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錢花了,傘還沒送出去,毛山貌會不會覺得她真的看不起他這個孤兒。
“是我想多了,謝謝你送我的傘。”秦宴薇咧出一個帶着尴尬的笑。
毛山貌終于放下心,言語帶上了疏離,
“嗯,那你走陰涼的地方去,我個高,傘我撐着,回去再交給你。”
“好。”
……
小葛剛剛上了個廁所,回來就見毛山貌在工位上修圖了,他緊張的打斷毛山貌,拉着他到沒人的三樓員工宿舍。
當頭就問,“毛毛,小秦至少比你大五六歲你知不知道?”
“知道。”
“那小秦兩個月前剛結婚你知不知道?”
“……知道。”
毛山貌是知道秦宴薇結婚了,可是不知道她是兩個月前結婚的。
“那你還喜歡她!!!”隻聽小葛壓着嗓門朝他吼,
“我們承認她是漂亮,可别的我們不提,就你這個頭你這樣貌,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你去招惹一個有夫之婦!”
“人家和她老公可是在我們店裡相親認識的,那條件十個你都及不上,你聽哥的,可别陷進去,人家玩得起,你不行。”
關心則亂,毛山貌任他一頓輸出後,笑着寬慰,
“我知道,謝謝你啊哥,但她老公正好是我們孤兒院的資助人,所以我得盡可能的回報他們夫妻。”
“啊?”小葛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真的嗎?你别撒謊啊。”
“不騙你。”
毛山貌話說的輕巧,表現的也很随意,可是心裡還是很難過。
長這麼大頭一次喜歡一個人,誰知對方卻是自己恩人的妻子。
這到底該說是緣分,還是該說是上天給他的又一次磨難呢?
“你先别笑,我去讓我女朋友确認一下。”
小葛說完匆匆下樓,想叫他女朋友去對面問問,可是對面的防盜門已經再次鎖上了。
“啧,怎麼走了?”小葛發愁。
“怎麼了?”他女朋友問。
小葛着急到,“還不是毛毛,他說小秦老公是他們孤兒院的資助人,我想确認一下,他一個孤兒,可别沒人管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那你可管得真多,我有她微信,你看着點這兒,我去幫你問問。”小葛女朋友将手機揣進褲兜,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秦宴薇把防盜門的鑰匙交給了步行街園區的管理,剛剛回到車上,就收到了一條微信。
是芳蹤的前台發來的,問她,她老公是不是資助毛山貌待的那所孤兒院的人。
秦宴薇趕着回去,要給搬家公司的人開工作室大門,便簡單回了個‘是的’。
對方很快給她發了個超大的拇指點贊,之後就沒了消息過來,秦宴薇笑笑,将手機插回支架。
下午的路況不算複雜,但搬家公司的人還是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秦宴薇才趕到。
“小丫頭遇到交通事故堵塞了嗎?怎麼這麼慢?”一個本地工人半帶埋怨半帶關心的問。
秦宴薇道歉,“沒有,是我技術不好,不敢開快,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
“沒得事,反正一天也混過去了。”工人笑道,
“你是外地才來的吧,南城開車是要注意,特别是市裡頭,攝像頭格外多,路還七彎八拐的。”
“是啊。”秦宴薇附和着打開大門,讓他們将老式的收銀櫃台和拆下來的電腦搬上二樓,放在樓梯右手的牆邊,緊貼着倉庫的牆壁。
“電腦還要幫你裝上唉?”那工人又問。
工作室裡的監控現成的,她有自己的電腦,裝上也沒用,于是拒絕道,
“不用了師傅,謝謝你們,今天辛苦了。”
“不用謝,那我們就走了,以後發展得好,搬更大的店再聯系,讓我們跟着你後面多賺點。”
工人十分會說話,但他要是知道秦宴薇為了那一店的古董,已經傾盡了所有,就一定不會加上後面的那句。
客氣送走了搬家公司的兩人,秦宴薇頹喪的仰靠在一樓沙發椅上,再次翻看自己的手機餘額,幾個軟件加銀行卡也不夠她一個月的飯錢。
她起身默默抽出紙箱裡的古董店承租合同,黑心大膽的想,
‘快來個人把店給盤了,轉讓費我總能據為己有了吧,不然我要餓死的呀!’
放下合同,她打開包,比起賺錢,秦宴薇更想先看看江素書在給她的日記裡寫了什麼。
——
傍晚時分,晴好許久的南城開始變天,雷電不斷在密布的雲層裡翻滾,卻又遲遲不肯洩下,攪得昏黑的天空像是有幾條金色的蛟龍在角鬥。
機場高速上的車行駛的也有些緩慢,但是秦宴薇卻壓着最接近危險的距離,快速超過了一輛又一輛,來到了往什鎮去的閘道口,那個江素書和秦書厭消失的路段。
她的副駕駛上,放着秦書厭讓她好生保管的那個陶罐,他說那是可以通往他和江素書離開之地的鑰匙,她現在必須要馬上去确認,也希望一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