她來的時機不對,這條無辜的生命好不容易活下來,這麼幼小,本就沒有父母疼愛,如果因為她再導緻有生命危險,那她罪過就大了。
“沒事了吧?”義工阿姨松了一口氣,問到。
“還是得帶去醫院檢查一下。”鞠院長不放心的回到。
“給我吧,包上毛毯。”
毛山貌想要把鞠敏從秦宴薇懷裡接過去,秦宴薇搖了搖頭,“我跟你們一起去,我來抱他。”
“那快走吧。”鞠院長沒多含糊,立刻拿了她遞過來的車鑰匙。
義工将一個保溫袋交給毛山貌,“這是尿布和奶瓶,萬一餓了,先給他吃上。”
毛山貌應聲提着,三人沉默的上了車,帶着鞠敏去往市醫院。
鞠敏乖巧的不像話,窩在秦宴薇懷裡盯着旁邊的毛山貌看,毛山貌以為他是發病過後身體虛,哄着他閉上眼睛。
小家夥卻突然回到,“哥哥大害蛋!”
秦宴薇不明所以,笑了起來。
“……”毛山貌猝不及防遭了這種評價,郁悶到,“你昨天不還說最喜歡哥哥的嗎?”
鞠敏拱了拱小腦袋,吐詞不清到,“哥哥…媽媽周……媽媽不周!”
開車的鞠院長無奈的歎着氣,秦宴薇收起笑容将鞠敏抱緊了一些,愧疚到,
“敏敏不怪哥哥,哥哥最好了。”
毛山貌知道她在自責,但也怪他,樓上倉庫裡的被子很多,随便拿一條就好,是他突發奇想,非要去給秦宴薇找一床新些的秋被,這才導緻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但他和院長的意思都是想讓秦宴薇早些走,叫她自己意識到不該留太久也好,他便沒有去寬慰。
鞠敏是醫院的常客,心外科醫生護士都認識他了,将近兩小時之後到達市醫院,他們很快給鞠敏做了檢查。
看到這次除了鞠院長,還來了兩個年輕人,主治醫生把其中的男士叫到門外,問,
“你們是領養鞠敏的父母?”
“不是的。”毛山貌搓搓整個冬季也沒恢複半點白的皮膚,尴尬到,
“我也是孤兒院的,您大概不記得我了,我去了外地讀書,好長時間沒陪我爺來醫院給弟妹看病了。”
“哦!”醫生恍然般想起來,笑着驚訝到,
“是你啊!我記得、記得,你叫山貌,都長這麼高了!”他又偏頭打量病房裡的秦宴薇,末了滿意的點點頭,
“談了女朋友?”
毛山貌更尴尬了,但他既不願和秦宴薇再繼續牽扯,也不願和秦宴薇真的不再有半點關系,于是始于原始道,
“不是、不是!”他說,“她是孤兒院資助人的妻子。”
主治醫生頓時肅然起敬的再次看向秦宴薇,疑惑的問,
“我聽敏敏剛才叫她媽媽了,這是要把他領走?”
毛山貌突然思緒漂遠……
如果秦宴薇和江醫生是真結婚,而他又真的不在了,秦宴薇為了延續他們的愛情,來撫乂領養一個孩子,就這樣似乎也不錯。
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這樣的想法實在太卑鄙了,他怎麼就不能盼恩人一點好!
“沒有,敏敏不知怎麼了,一見面就叫人家媽媽,怪難搞的。”
“我看也是緣分!”主治醫生感歎,“畢竟是人家的錢請來專家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