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同挖了墳,靈魂已經超度,送去轉世。隻餘空殼的身體放進土裡,她安靜地躺在那裡,火紅頭發沾上了泥土。
這裡是夜城萬人冢,所有無家可歸的遊子,都可以喪在這裡。
謝依然哭的稀裡嘩啦,眼淚滾了泥掉在墳包上。說來也怪,他明明不認識她,卻哭的最狠。
謝依然眼裡含着淚,她方才分明還活着。她被肢解、被接上金屬肢體的時候該有多疼……她是怎麼活着挺過來的。
善若水沒有跟來,總要有個人回去複命。
江暮晚嘴角抿成一道冷硬的線,不知道在想什麼。
桑落……桑落!
秋妤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三人一驚,隻見她慌慌張張捏了縮地成寸,一眨眼便不見了人影,印宿罕見的沒有跟來。
她心如擂鼓,咚咚咚的心跳聲回蕩在耳邊。
那人可以觀測她的過去未來,倘若背後之人一切行為都是為了讓她痛苦,那下一個人選就是桑落。
她從未覺得一炷香的時間有這麼長,一道身影以閃電般的速度穿梭在萬象門内,引得人們頻頻駐足。
找不到桑落,她倒是看到了下棋的周正,一把将周正薅了過來,急聲道:“桑落呢?”
一同下棋的人站了起來——元嬰期九層。
“這位道友,你擅闖我萬象門,挾持我萬象門長老,是何用意?”
“桑落去哪了?快說,她會有危險。”
周正擰眉:“我看你才是危險,她離你遠點就是最安全的。”
……
秋妤心裡募地一痛:若是桑落沒有認識她,若是林非沒有認識她,根本不會被卷進來。
“最後一遍,你再廢話,我殺了他。”她空着的手指向另一人:“你應當知道,我殺他不過動動手指。”
剛站起來放了句話的萬象門長老:“?”
“她……她就在……”
“秋妤!”
熟悉的女聲傳來,她尖叫道:“你在對我師父做什麼!”
“……”
秋妤将人放下,快步走到桑落面前,擡手探上她額頭。
桑落眨了眨眼:“你在幹嘛?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仔仔細細将桑落體内翻了一遍,确認沒有任何怨氣凝結的迹象後,秋妤長松了一口氣,像是被撤去了所有力氣,她猛地朝前面栽倒。
桑落心下一驚,條件反射伸手撫上她,輕輕拍她的臉:“喂,喂!你沒事吧?”
“師父,師父你快幫忙啊。”
……
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腦袋快要炸開,冷汗細碎分布在秋妤額頭,她眉頭緊皺,唇色蒼白。這可急壞了一旁蹲着的桑落,她急得踱來踱去:“師父,她到底怎麼了?”
周正雙指搭在腕間脈搏,眉頭緊鎖,眼神忽明忽暗:“她身體沒什麼問題,這……為師也不知道。”
秋妤隻覺耳邊嗡嗡地響,眼前一片模糊,她隐約聽到一個女聲驚奇道:“她醒了!師父,醒了便沒事了吧?”
一張模糊的臉探了過來,她視線好一會兒才恢複,那人晃了晃手,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四。”
“我去,你沒逗我吧?”
“也可能是二。”
“去你的!”
肩膀被人捶了下,力道不重,“都躺着起不來,還有心思逗我!”
秋妤輕笑了聲:“抱歉,讓你擔心了。”
“你想去夜城玩幾天嗎?”她問。
“不行!”“好啊。”
周正“砰”地一拍桌子,瞪着眼,連胡子都要吹歪:“我不同意!”
“師父,我就去幾天嘛。”桑落晃了晃他胳膊:“我保證不會落下功課。”
“這不是功課的問題!”
……
最後周正還是沒犟過桑落,要不然桑落也不會是如今這個為老不尊的樣子,可見周正對她向來是縱容大于嚴厲。
去彩雲山……
去彩雲山……
秋妤晃了晃頭,這聲音一直回蕩在她腦海裡,怎麼回事……
彩雲山……到底有什麼……