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秦宴薇不解。
“我畢業之前,你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他說。
……這簡直是胡攪蠻纏!
“憑什麼呀?”秦宴薇覺得搞笑,江素書不會再出現,他的戶口也還沒有到注銷的時候。
她不可能在這期間和毛山貌或以外的人确認關系,這是她給已經離開的人的尊重,但是被毛山貌這樣無禮的管束,她還是有些生氣,反駁道,
“我都沒有限制你跟别人,你憑什麼約束我?”
毛山貌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對于一個成年女性來說太過分,他強忍着心酸的占有欲妥協到,
“那好吧…我會努力,但是你不許在我沒畢業之前和江醫生離婚,然後又随便跟别人結婚了!”
什麼叫又随便跟别人結婚?這個說法直接戳了秦宴薇的痛腳。
“毛山貌!滾回去好好複習,考不好,你以後别叫我姐!”秦宴薇憤怒的挂了電話。
但是冷靜下來後,一點血色悄悄爬上了她的臉頰。
黎芸吃完下午茶點,從樓下上來,明知故問,
“你在跟誰生氣呢?”
“底下有曬幹的陳皮,泡點水祛祛火!”聯聯跟在後面啧啧到,
“你看她哪點兒像在生氣,春心蕩漾的,老公又不在,耐不住寂寞跟弟弟有一腿了呗!”
黎芸嗔了聯聯一眼,小小的八卦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們聽到了你打電話,怎麼樣?是真的嗎?”
“沒有的事。”秦宴薇尴尬的撿起觸屏筆,埋頭否認,
“你别跟着聯聯起哄,很長時間不聯系,毛毛跟我開玩笑的。”
“咦--”聯聯不信道,“我看是冷戰和好,趁機跟你撒嬌了吧?”
“哪有!”秦宴薇控制不住笑意,偷偷咬了一下嘴唇。
這感覺很奇妙,她雖依舊認為自己和毛山貌隻能做姐弟,但這也算是第一次嘗試認真對待别人的喜歡。
她即覺得新鮮,又害怕自己把握不好度,将來不好收場。
這樣矛盾的心理一直持續了很久很久……
……
一入三九,南方的濕冷就讓人特别難熬。
秦宴薇這幾天得了重感冒,基本上都是在家辦公,沒去工作室影響其他人。
中午她吃了一顆藥,有點昏昏欲睡的歪在沙發上,正想眯一會兒,家裡的大門突然輕微的響了一下。
又不是休息日,爸媽中午的時間也不夠來回跑,到底是誰?
她一下坐起來,朝門口看去。
吳诩嬌尴尬的站在門口,“……宴薇,你在家啊?”
“咹……”秦宴薇頓了頓,才反應着站起來,
“阿姨,這麼冷的天,您怎麼來了?快進來。”
“好。”吳诩嬌關上門,向她坦白到,
“我偶爾會來一趟,你都不在的,這是感冒了在家休息嗎?”
“……嗯。”
和江素書的婚姻關系,一切性質都已經攤開,但她還是不太習慣與吳诩嬌相處。
她是真不知道,她不在家的時候,吳诩嬌有來過,因為家裡一點也沒有吳诩嬌留下的痕迹。
“我聽你媽媽說,你的工作室現在做的挺不錯。”吳诩嬌換了鞋,到客廳坐在沙發的一角。
她看了一眼陽台上長期被陽光照射着,已經開始泛着蒙蒙一層灰白的衣服,之後收回眼神,關心到,
“也很累吧?”
“還行,我就是不太習慣南城的冬天,不小心受涼了。”秦宴薇客氣的回問,
“您喝水嗎?”
“别忙活,歇着吧。”吳诩嬌聲音淡淡的,“我就是來坐坐,看看就走。”
秦宴薇實在沒什麼精神,就沒有勉強,點點頭又坐了下來。
兩人彼此沉默,一時找不到什麼能交流的話題。
看吳诩嬌一動不動的安靜坐在沙發裡,眼神卻在四處尋找着,這屋裡江素書曾經存在的痕迹。
她應該是很想念江素書的吧。
秦宴薇很慶幸自己沒有把江素書的東西收起來,也大概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
可既然這樣,當初他在的時候,為什麼不能對他好些呢?
“警察那裡一直查不到小書的蹤迹,我聽你媽媽說你知道,他是……真的不願意再回來了嗎?”
吳诩嬌突然開口,秦宴薇知道,她其實是想問,江素書是不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阿姨,小書哥現在應該過的很幸福,回來對他來說真的有點難。”秦宴薇不想瞞着這個做母親的,但她沒法說。
隻能以這種隐晦的方式告訴吳诩嬌,她的兒子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了。
“是嗎?”吳诩嬌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哽咽道,
“他是在怪我……”
“沒有!”秦宴薇笃定道,“我敢肯定,他絕對沒有怪你,不然他不會信裡跟我交代那些。”
“嗯…嗚、嗚嗚……”吳诩嬌嗚咽着,秦宴薇難過的将抽紙遞了過去,她抽了一張,擦了擦眼淚,恢複了一些貴婦人的自矜。
來過這麼多趟,第一次有人告訴吳诩嬌這個答案,她說,
“謝謝你,宴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