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大尺寸?”
“2米乘2米二。”毛山貌拿起被角的商标,看了之後邊回邊轉身。
衣櫥另一邊上層的半面展示櫃,一下落入毛山貌的眼簾,他能識得裡面某些簡單低調的奢侈品,不像餘念影樓裡誇張耀眼的高仿配飾,這些絕對值錢。
秦宴薇曾告訴他,江素書留給她很多東西,可他坐過秦宴薇的車,到訪過她的工作室,還兩次來到他們的家裡,卻一直沒有直觀的感受。
此時看着這半櫃的高奢消費品,才真正意識到江素書的身價,或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
他忽然很在意的去觀察秦宴薇,但對方的眼裡好像并沒有這些東西,隻是很自然的在旁邊隔層裡翻找被套。
“這個是什麼?”
秦宴薇突然拽出一團皺巴巴,揉在一起的通紅布料,這團布料能待在從中間整齊到邊緣的衣櫃裡,可謂是個奇迹。
她好奇的打開,之後又尴尬的将其揉了回去。
但毛山貌已經看清,那是一床大紅色的四件套,應該是她和江素書結婚時曾用過的。
明明是幸福和換歡喜的代表,卻被一直這麼揉在衣櫥一角,連秦宴薇都不知道,這足以說明江素書對這份婚姻的真實态度。
毛山貌真的很慶幸,那顆一直不能安下的心,終于落定。
--他不是在插足,秦宴薇需要有真正愛她、與她相伴的伴侶。
“姐!”毛山貌再次環顧這個卧室裡的所有,确定裡頭沒有任何秦宴薇的東西後,他看着秦宴薇說,
“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比這更好的家。”
秦宴薇找到合适的被套,聽見他的話猛然回頭。
毛山貌的神情認真堅定,像在對着她,又像是在透過她面向别人,出于了解一些男人的好勝心,她覺得毛山貌是在對江素書挑釁。
她忽然就想起江素書離開前的話,那簡短的幾句囑咐,可比她媽循環往複的念叨更厲害。
秦宴薇倏地把被套扔給毛山貌,罵到,
“無聊!也不怕你江醫生半夜托夢揍你!”
一聲警告就讓毛山貌閉上了嘴,不僅是他,撫乂那些孩子能安然無恙,全是受了江素書的恩惠,現在他趁江素書不在登堂入室,還說這種不要臉的話,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良心被狗吃了。
毛山貌麻利的将被子套上抱了出去,秦宴薇重新鎖上主卧的門。
“夜裡冷就把空調開着。”秦宴薇去漱了口,經過客廳時指了指牆面的空調控制面闆,說,
“那我先去睡了。”
毛山貌點點頭,目送着她回了那個小房間,沒過多久他自己也關了客廳的燈,躺在沙發上,蓋着屬于江素書的羽絨被。
隔着被罩,淺淡的香味還是透了出來,不娘氣,反而令人很舒心。
他對江素書的映像僅止于那張合照,其他的一概不知。
今夜在主卧看到的一切,讓毛山貌覺得,江素書應該是一個看起來生活很随意,細節上卻吹毛求疵的人。
接受了一場造/假的婚姻,他應該是很痛苦,所以他才會扔掉所有沾染了‘不滿’的東西,義無反顧的離去。
可他究竟去了哪裡,毛山貌真的很想見見他,也想和他聊一聊關于秦宴薇的事情。
清早的南城,披上了一層銀裝,但這美景在溫濕的城市中央,也隻有五六點之前才能看到。
秦宴薇起床時,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下雪了?”秦宴薇打開陽台的窗,看樓下樹頂和花壇裡殘餘的積雪。
她本身也不是個愛刷朋友圈的人,昨夜回房後就直接睡了,沒想到錯過了一場雪。
“嗯。”毛山貌從廚房裡端了兩碗熱騰騰的湯面出來,說到,
“我昨晚買菜回來時就開始下了,不過這雪跟北方的不能比,掉在衣服上就化了,沒什麼可看的。”
“啊?”冷風吹久了臉凍的冰涼,秦宴薇失望的關上窗,
“你怎麼不告訴我,難怪我聽到窗子上打的沙沙響,還以為是雨,太冷了都沒注意。”
昨夜毛山貌買了那個沒派上用處的東西之後,就一直在飄忽,哪裡還記得跟秦宴薇說下雪的事情。
但他不覺得可惜,說,“姐,你想看雪,等下個冬天跟我回撫乂過年,保證讓你看到最漂亮的雪景。”
“唔……那得提前做好準備,我還沒去過北方,聽說冬天特别冷。”秦宴薇憧憬着那幅畫面,似乎真在考慮。
“也不算真正的北方吧,沒那麼誇張,隻是到了冬天有些幹燥。”毛山貌替她拉開餐桌邊的凳子,
“快過來吃早飯,待會兒是不是要先去工作室開門?”
秦宴薇坐下後想了想,今天路況怕是不好,反正送毛山貌要耽誤,還不如休息半天,她回到,
“不用,我們直接去芳蹤,娟姐年底應該很忙,不是說要給你準備床鋪上的東西嘛,她沒空的話,我陪你去市場買。”
毛山貌聽後果斷點頭,雖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去,但秦宴薇願意陪着,他樂而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