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薇現在也是個大忙人,能經常出現在芳蹤,倒是讓娟先生感到驚訝。
“ 你怎麼來了?”她破例叼着一根嗆人的香煙,站在門口吞雲吐霧。
“來給毛毛送背包。”秦宴薇揮了揮面前的煙味兒,好奇到,“娟姐這是有事兒發愁?”
“愁什麼!就是煙瘾犯了,偶爾來一根真的。”娟先生指了指門裡頭,
“吵架了吧?前天休息居然跑回來加班,還說你太忙了不想打擾你。”
秦宴薇羞赫中抓住了重點,“他那天晚上沒回來?”
“沒呀!”娟先生剛想放到嘴邊的煙又拿了下來,“不是在你那兒?”
“……我那天晚上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沒一會兒他就走了。”秦宴薇承認到。
“哦~那可能是躲哪兒哭去了。”娟先生不嫌事多又看穿一切的八卦到,“小家夥想當大人了?”
“……”秦宴薇睜眼撒謊,“沒有!”
“那你好端端的打他幹嘛?幾天都不怎麼搭理我們,還當他發什麼瘋,原來是臉疼!”娟先生不想聽秦宴薇瞎狡辯,吸/完最後一口,将煙頭随手扔在地上踩滅,擺手道,
“趕快上去哄!”
秦宴薇更不想在這個老人精面前丢人,繞過她趕緊上了樓。
“小秦來啦!”攝影室裡,坐在對面的胖攝影師最先看到她,打了招呼眼神瞟向毛山貌。
毛山貌挂着耳機在修圖,沒聽見同事的話,也沒察覺到身後的秦宴薇走近。
秦宴薇輕輕拿下他的一隻耳機,剛準備喊他,毛山貌就猛的扭頭,與秦宴薇差點臉貼臉,他驚訝又無措的站起來。
“……姐。”
“嗯。”秦宴薇面皮發熱的直起腰把背包遞給他,“你的背包…上次沒拿。”
毛山貌接着放到了工學椅上,頭低着,聲氣兒落寞,
“就是幾件換洗的衣服,你幹嘛特意跑一趟,不忙嗎?”
見他态度不冷不熱的,秦宴薇也不管自己臉皮要不要緊了,說,“忙啊,但是想來看看你。”
毛山貌詫異的擡頭,哪敢相信秦宴薇竟不是來跟他劃清界限的。
這幾天他都在自責,秦宴薇不理他了,他又回到了去年秋天以後的那段暗無天日的狀态中。
“哦!”
他有點高興,就像陰雲晦暗的沉悶雨天突然轉晴,可惜這道吹散烏雲的夏風隻待了一會就要走。
停車場,兩人坐在車上,走前秦宴薇問,
“下周去我那兒嗎?表姑老家親戚的大閘蟹開倉了,我媽找她定了些,等你去吃呢。”
“去的。”毛山貌點頭。
每次他犯錯時,也都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他總是不敢主動認錯讨好,像個小動物一樣躲着舔舐傷口,秦宴薇慣着他,他不是察覺不到。
所以每次隻要秦宴薇有點好臉色,他就會立馬蹦跶着搖尾巴。
這點真的很讨秦宴薇喜歡,她不擅長哄小孩,毛山貌雖然時常不安套路出牌,令她無可奈何,但也算是她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最好哄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秦宴薇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
毛山貌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心的問,“姐…上次我走了,你後來頭還疼嗎?”
“不疼了,還點了一份粥吃了。”秦宴薇不在意前事,反問,“你呢?你後來去哪兒了?”
毛山貌看着她的眼睛輕聲回到,“我在頂樓台階那裡坐了一晚,早上偷偷看着你出門我才回芳蹤。”
“兒豁!下次不許那樣了!”秦宴薇心酸的抽回手,用力掐着他的耳朵叮囑,
“還有,無論我有沒有生氣,你都不可以半夜跑出去害我擔心。”
“擔心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毛山貌疼的紅了眼眶,很可憐的說,
“隻要一想到姐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好傷心。”
???
上一秒犯渾,就想她下一秒氣還沒消就去找他?豈有此理!
秦宴薇松手懶得再提,但她不記得自己何時在外面養了野狗,“我能跟誰在一起?”
“姐忘了嗎?”毛山貌無理取鬧的幫她回憶,
“你那晚在夢裡叫了很多次許總阿岦,聲音那麼親熱,你跟他關系很近嗎?”
夢裡夢外被人欺負的畫面,陡然竄進秦宴薇的腦海,現在其中一個當事者還理直氣壯的在這裡逼問她,她氣的抛掉剛剛還存在的星點愧疚,
“你少胡說,我什麼時候叫許總了!”
毛山貌委屈的下一瞬就要哭出來,“你就是叫了,你當時迷迷糊糊的,我問了,你自己承認的!”
“跟你說不清,總之我生病了,叫了也不是在叫他。”秦宴薇堅持着。
但許岦孝這個人,确實讓她有幾分在意,不僅僅是名字,還有他給她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毛山貌不在說話,水汪汪的眼睛緊盯着秦宴薇,盯的她心虛不已。
“好了,真不是他!”秦宴薇投降的說了實話,
“我就是做夢夢到小書哥跟我提過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叫了幾聲,唉!你睡覺難道就不做夢嗎?”
“不做。”毛山貌眨了眨眼,一滴不值錢的淚水從他左臉滑稽的溜下來,在麥色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水印。
“不信!”秦宴薇抽了張紙巾塞到他手裡,“這麼大還哭,我下次把你這幅樣子拍下來發給我爸媽!”
“不信你可以親自監督。”擦掉眼淚,毛山貌看着手裡濕了一小片的紙巾,嘟哝完又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