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要開學了吧,走的時候讓你姐去送你,有什麼需要的跟她說,遇到不好解決的事可以告訴我或者你阿姨。”
緊接着他又朝秦宴薇問,“你們啥時候回?”
秦宴薇抽了張紙巾擦手,回到,“哦,工作室還忙,我們一會就走。”
“嗯…那有機會再帶毛山貌來玩,開車慢點,我上去午休,不用跟我和你媽打招呼了。”秦則桐沒作挽留,轉身快速上樓。
毛山貌盯着他逃跑的身影,霎時無語的很。
“我爸怎麼了?”秦宴薇也覺得他好奇怪。
不在意她這個好不容易回趟娘家的女兒就算了,但客人還在呢,就這麼跑去睡午覺了???
難道還是對毛山貌不滿意?可是剛才那番話聽着也不像啊!
“……”毛山貌故作不知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秦宴薇無奈于父母對她交友的要求太高,但她和毛山貌是不可能因為這點原因斷交的。
兩人看了會兒電視,秦宴薇對财經不怎麼感興趣,表姑收拾完來瞧了一眼,發現她窩在沙發裡刷手機。
而毛山貌則捧着一杯熱茶,闆正的坐在另一角,電視裡在放廣告,他看上去有些無聊。
“小年輕一天到晚抱着手機,也不怕眼睛熬壞了。”表姑嗔怪道。
“哪有?這不正等你,想順道送你回家嘛。”
秦宴薇坐起身,發現毛山貌剛才還和自己挨的很近,不知何時坐的那麼遠了。
她走近去,拿掉毛山貌手上的茶杯,
“茶不好喝就别喝了,又熱又澀的,當心晚上睡不着。”
“沒喝。”毛山貌小聲說着,收了收腿,避開了靠近的秦宴薇。
秦宴薇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跑去儲藏室将水果每樣撿了幾個,提溜着放在門口的櫃台上,
“表姑,這些待會兒你帶着。”
表姑不好意思道,“毛毛買來孝敬你爸媽的,都拿給我做什麼?”
“還有很多,心意到了就行,再說你忙前忙後的燒給我們吃喝,可比我爸媽辛苦多了。”嘴甜的話秦宴薇張口就來,她笑着問,
“是不是毛毛?”
“嗯!”毛山貌點點頭,“今天辛苦表姑了,我第一次吃家裡單獨做的飯菜,味道特别好!”
“喲!”表姑聽後心疼不已,南城腔夾帶着方言道,
“我忘事了,小家夥孤兒院長大的哦,闊憐嘞!”她囑咐秦宴薇,
“那下次一有空就帶他去我家玩,我做飯給他吃!”
“好嘞!”秦宴薇拿上車鑰匙,招呼着倆人該走了。
正午光照熱烈,高聳的樹冠擋不住城市中央積攢的熱浪,從開了空調的屋裡一離開就是滿身汗,毛山貌卻仿佛出門之後,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他将襯衫的長袖口都挽起來,右臂擱在車窗邊緣,手垂下來扣着左手的指甲,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着後座表姑的話,全程心不在焉。
不知過了幾個紅綠燈,秦宴薇把表姑送到了她家樓下,拒絕了她邀請他們上家裡坐,目送着表姑提着水果上樓。
秦宴薇剛準備起步,毛山貌就說到,
“姐,你把我放到就近的地鐵站吧,我自己回去。”
“不是說好了,我送你回去嗎?”秦宴薇偏過頭關切的去詢問,
“怎麼突然要自己走,不高興了?還是我爸和你說了什麼?”
看的出來,吃飯的時候她爸提了兩句江素書後,毛山貌情緒就不高,飯後和她爸坐了一會兒,情緒就更加低落,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心事重重。
“沒有。”毛山貌撒謊,突然難過到,
“我隻是覺得……你條件那麼好,跟我這樣的人接觸,會不會很……自降身份?”
“什麼身份?”秦宴薇面色沉下來。
毛山貌一瞬間慌亂,他解釋道,
“我…我說,我隻是個孤兒,實在不配和你這種家境的女生以姐弟相稱。”
“什麼家境?”
之前秦宴薇隻是聽了不中聽的話有點不高興,這一次問的就有點咄咄逼人。
她本以為毛山貌去見過了她的父母,多了幾個長輩的喜歡,會更自信一些,哪知道适得其反。
眼見她神色變的陰郁,毛山貌沒敢回應。
繼他們初識,秦宴薇搬古董店那次在步行街,因為他對她有意思而發生的不愉快,還有那天因為齊揚悅而起的早餐事件,這是秦宴薇第三次對他生氣。
與以往不同,他沒了當初接近秦宴薇的那股勇氣,什麼自欺欺人的理由也都找不到。
他能做的就是聽話,和秦宴薇保持距離。
車内冷氣很足,停駐在兩人身上的光斑隻有一點點溫度。
半響過後,秦宴薇松了刹車,踩下油門一句話也不說,把毛山貌送回了東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