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薇一手攏着西服擋住了胸/前風光,一手提着裙擺,踩着平時根本碰都不會碰的細高跟,慢慢挪着步子來到車邊。
夏日的傍晚,太陽遲遲不肯落山,秦宴薇裹着西裝,背後已經洇出了汗。
毛山貌合上後備箱的門,貼心道,
“姐快上車吧,車上開了空調。”
“好。”秦宴薇拉開門把手,涼意襲向面門,總算讓她喘了口氣。
由于齊揚悅和毛山貌都不會開車,她坐上駕駛室,關門将空調的扇葉調着正對自己。
毛山貌坐進後車坐,她的正後方,秦宴薇好奇的回頭看他,理所當然道,
“怎麼不坐前面?”
毛山貌埋着頭,點開手機裡僅有的一款消遣用的遊戲。
“讓悅悅姐坐前面吧,她是女生。”
“還是你會謙讓。”秦宴薇說完轉回頭,突然又有點尴尬的笑了笑。
毛山貌摸了摸鼻尖,含糊的嗡了一聲,沒再說話。
其實是天光太亮了,秦宴薇身上的脂粉香氣太襲人,他怕自己會不自覺的去看這個耀眼的明珠,萬一再有什麼不好的反應,他就不用下車幹活了。
齊揚悅拎着一個便利店大袋子,終于趕來緩解了車廂裡的靜谧。
“唉,出發、出發!到底在哪兒啊毛毛,給個具體位置吧,我幫你姐搜下導航。”
毛山貌總算擡頭,直視着擋風玻璃前頭,
“不用搜,就順着這條路直走,兩個紅綠燈後右拐到江邊,我坐公交車看見的一個地兒,十分鐘,要到時我提醒我姐。”
“好吧。”齊揚悅順勢收回想點車載屏的手,在袋子裡拿了一瓶飲料給他。
“謝謝。”
毛山貌接着之後,又安靜下來,秦宴薇将車開出車位,也同樣不說話。
齊揚悅察覺到兩人的氣氛不對勁,裝作不知情,故意在旁邊刺激毛山貌,笑着損他,
“毛毛,你知道你姐為什麼叫我去買水和紙巾嗎?”
毛山貌暫停了遊戲,懵懂到,“為什麼?”
“哈哈……”齊揚悅毫無形象的恥笑他道,
“她怕你待會兒又跟上次一樣,鼻血飛撲!”
毛山貌很想找個地洞乘涼,因為他臉上、身上都如同火燒一樣。
“悅悅!”秦宴薇在紅燈前,猛的踩下刹車,面上明顯不悅的看了齊揚悅一眼。
“哎呀!抱歉。”齊揚悅沒什麼誠意的道歉,繼續玩笑,
“我也就說說嘛,小男孩誰不是血氣方剛,沒反應才不正常!”
兩人同時對她無語,直到紅燈過去,車子重新啟動,毛山貌才慢半拍似的反駁了一句,
“沒有。”
“啊?”齊揚悅回頭,“什麼沒有?”
“我沒有對客戶不禮貌的習慣。”毛山貌道。
“嗛!那是客戶,這是你姐!”
“……”
齊揚悅一語雙關,毛山貌再也不理她了,把頭偏向車外,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十來分鐘後,車子順着一條釣魚人偷偷劈出來的路徑,拐到了江邊。
最近上遊雨下的少,江裡的水位折了,露出一大片泥地,被曬的裂紋幹撬,江風一刮腥氣頗重,但還能忍受。
“姐,你在車上等一會兒吧,我和悅悅姐下去先布景。”不容齊揚悅反對,他就先說到,
“悅悅姐,要辛苦你一下了。”
反正齊揚悅之前讓他難堪,這會也别想好過了。
秦宴薇正在糾結自己的一身裝束,該不該下去幫忙,聞言松了口氣。
齊揚悅鼓着腮幫子,隻好下車,但一開門就被腥氣熏得直皺眉,
“這什麼破地方?”
“沒辦法,你克服一下吧。”毛山貌關門,速度飛快的打開後備箱,将東西一股腦拿出來堆到地上。
秦宴薇跟着他山都爬過了,這點腥氣在不矯情的人面前,算不了什麼。
也就齊揚悅講究,捂着鼻子,不情不願的走到車後,
“你就不能自己分幾趟搬一下嘛?”
此時臨落的太陽,隻剩一個細細的毛邊藏在不知名的山體後,上頭的天空鋪滿了紅霞,毛山貌言簡意赅到,
“不行,那樣耽誤時間。”
這還是齊揚悅出發前,在婚紗店催他時說的,現在他還給齊揚悅。
人被他怼的閉上嘴,提着一個輕巧的帆布袋跟在他身後。
兩人隻走了十多米的距離,腳下的泥變得松軟,毛山貌停了下來。
“就在這兒吧,前面萬一陷進去危險。”
他放下相機包和補光燈,手上開始忙活,嘴裡指揮着齊揚悅道,
“把那塊硬木闆給我拿來。”
齊揚悅瞧瞧手裡的袋子,裡面除了一塊疊起來的絲絨黑布,根本就沒有毛山貌要的硬木闆。
回頭一看,那木闆就躺在車後的地上,她埋怨道,
“也不早說,我還以為那是人家扔的垃圾。”
毛山貌沒空理她,她扔下袋子又走回去,費勁的拖着這塊一米左右,尺來寬的木闆到毛山貌跟前。
“給你。”
剛裝好補光燈支架的毛山貌,兩手一伸接過去,看了看天邊,上前幾步将木闆放好位置,然後返身将絲絨黑布拿出來鋪在木闆上蓋住,就開始初調補光燈位置。
感覺差不多之後,毛山貌回到車前,打開前門,朝秦宴薇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